祭壇四周均是硃紅磚雕琢的玉石,佔地之大,約有千丈。
此刻千丈的廣場上只是零零散散的站着一些修士,其中修爲高低不一,但是能夠來到此地的均是有着莫大身份的修士。然而所來之人多麼耀眼,此刻他們的目光卻都是集中在最中心的祭壇,那唯有十餘丈,卻是高聳近二十餘丈的暗紅色祭壇。
祭壇四周此刻盤膝坐着十名神色冷峻的修士,十人修爲均是金丹巔峰,但是能夠讓如此多的金丹修士,那些平日裡被宗門視爲長老級別的大能,眼下安然坐在一旁護法,想來便知是關乎離州的大事。
原本大事只有一件,那便是將震州修士擊退。可是在真正高階修士眼中,卻是知曉,此時發生的事情才能稱得上大事,因此此事關乎天,天之下方是離州。
白日裡原本耀眼火海的烈日不知爲何浮現着一抹淡淡的青暈,這便是方楓年幼時都知曉的寒陽時節。
每每在寒陽時,都會發生一些奇異的事情,這便是方楓一直以來對於寒陽的感覺。
晌午十分,原本空曠的廣場,陸陸續續來了一些修爲不等修士,身份不一的修士,其中有離真宗這般的帝王宗門之人,同時還有諸如念雲門這般的散修。
眼下趙兮巒憑藉着自己的打聽後,略微知曉了此事,徐羌知道其來此地本就沒有別的意思,於是便沒有跟着,因而只是趙兮巒一人來此,觀摩此事,以圖在其中參悟到些什麼。
其實同樣很多人都是這般心思,這時趙兮巒身旁一精瘦男子來到近前,獻媚的對着趙兮巒說道:“這位師兄,不知來自何門派?”
趙兮巒本就是不喜多言之人,見此人後,對着其回道:“念雲門。”言畢後,便不予理會,專心直至的將心神放在祭壇上。
可是誰知精瘦男子此刻卻是接着說道:“這沒有聽過,兄臺可知我是和宗門?”
趙兮巒冷漠的看了精瘦男子後,便沒有多言。
精瘦男子卻是嘻嘻一笑後,對着趙兮巒接着說道:“崆昀府,知不知道?”
趙兮巒依舊沒有多言,好似其是一團空氣般。
精瘦男子見狀後,亦是沒有惱怒,接着說道:“師兄可有意入我宗門,屆時可是會受到極爲不凡的享受哦。”
趙兮巒聞言後,冷言講道:“三息內,滾。”
精瘦男子感受到趙兮巒陡然間迸發出的一抹煞氣,頓時感覺脊樑骨上一陣冷風襲來,面容大驚,心中暗暗道,竟然是金丹巔峰,晦氣。
精瘦男子這般想着,可是面色上卻還是故作惋惜般急忙說道:“看來師兄是與我崆昀府無緣了,再下告辭。”說完後,精瘦男子便連忙轉身離去,自趙兮巒方纔話語方落,至此不足三息。
趙兮巒心中暗道一聲怪人後,便接着將目光放到祭壇上,心中暗暗猜想着所謂的天拂祭奠,不知是個什麼樣子。
……
朱石廣場另一側依舊是一襲紫衫的紫陽,此時將目光同樣放在祭壇上,心中卻是暗歎有幸能夠看一次祭奠。
但是紫陽卻是比一般人知曉的多,自然知道些許關於此次祭奠聖女的身份,雲家,在離州是至高無上般的存在,可是其老祖已有百餘載非曾露面,故而威望漸失。
可是即便如此,眼下離州最爲有權勢的那個人不知怎麼就敢真的讓此女作爲聖女,即便它是最爲離州最爲強大的人,是離州的保護者,可是他能夠和雲家老祖媲美嗎?每一個在想到此問題的人,都會認真思考,因爲雲家老祖太強,至少是離州修士唯一知曉有化身期修爲的大能。
不過依然成爲離州離炎子的那人,他的修爲亦是不凡,能夠組建離真宗,成爲離州修真界帝王般存在的宗門,戰亂時可以組成離炎盟這般龐然大物,並非每一個人都可以的。
除非這人有着極爲不凡的修爲與氣度,纔可以震懾住敢於出言異議的修士,然而他做到了,他同樣是唯一一名在此位置上做了近五百載的大能,他的神秘,他的修爲,同樣無人可知。
眼下離真宗的一干主事者,同樣不知,因爲現在的離真宗早已成爲龐然大物般的存在,真正主事之人卻是誰都不知。
紫陽此時身旁卻是歸陽宗的一干修士,可是卻不見當日與紫陽等人一戰的元嬰修士,想來都是在鎮守宗門。
紫陽不知爲何想起了當日的天清宗,想起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容,紫陽想要去在見見他們,可是卻知道很多人再也無法見到,自己只能這般孤獨的繼續着自己的生命。
紫陽無聲無息般的在心中一聲輕嘆後,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天,此時天色漸漸陰沉。
寒陽之日,細雨陡降。
一絲絲如細線般的雨水,由蒼穹中緩緩落下。
此時,祭壇遠處緩步出現一些身穿雪白衣衫的修士,然而即便雪白衣衫再是美麗,仍舊沒有人能夠將目光從她的身影前挪開。
她,便是雲師師。
今日的雲師師披着一襲暗紅色的秀美長衫,清秀的面容,少了原本的頑皮神情,卻是多了一絲穩重,一絲釋然。
雲師師身旁,離州四界的四大域主,此刻伴隨在她的左右。
能夠來此地的修士,大都有着深厚的*,或如強悍的實力,但是其中亦是有不少人也許不識得雲師師爲誰,可是他們卻均是出自離州四界,自然知曉離州存在着四位域主,他們的威望讓人望而生畏。
紫陽同樣看到了自己現在的宗主,東巒界的域主,曹穆。再看到他後,紫陽的雙眸中不由得微合,卻是仍舊流露出一絲異樣的精光。
心神全部放在此刻祭奠下曹穆卻是沒有看到紫陽的異樣,而是隨着雲師師等人亦步亦趨的漸漸來到了祭壇前。
待到達此地後,四界域主,卻是沒有跟着雲師師繼續走,而是站在四周,分別守護者四方之位。
雲師師則是足下不停,輕輕一躍,便站上祭壇之上,感受着天地的細雨,猶如上天在輕聲囈語般,敲打在雲師師心間。
他,不知道來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