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迷宮啊,照這麼走,咱們怎麼出去?”
“我剛纔不拍了一張照片麼,應該有出去的路…”於冠捷的話裡,底氣不如以往,“就是…沒有人,這很奇怪。”
“但願這個標誌真的是通向實驗室,而不是在那裡等候已久的魔魂老大…”
“怕什麼!有我和老於在,準兒能贏!”
“咳咳…”
於冠捷不願回想那時的情景,乾咳兩聲,示意楊潤澤住嘴。
****的一大辦法就是“失憶”,因此他不想回憶自己被Y隨意支配的恐懼。那一次,要不是賈羽龍遠處支援,他真的在劫難逃。
越往裡,燈光越有些發黃。在黃光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照得皮膚竟有一絲絲的生疼。鐵鋁合金做的牆壁越來越新,居然在這裡找不到一點被氧化的痕跡。
於冠捷的眉頭擰了一下,對於這看似不長的道路,居然要過那麼多的卡口,不過,地圖的路線看起來是正確的,他們也距離名爲“science”的房間也越來越近。
當穿過最後一個分岔口時,他們甚至沒有怎麼左右多看,便快速信步過去了——他們已經經歷了六七次相同的場景,全然不顧了所謂“軍事隱蔽“的點點要求。其實怎麼看,這都不像是一個實驗基地,而是一個已經被清空的金屬軀殼。
要這樣,拿到血清那豈不是易如反掌?這便是於冠捷皺眉的原因。陰謀已經被提起多少次了,這個名詞過於刺眼,卻隱藏的太深太深,深到連渾水摸魚都無法實現。
“是這裡了…”
他擡頭朝着旁邊的門上看了看,在大門的中間,刻着與之相同的字樣。
在旁邊的金屬牆壁上,嵌着整齊的一長條的透明玻璃,楊潤澤踮起腳尖朝裡面看了幾眼後,朝於冠捷豎了一個大拇指。
“那我刷了?”於冠捷把卡森先生的磁卡在手裡轉了一圈,想再確認了一遍。
”放輕鬆,麥瑟不是強調過麼?處變不驚是身爲海豹突擊隊中你我他的一項必要心理素質…”
“的確…我應該學學…”
讀卡器響了一聲,於冠捷用手擰了一下把手,門便打開了。這是一所化學實驗室的分間,很大的房間,沒有再多的厚重的大門了。合金長桌,長凳,有規律排列的化學儀器,使人不由自主想到這裡蘊含的是什麼東西——化學。
但是他們在裡面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血清,準確地來說,和病毒相關的藥劑,甚至試管和錐形瓶都沒有發現,大多數瓶內都是空空如也,只有少許的儀器裡還參雜着一些不知名的液體。
不可能啊…於冠捷迅速將門虛掩住,注視着這裡的一切,話語聲便在空氣中消逝了。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我看看…”楊潤澤手快,隨手拿起一支圓底燒瓶,晃了晃裡面深紅色的粘稠液體,“這不會就是什麼解藥吧?”
“不知道,你嘗一口?”於冠捷沒搭理對方,仍在試圖搜索有什麼隔間之類的暗室。
“切!”
楊潤澤沒好氣地把錐形瓶放回原處,東瞧瞧西看看,無聊地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喂!”徐欣然假裝嚇唬他,“你不怕椅子上突然出現好幾條觸手,然後把你纏住嗎?”
“小姐,你鬼片看多了吧?”楊潤澤裝模做樣地答道,“要是什麼看似平常的東西都有機關,那我每天怎麼睡覺?”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
“哈哈,我就那麼一說,你也就那麼一聽!”他沒有繼續糾纏下去,有看了看忙碌中的於冠捷,“學霸,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這裡看起來真的就是一間化學實驗室。”
他的話令剩下兩人有點失望。假如能在這裡找到病毒的解藥,至少能夠全身而退了。
“那好,我們去那個…一號…”楊潤澤站了起來,比之前幾分鐘緊張了些,“還要過幾條路?”
“三條…不過都挺長,而且…好像還要穿過一個大房間…你怎麼了?”
於冠捷擡頭一看,發現楊潤澤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你進來的時候關門了嗎?”
“沒有,我是虛掩着的。”
“門…自動鎖上了…”楊潤澤第一次露出了吃了死蒼蠅的表情,“把手…我擰不動…”
“什麼?”於冠捷衝到門邊,試了試門把手,又尋找着門框周圍有沒有什麼開關。
“誰把門關上了?“他有些急躁,盯着另外兩個人。
“不是我們,“他們無辜地攤着手,”可能是門自己合上了,或者…或者…“
門外有人?
一種恐怖的想法躥進了於冠捷的大腦。他一點一點地摸着門縫,用新剪過的指甲摳着,嘗試着能否從門裡扒拉出一條縫隙。空氣裡最多的是氮氣,其次是氧氣,而後者促進着生物體,乃至細胞體的呼吸,提供能量,哪怕是魚,也要盡力榨取水裡的氧,才能夠在水裡遨遊。沒有了氧氣,在這裡的人誰都活不了。
“你們看看這個房間有沒有通風口!“
於冠捷一邊小聲命令着,一邊將嘴緊緊貼在門的縫隙中,也不嫌棄門上是否有殘留的病毒,不斷地吹氣,吸氣,做着小丑才做的動作。
“好像…沒有…”
徐欣然像一個拿着試卷對答案的學生,茫然無措。
“嗯,沒有…”
楊潤澤又找了一遍,但也無功而返,他們看着於冠捷對着門縫”親吻“一週後,用衣袖擦了一下嘴,站了起來:”我們碰到**煩了。“
“這兩扇門,是密閉型的,一旦關死,空氣便無法從這裡穿過,”他冷靜地分析着,一點一點地蹲在了地上,“如果沒有什麼通風的地方…我們可能會憋死在這裡…”
這是一個非常殘酷的事實,幾乎把這三個人擊垮。果然,一路的冷清讓他們放鬆了一絲戒備,然後當頭一棒,把他們打進深淵。
“那我用槍把這些玻璃打碎,行麼?”
“不可能,你忘了嗎?這裡是有核心的建築,是無敵的,***都炸不爛。“
“我不信,”楊潤澤激動地說道,“那我們就只能在這裡等死?學霸,你再找一找有沒有什麼機關好不好?畢竟這也是個實驗室,我不信入侵者不給自己的實驗室通氣!”
這一句提醒了於冠捷。他朝着地圖看了幾眼,努力站了起來。
“你說得沒錯…”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人沒有那麼勤快…會把一百間房間大費周章改造成密室…”
經過一陣細緻的搜索,於冠捷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怎麼樣?“
“我大概明白了,”他把自己的揹包轉到了身前,並指了指橫在圍牆板的玻璃,“有一種遙控裝置,能讓玻璃打開透氣,一共有四處…”
“就跟開空調那樣?”楊潤澤急忙問道,“那遙控器呢?”
“我沒找到遙控器,但我找到了這個…”
楊潤澤和徐欣然圍了上去,發現於冠捷的手邊,立着一塊低矮的平臺。
“這好像是一個電力設備,通過信號系統來控制電力分配的…”於冠捷從包裡的一塊柔軟的夾層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部筆記本電腦,並接連抽出了幾根數據線,“我試試能不能破解這個電力系統,然後把電斷掉一會兒…”
“我去,這真的可以?”楊潤澤有點不相信。
“我的專業課修的是計算機,這一點請不要懷疑我。”
於冠捷白了對方一眼,與此同時,這部超小尺寸的筆記本啓動了,屏幕“唰”一下變得慘白。
“歡迎使用。”電腦桌面上閃過這四個字後,只有寥寥四個程序,連一個益智小遊戲都看不見。
“你平時這麼認真的嗎?一個遊戲也不玩?”
於冠捷暫時沒有理會,履好幾根數據線,找到了插口,接了上去。一切的其實操作非常迅速,他就像幹了這行好幾年,輕盈地用手指敲了一下回車。
“徐欣然,你有沒有什麼氧氣檢測的裝置?”
“我有!我有!”
旁邊的女孩翻了一陣,掏出了枚很小的圓柱體儀器,放在了平臺上,並得意洋洋地向坐在另一邊的楊潤澤“哼”了一聲。
“棒極了…那有沒有什麼能生產氧氣辦法,醫生?”
“醫生?”楊潤澤呲牙咧嘴裝模做樣也叫了一聲,差點沒讓徐欣然氣吐血。
“我是醫生,但我不是全能醫療箱好不好?那種儀器又大又重,你應該問汪東陽…”
“明白了,”於冠捷開始了他的破解之旅,沒有耐心聽對方的責怪,“各位放緩呼吸,不要浪費室內的氧氣,我開始了。”
周圍還是那麼靜悄悄,室外也沒有任何的腳步聲和雜音,整個環境中,只有於冠捷不停地敲擊鍵盤的聲音。臺上的氧氣檢測儀顯示的數字越來越小,而室內的空氣也越來越渾濁,過了一段時間,楊潤澤不太放心,走到了學霸的身後,問道:“搞得定嗎?”
“嗯。”
“那還有多長時間?”
“不到兩分鐘。”
於冠捷又輕輕按了一次回車,然後眼睛死死盯住屏幕中央的進度條。這可能是他一輩子再也幹不出來的事情了,極快的速度編寫程序,入侵,找到服務器,黑掉。一系列繁瑣的工作,被他閃電般的手指演繹成“很簡單”的程度,此時,手指已經得到解放,全看計算機了。
兩分鐘,所有的電子設備結束了勞役,運作聲接二連三的停止,而周圍陷入到一片黑暗中。
“開門。”於冠捷沒有動,打開了手電筒,照向了大門。
楊潤澤應了一聲,慢慢走過去轉動了門把手,輕而易舉,門緩緩打開。
“你成功了!”他小聲地向學霸祝賀,只不過臉在手電光照射下非常猙獰,“我抓住了,快把這兒恢復原樣吧!”
“嗯…”
幾秒鐘後,燈光又重新亮起,於冠捷合上了筆記本。
“我只恢復了百分之九十的區域,還有百分之十,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好像有人插手了,我爲了躲避,只能下線。” 他的腿已坐得有些發麻,以致於猛地站起來,差點要摔倒,“我們得快點,別處似乎有人。”
“行…朝一號走?”
“對…不過我們要穿過這裡…”
於冠捷使勁捶了捶自己發麻的腿,把地圖交給了楊潤澤:“必須要通過...16/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