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沐劍風從皇宮出來的時候的夜已經深沉,雖是初春但夜依舊十分的寒冷,此時沐劍風與貝阿坐在馬車之中,兩人相對無話,只是貝阿畢竟是南荒人,還很難適應着北境寒冷的天氣,就算馬車中燃着火爐,貝阿還是覺得寒氣逼人,於是她將厚厚的皮裘裹在了身上,只是就算這樣還是一張臉被凍德通紅。
“怎麼了?冷嗎”沐劍風看着貝阿樣子開口問道。
“嗯。”貝阿重重的點點了頭。
“拿去吧!”沐劍康盯着貝阿看了一會,將手伸進懷裡摸索了一陣,拿出一塊火紅色的玉珏遞給貝阿,“這是希爾那國出產的頂級暖玉,你拿去帶着身上就不冷了。”
“不!”貝阿看着那塊貴重的玉珏急忙搖搖頭“親王殿下,這個太貴重了,貝阿不能要!”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沐劍康一把抓住貝阿的手,強行將玉珏塞到貝阿的手中,“這是命令!”
“多謝殿下!”貝阿握住玉珏,一股暖意從手中蔓延至全身,她用一絲異樣的目光看着沐劍康,自從她從戰場上被俘虜以來,眼前的這位天火帝國的皇子就多次救助於她,不然她早就如同普通俘虜一般淪爲最卑賤的奴隸了,不過沐劍風的眼睛卻望向了窗外,絲毫沒有注意到貝阿眼神中異樣。
就這樣兩人一直沉默着,車隊很快便到達了沐劍康爲沐劍風準備的親王府,兩人下了馬車,沐劍康看見沐劍康爲他準備的豪華府邸,看着那金桐大門上的匾額中書寫的風威親王府幾個大字,不由地鼻子輕輕的哼了一聲。
貝阿離沐劍康站得最近,聽到了沐劍康的輕哼聲,頓時嚇了一跳環顧了一下四周,還好四周除了沐劍康的親兵護衛外沒有其他任何人存在,於是她輕輕鬆了口氣要知道這可是天火帝國皇帝賜予的府邸,而沐劍康卻對着這府邸輕哼表示不屑這可是藐視君威的大罪,就算是在南荒各部落的臣子也得對首領的賞賜感恩戴德,如果表示出不滿,很可能就會被首領直接處死。
“殿下!”貝阿輕輕地拉了拉沐劍風的衣袖,“我們還是進去吧。”
“好吧!”沐劍風回頭看了一下貝阿,後者正以一種祈求的目光看着他,於是他點點了頭,擡腿邁進了大門。
沐劍康等人跨進了大門只見門內的庭院內已經站立了好幾百人,領頭的是一個衣着華麗的中年人,那人一看見沐劍康立即帶着衆人下跪行禮對着沐劍康喊道,“風威親王府管家來福攜王府上下奴僕共六百三十七人恭迎親王殿下。”
沐劍風看了看來福,心中想到此人是沐劍康安排的耳目,眼中露出一絲厭惡,“起來吧!”
“遵命!”來福站起身來,突然揮了揮手,一個奴僕立即捧着幾本厚厚的冊子從一旁走了過來,來福一把拿過冊子,恭敬地遞到沐劍風面前,“親王殿下,這是府中物品的賬冊,包括了陛下賞賜的城外的土地,一一都記錄在案了,還請殿下查閱。”
沐劍風單手接過賬冊,隨手往後一遞,身後的貝阿立即接了過來,沐劍風又看了看眼前的中年人說道“好了,本王知道了,你現在帶着這些人離開王府吧!”
“啊?”來福被沐劍風的話嚇呆了,立即跪倒在地,“殿下,來福等人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請殿下告知,小奴等人可以改正啊,求殿下千萬別趕小奴等人走啊!”
“本王說了想要你們立即離開親王府,”沐劍風看着眼前跪着這些的人不耐煩地說道,“難道不清楚嗎?難道要本王的衛兵將你們用刀劍趕出去!!”
“不要啊!”來福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還請殿下寬宏大量,留下小奴等人,來時宮中的掌事官員下了死命令,要小奴等人好好侍奉殿下,如果殿下不滿意驅趕小奴等人,小奴等人是死路一條啊。還請殿下饒命啊!”
“本王說了要你們滾!”沐劍風厲聲喝道,“來人啊,將這一干人等趕出去!”
“遵命!”沐劍風的親兵護衛立即拔刀上前就要,驅趕這些奴僕,頓時下面哭聲一片。
“等一下!”貝阿看見這些奴僕在下面痛哭的樣子,頓時心中感到不忍,出聲說道,“殿下,要不就留下他們吧,畢竟。。。畢竟這是六百多條人命啊。”
沐劍風回頭看了看貝阿,貝阿也直接對上了沐劍風的目光,此時庭院中的奴僕似乎也找到了救命稻草,一邊與士兵拉扯一邊對着貝阿說道,“姑娘,好心腸的姑娘,求求你勸勸殿下吧,不要趕我們走,救救我們吧!”
“唉。”沐劍風看了貝阿許久,最終嘆了口氣揮了揮手,讓士兵退在一旁,走到奴僕們的面前厲聲說道,“要本王留下你們也是不可以,但是本王居住的內院,除了貝阿及本王親衛以外任何人不得入內,否則本王要你們生不如死知道嗎!”
“是!是!”來福領着衆奴僕立即磕頭道,“多謝殿下救命之恩,多謝殿下救命之恩!”
“哼!”沐劍康重重地哼了一聲,轉頭對貝阿說道,“天晚了,本王想要休息了,你去準備熱水,本王要沐浴更衣!”
在內院的清浴房內,有一個巨大水池,水池被一道水晶壁隔成了兩部分,一邊是暖池,水池底部全是希爾那帝國出產的暖玉,雖然質地一般卻也能使池水即使在冬季也能抱持常溫,另一邊是涼池,池底是極北島出產的寒玉,即使是大夏天也能使池水冰涼適宜,而此時的沐劍風正躺在暖池之中,只見他上身**下身裹着白色的圍布一手拿着書一手不時地拿過池水上托盤中的茶水抿上一口,而貝阿在池邊爲沐劍風輕輕地按摩着肩膀,沐劍風的注意力似乎全被書中的文字所吸引,只是看着書,對着一旁的貝阿視而不見。
“殿下。是不是今天貝阿爲那些人求情惹得殿下生氣了”貝阿看見此刻沐劍風對着自己冰冷的樣子不由地開口說道,雖然此時的沐劍風表面冷酷言語極少,但對貝阿卻是細心體貼,很少像此刻這樣對自己不聞不問。
“你知道你惹我生氣了?”沐劍風已經盯着書籍,然後冷冷地道。
“殿下是生氣今天我爲六百多人求情,讓殿下難堪。”貝阿說道。
“就僅僅是這樣?”沐劍風突然站起身來,濺起一池的水花,沐劍風看這貝阿“你以爲我會僅僅因爲你爲那些人求情就生氣,難道你以爲我就這麼小氣?”
“殿下!”貝阿沒有回答沐劍風的話,而是從旁拿起早已爲沐劍風準備好的浴袍雙手呈上,“天氣寒冷還請殿下注意身體!”
沐劍風看了貝阿一小會,右手接過浴袍輕輕一揮,浴袍便披在了肩頭,然後左手結印集結魔法能量,“屏障術。”只見沐劍風手中的魔法能量突然散開,化成了一陣魔法能量將這個清浴房與外隔絕了起來。
“貝阿,你冰雪聰明,我不信你看不出那些人是當今太后所安插在我身邊的臥底!”沐劍風看着貝阿慍道。
“奴婢知道,”貝阿低頭說道,“但是殿下,那六百多人不可能全是當今太后的臥底,更多的是普通的奴僕,如果僅僅是因爲幾個臥底就害死了六百多人的生命,請殿下原諒,貝阿確實不能就這樣看着這六百多生命無辜逝去,而且這裡面很多人還不過是十幾歲的人。”
“唉”沐劍風看了貝阿良久,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你今天救了那些人的生命,卻把我們的一舉一動落到別人的掌控中,我母妃的信你也知道,你覺得一個可以殺害自己丈夫的女人會容忍我們這些隨時肯能爆發的隱患嗎,要知道一旦她的所作所爲敗露,我母妃,我,劍雲將是她最大的敵人。”
“如果有那麼一條,貝阿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殿下,哪怕失去貝阿的生命,貝阿也在所不惜。”貝阿突然擡頭堅定的看着沐劍風。
沐劍風眼神複雜的看着貝阿,突然用手縷了縷貝阿的烏黑鬢髮,“好了,我洗好了,你去替我鋪好牀然後就下去休息吧。”說完左手一揮撤去了屏障術
“遵命。”貝阿轉身離開,由於她平時需要服侍沐劍風的緣故,她的牀也被安排在了沐劍風的寢室之中。
“希望永遠不要有你來保護我的那一天。”沐劍風看着貝阿遠去的背影,突然拿起托盤中的茶水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