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指尖觸碰到一物,莫銘臉上浮現出一抹古怪之色,心念微動,只見一道白光閃過,一個巨大的葫蘆呈現在身前。
在第一眼見到此物之時,莫銘瞳孔便是陡然一縮。
對於這葫蘆,他的印象極爲深刻。
當初在洞穴中,那詭異的黑袍人在發病之時,所要尋的便是此物。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裡面裝的應該是血吧……
“啵”
念間,莫銘指尖一挑,輕揭開了堵在葫蘆口處的木塞。
在下一刻,一股極爲濃郁的血腥味自葫蘆內噴薄而出,蔓延至整個屋內,令人聞之作嘔。
饒是對鮮血司空見慣的莫銘,此刻也忍不住皺了皺眉,單手捂住鼻子,快速拾起那個木塞,閃電般塞入瓶口處。
那黑袍人竟將這等東西當做是藥物般用來遏制自己的癥結,着實令人不可置信。
腦海中浮現出那冒着滾燙水泡的血池,以及兩隻頭猙獰的血傀,莫銘目光微閃,抱着葫蘆,若有所思。
但只是過了片刻,他便將思考未果的問題埋藏到了心底,對於目前的他來說,提升實力纔是最重要的,杞人憂天根本沒有意義。
將葫蘆放到身旁,莫銘心念一動,直接將儲物袋中的所有物品倒了出來。
令他有些失望的是,這黑袍人看上去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但其家底卻是少的可憐,儲物袋中除了兩個裝滿血液而變得沉甸甸的葫蘆外,剩下的便是幾個白色小瓷瓶,以及一本被壓在最下方的殘破古籍,連靈石都沒有一塊,至於靈器靈物更是連影子都沒見到。
將目光投至到幾個散落的白瓷瓶上,莫銘雙眸中掠過一抹期待之色。
未多做思考,他隨意捏起其中一個白色瓷瓶便將之打開,然而心中所想的情景並沒有出現。
在打開瓷瓶後,傳出的並非是丹藥的清香味,反而是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
什麼玩意?
莫銘在聞到味道的一剎那便將瓶蓋塞了回去,此時,他的臉色異常難看,本以爲會是一場大收穫,哪知這黑袍人的儲物袋中全是這種催人嘔吐的噁心東西。
就這種散發着惡臭的丹藥,是人能吃的嗎?
一連將剩餘的幾個瓷瓶都打開,無一例外的,自裡面傳出的都是令人作嘔的味道,雖然不盡相同,但都絕對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好在莫銘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下面的幾次對他影響不算大,只是皺了皺眉便將瓶蓋塞上,甚至到了最後,他都對這味道產生了免疫力。
冷漠的掃了幾個堆積在一起的小瓷瓶,莫銘強忍着把它們丟棄的衝動,還是將之盡數收入了自己的儲物袋之內。
說不準在某個時候,就能有出其不意的作用。
與此同時,他也將那兩個沉甸甸葫蘆收進了儲物袋內,如今,擺放在莫銘身前的只剩下了那一本殘破的古籍。
經歷了先前的巨大失望,莫銘對這本古籍也同樣沒有抱太大的期待。
隨手將之翻開來。
在古籍的第一頁,刻着三個張牙舞爪的殷紅大字。
血.靈.術..
目光掃過,莫銘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這本古籍所記載的竟是一道靈技…
要知道,早在上古時期,靈技便是刻在古籍之上,代代流傳下去。
但在幾百年前,在玉簡風行之後,靈技的載體便已是玉簡了,不管是各大家族還是各大宗派,都會把想要流傳下去的特色靈技拓印在多份玉簡內,既有利於後人觀摩學習,同樣也便與珍藏攜帶。
因此,古籍也漸漸的沒落,如今,但凡流傳下來的刻於古籍之上的靈技,要麼是敝帚自珍的傳家靈技,要麼就是…不被世道所容的極邪秘技。
黑袍人出品,肯定不會是什麼傳家靈技。
血靈術,這名兒一讀起來就不像是什麼正道之法。
有點意思…
莫銘挑了挑眉毛,饒有興趣往下翻去。
他是實用主義者,對世人口中的正道邪道不太感冒,在莫銘看來,只要對自己實力提升有所幫助的,他都會去學,畢竟技多不壓身嘛!
在當古籍翻到第二頁之時,頓時一股懾人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在這一頁,寫滿了潦草的字跡,不過這跟青山鎮中老藥師的手法相比,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天地萬物,已氣化靈,吾血靈大術,以血化靈,以血化魂………”
莫銘屏氣凝神,逐字逐句的辨認着,將古籍一頁頁往下翻去。
“此爲禁忌之術,切忌常用!不若此,恐成疾,需血食而爲生!”
看見此話,莫銘瞳孔忍不住縮了縮,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黑袍人飲血的場景。
難道他之所以病發,是因爲血靈術使用過度了麼,需要血食來維持生機…
回過心神,莫銘繼續往下看去。
“萬法皆有源,血靈大術亦是如此,若想祛疾,則需忍耐…”
這一頁讀到這就沒了,莫銘再度往後翻去,而下一頁不知被誰給撕了去,僅僅留下一角,上面寫着一個歪歪扭扭的字“抽”。
接下來便是什麼都沒有了。
除了最後一頁不知所蹤外,這本古籍完完整整的記載了血靈術的修煉方法,以莫銘這等天賦,只是先前的隨意一瞟,心中便已瞭然十之八九。
但他還是緩緩合上了古籍,剛欲將之收回儲物袋中時,他的動作停住,想了想後,將其送到頸部的勾玉前,只見紅光一閃,古籍便安靜的躺在勾玉中自成的混沌空間內。
此術固然強,但是後遺症卻着實恐怖,親眼見過黑袍人的發病情況,莫銘還是存在着一絲後怕,雖然古籍上說,只要不常用就無大礙,但這種事誰又能保證呢?黑袍人修煉此法之前難道不是這麼想的嗎?
或許……以後會用到吧……
仰躺在牀上,目光直勾勾的注視着房頂,莫銘摩挲着頸部的勾玉,若有所思。
……
在第二日下午,小屋外迎來了一名不速之客,火爆的身材引得路過的男性弟子頻頻回頭,而身材的主人這時就會雙目一圓,狠狠的瞪一眼周邊之人。
除了便宜師姐蘭雁還會是誰?
“你怎麼來了?”
打開門一見到是蘭雁,莫銘嘴角就忍不住一扯。
“怎麼,不歡迎我啊?”蘭雁笑嘻嘻的將身子貼在門框上,眼珠子轉了轉,朝房間內部探去。
“不請姐姐我進去坐坐?”
目光隨意一掃,發現自己這處貼着牆角,位置可以說有些偏僻的小屋,而此刻,在周圍不知何時駐足了好些弟子,他們無一例外的,皆是臉上帶着羨慕嫉妒恨之色看着自己。
莫銘額角頓時冒出了幾道黑線,若他真請蘭雁到房間中,外面那些圍觀的弟子不知道會捏造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虛假之事。
不是莫銘太在意別人的看法,而是一些風言風語難免會對自己造成影響,在如今之際,麻煩,自然越少越好。
當下他便在蘭雁驚愕的目光中,直接走出門,注視着蘭雁,莫銘擦了擦鼻子,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選擇直截了當道:“師姐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
說罷,他目光掃了周圍之人一眼,意思很明顯。
若是帶後者進入房間,在場之人難免會編出一些什麼莫須有的東西,對二人的影響都不好。
蘭雁當然秒懂,只是在理解之餘心中竟有些隱隱的失望。
不過很快她便回過神來,望着莫銘正色道:“我已經將漁島之事彙報給了幾位長老,當時幾位長老皆是極度震驚,他們也未曾料到這四星難度的任務中會出現在洗魄境的強者,一致決定將此劃分爲五星任務。”
這些都在莫銘的預料之中,他不由點了點頭,蘭雁頓了頓,隨後再度道:“洗魄境強者定不是我一人能夠對付的,所以程長老決定隨我再度趕往漁島一次。”
“挺好。”
有程長老同行,那此事應是十拿九穩了,在莫銘看來,程長老在海嵐宗的實力是頂尖的存在,堪比凝月。
不過蘭雁的話似乎還未說完,她深深的瞅了莫銘一眼,臉上帶着一抹意味深長之色。
被前者這麼一盯,莫銘頓時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道:“怎麼了?”
“後來長老們問我是怎麼從黑袍人手下逃出的,我便將當時的情形如實闡述了,你猜怎麼着?”
“什麼怎麼着?”
莫銘皺了皺眉,心中不由浮現出一抹不好的猜測。
這胸大無腦的虎妞可不要將儲物袋之事說出去啊,雖然黑袍人之物在目前對自己而言並無作用,但這也是一比收穫不菲的不義之財,吃進去容易,吐出來難,若是宗門前來索要,那自己就只能留給他們幾個盛滿血液的葫蘆了。
不過,事情卻並未朝他所想的方向發展。
“在我把你戰敗被黑袍人所俘的事說出後,原本對此事漠不關心的宗主似乎突然來了興趣,甚至還準備同程長老一同前往漁島!”
凝月?
眼前浮現出女子絕美的身影,莫銘微微出神。
“哼哼,說吧,你是不是跟宗主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自耳邊傳來一陣略帶酸味的聲音將莫銘遊離的思緒給拉扯了回來,只見蘭雁正一臉狐疑的望着自己。
怎麼突然又把事情扯這麼遠?
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耐之色,莫銘搖了搖頭,語氣平淡道:“你想多了!還有什麼事情嗎?”
似乎感受到前者的逐客之意,蘭雁抿了抿嘴道:“說了這麼多,其實我就想問問,玄武鎮你還去嗎?明日啓程。”
話音未落,莫銘便不假思索道:“這一次我就不去了。”
這宗派任務本來就與自己無關,再加上這次宗主與長老都親自前往,那自己就沒有必要摻和一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