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致遠移開了網格蓋,朝下望了望後,直接跳了下去。
這條管道距離地面只有一人高,狹小的空間,甚至一度給了他們一種錯覺:這裡還沒有有管道里面的空間大。
“沒人!”
汪東陽點點頭,也跳了下去。
“好小。”他們倆看過四周後,得出了相同的結論。這裡幾乎堆滿了電子儀器,有很大一部分看起來還在運轉中,能夠下腳的地方很小。
不過,一張巨大的地圖貼在了他們左側的牆上,幾乎把整面牆壁都覆蓋住了。
“這是電子版的嗎?“上官問道,因爲這明顯是一塊大的電子模板。
“好像是的,得找到開關。“
汪東陽低頭找了找,發現這絕非易事。很多電子儀器是相連的,很難辨認出哪個控制哪個。
“這是的麼?"
他發現有一臺儀器的電線剛好與電子地圖相連,而上面有一個閘門。遲疑了數秒後,汪東陽慢慢拉動了電閘,而電子地圖瞬間亮了起來,顯示出它多姿多彩的一面。
“好,我找到了…"
他給地圖拍了一張照片後,想叫上官回去,但沒想到,在他拉動閘門的同時,上官也按了一枚按鈕——對方以爲這是啓動地圖的開關。
“啓動播撒程序。”
汪東陽和上官致遠急忙擡起槍尋找這個不男不女的聲音來源,但毫無發現。
“預計十秒鐘完成…”
什麼“完成”?
“我們最好趕快上去…”
汪東陽已經無暇質問倒黴的同伴到底觸碰了何方神聖,但潛意識裡,恐懼佔據了大多數。他爬到了原來的通道口,對上官說:“擡一下我,我自己上不去。”
“好的好的!”
“——二——一…”
忽然,燈光全滅了,僅剩下幾隻指示燈在一閃一閃的,更凸顯出這裡的黑暗。有什麼東西斷開了,接着更多的東西斷開了,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直傳到這一間屋內。
“門開了?”上官致遠一邊擡着汪東陽的雙腳,一邊傳達着下面的情況。
“這不是好兆頭…唔…”
萬晨託着汪東陽的肩膀,把其拖上了通風管,但也在同時,他們就聽到了一陣**聲,一首低聲吟唱的圓舞曲。
“我的上帝…不…”
上官致遠已經抽出了***,全身不斷地抖動着。周圍,**轉變爲低吼,一羣身影模糊的魔鬼從門裡閃出。喪屍終於忍不住了!掙脫了束縛,擁有了精神病人脫去拘束衣的自由,猙獰笑着,哭着,逼近着。
“哥們兒!別愣着!你快上來!”
“我…我…”
上官幾乎被這種場面嚇傻了,瘋狂的向推門而入的喪屍掃射着,火舌從他的槍管瀉出,擊穿了原本無辜人的胸口與頭顱。有的不忍心爬起,卻再一次被子彈打倒。
漸漸地,門口出現了更多幹硬的面孔——曾經絕望的面孔,現在,他們要把絕望送給對方!
汪東陽腦海中回憶起了在墜機時遭到襲擊的場景,眼前的傢伙,和那時的瘋子們,如出一轍。
也就是說,被觸碰,即是等死。
“快上來!我給你打掩護!”
汪東陽趴在管道口,托起了TGR21,對着一隻只喪屍開始點射,而趁着這個時候,上官終於反應過來,雙手抓住管口,奮進全力向上爬着。
“幫我!幫我!”
“你別甩腿!我打不到喪屍了!”
上官致遠驚慌失措地大叫着,雙腿不斷在下面甩動,他感覺自己已經踢到了某一個傢伙的腦袋。
汪東陽乾脆停止了射擊,和萬晨一起,把上官致遠強行拖進了管道內,但緊接着,一個喪屍也跟了上來,亮出鋒利的牙齒,朝他們咬去。
“砰砰”!
萬晨朝它的嘴中點了幾槍,直到對方仰面倒下。通道口太大了,一個又一個地喪屍爬了進來,快樂地嚎叫着,朝着難得一見的活人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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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黑,這些地下的人們是看不見了,因爲在地下,已經沒有了白晝與黑夜的概念。
但是人的生理活動仍然存在,於冠捷算了算,他們差不多已經保持高強度的注意力已經十幾個小時了。
這個地方比想象中的要大許多,不禁是肉眼的觀察,還是實際的大小,他估算這裡應該有一個半的足球場大小,而且,異常空曠。
通往“1號”房間必經之路的大門雖然已經找到,但是也被鎖住,然而,於冠捷的電腦沒有電了,恐怕只能把門炸開。
“我想到門外歇一會兒,行麼?”蹲在門口的劉鵬飛無精打采地問道。
“你累了?”於冠捷一直在搗鼓着什麼,頭也沒回。
“不是累了,是困了…”
學霸停下了手裡的活,用餘光掃視了一遍大家的臉,嘴角輕輕向下一拉,有點無奈:“那你們…先出去歇一會兒,有情況我再告知你們。”
解放般的喘息聲傳入他的雙耳,彷彿是在質問他:你選擇的道路是正確的嗎?
“幹嗎呢,學霸?”楊潤澤蹲在了於冠捷的旁邊,“你不休息一會兒,不累麼?”
“還好吧…我在弄定時器,好配到**上面,把門炸開。” 於冠捷的臉上也顯露出了少有的疲憊,“你呢?不去休息一會兒?”
“我確實需要歇一會兒…不過我想透露給你一個信息——“
楊潤澤把插在兜裡的手拿了出來,在燈光下,一道不大不小的傷口刻在了他的一根手指上:“我其實剛纔被箭劃傷了,感覺不太好。“
“徐欣然那邊有碘酒,回來給你消消毒…“於冠捷看了一眼,忽然問道,”你覺得我的作戰方向對麼?“
“我覺得沒什麼錯誤…“
“但是,我們的目標好像都找不清楚…“於冠捷把最後一個定時器和**相連,沉重地嘆了一口氣,“解藥,血清,摧毀……逃跑…我現在一步都沒有邁出。“
“照你這麼看好像也對,“楊潤澤扶着下巴,忽然把目光死死盯着那張潑着紅漆的辦公桌,”但是,我們沒有這麼多的時間去大範圍地排查,而且你跟萬晨說過要來這裡。”
“對,我知道…”
“有人既然已經歡迎我們了,我們一定要應邀出席才行…”
楊潤澤捂着嘴乾嘔了一聲。
“行了行了,你也去休息一會兒吧,”於冠捷轉過頭,繼續調着定時器上的時間,“你這個身體狀態,着實令我堪憂。”
“沒事,我還好,而且我精力充沛,不用休息。”
“那你去給那羣休息的傢伙們做哨兵去,這裡我一個人就行。”
他沒有給對方辯解的機會,很快便將其打發走,然後自己慢慢站起了身,回到了正門口,把倒在地上的一把椅子扶正後,安靜地坐在上面。
當心情不好時,於冠捷總喜歡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默默地坐一會兒,以清空自己的大腦。
他現在心煩意亂,不斷懷疑着自己的作戰路線,因爲他已經想不明白,自己這是要去哪裡?
“Science”的實驗室被證明只是一間次要的化學實驗室,而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絲絲有關”解藥“的線索。麥瑟曾經對他說,目標就是”解藥“,畢竟基地裡還有個需要治療的病人,然而,過去了大半天,於冠捷逐漸感覺,自己就好像在在一個無人迷宮裡打轉,而上面,一直有人看着他行動,就像實驗人員看着小白鼠。
“呼…”
於冠捷拿出了水,放在嘴邊,每隔固定的時間就要啜飲一口。而大腦中,一個又一個的線團開始分解,並開始燃燒,殆盡。
通訊器忽然在他的衣服裡振動起來。於冠捷暫停了自己的精神療養,急忙把閃着呂光的通訊器取出。
“喂?萬晨麼?”
但槍聲率先刺耳地傳出,嘈雜的周圍,隱約能辨認地出汪東陽的叫喊:“呼哧…左!左!左!”
“汪東陽麼?”
此時,他用力把槍一甩,不偏不倚,狠狠地將殭屍的腦袋打到了一邊。喪屍大隊擁擠在不算太大的通氣管道內,踩着同伴的屍體,蜂擁而上。
“我們在…管道…咳咳…去死!”汪東陽被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量直接撩倒在拐角,並努力用TGR21擋住喪屍咬來的獠牙。
“你們碰到了喪屍麼?”
“說了讓你一邊玩兒去!”他用雙腳一起踹開了那隻喪屍,並在借力而起的同時,開槍崩了它的腦袋。
管道在其着陸的時候,猛地向下一沉,上官致遠差一點因此滑倒。
“碰到了!一大羣!”
“你們在哪裡?”
“不知道…”
他裝起了通訊器,彎腰跟了上去:“解藥沒看見,倒碰上了那麼一堆喪屍,運氣真背!”
我說與其討論運氣是否背點的時候還不如談談這個地方我們怎麼擺脫它們!”上官背上的萬晨無奈地發話了。
密密麻麻的碰撞聲接踵而來,擺脫它們談何容易?
“喂!上官,你身上還有定時**嗎?”
“我身上還藏了兩個!”
萬晨不知道揹着自己的傢伙隨身居然還帶**,差點驚掉下巴。
“給我…”汪東陽接過**,弄了一下,旋鈕繞過一個卡口,倔強地停住了,“一格是多少時間?”
“二十秒!”
“好…”
汪東陽用了丟垃圾般的力氣,一道拋物線後,兩顆二十秒的**就飛至前方。
“愣着幹嘛!跑啊!”他停止了射擊,大步跨越過了前方。
這明顯是一次賭博式的預判,上官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揹着萬晨,三步並兩步,拖着槍桿緊跟住汪東陽。在他眼裡,一根塑料棒蘸上一點**內部的混合液,威力就已能把椅子炸飛,而現在,他終於能找機會看看幾百根塑料棒混合量的“潛力”。
管道開始有了一段下坡,汪東陽大喊一聲:“滑!“
三個人加大馬力,順着這光滑的管道壁,如水流,流向了管道底口。
一條火舌比聲音還快,將一切都照得明亮。爆破聲緊跟火舌的步伐,用盡它的能力,炸掉一切,把踐踏它的喪屍,弄成支離破碎。
汪東陽回頭看一了眼整段管道被火焰淹沒、吞食。而當**結束了自己的存在,整段管道及其一切都與其消失殆盡。
“幹得漂亮…老兄…“
上官慢慢放下了萬晨,呲牙咧嘴的同時向汪東陽豎起了大拇指。
管道就還剩此截,而且搖搖欲墜,他朝下看了看,又和地圖對應了一番,說:“這就是那個房間!“
“15/16?”
“對,我們運氣太好了…“
上官從包裡掏出了最後一段繩索,扔到了地下後,準備照例綁上萬晨,但對方拒絕了:“我只是傷了一條腿而已,可以一個人滑索。”
“好,那我先下去;然後是東陽;然後是萬哥。“
他幾秒鐘便滑到了地面,向汪東陽示意安全。
“好的…”
後者也順繩而下,但他沒有看到,房間的後門打開了。一道藍色的光球打在了汪東陽的腰部,人直接飛了出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