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以爲自己是個很蠻橫的人,現在才知道,我有多溫和了。”蘇唐笑道,他的視線淡淡在對面武士們身上掃過,他的神色很平靜,沒有任何火氣,那些武士也自然感受不到威脅了。
蕭不悔面沉似水,這場麻煩可算是從天而降的,他什麼都沒做,只是在小旅店裡吃些東西,結果因爲一場車禍,引來了貪心人。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清晰的靈力波動,轉眼間,兩個小黑點出現在空中,正向這邊激射而來,十幾息的之後,他們緩緩從空中落下。
來者是兩個老人,一胖一瘦,都穿着白色的袍子,神態倨傲,掃視了一圈,左手位那個身材稍胖的老者喝道:“出了什麼事?”
“陳老,我們在這裡做些小買賣。”對面的中年人陪笑道。
“什麼買賣?”身材稍瘦的老者問道。
“用十萬金幣,買他們的金蟬、化地龍、真冰花還有風雨騰,哎呀,好多呢,反正地上這些我們都買了。”對面的中年人說道。
“哦?”那身材稍瘦的老者雙眼冒光,隨後撇嘴道:“十萬金幣?有些貴了,要我說啊,給他們兩、三萬,意思意思就行了。”
蕭不悔長吸了一口氣,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戰士,所以不願意惹上這種麻煩,如果說背地裡下手,他有太多取巧的好辦法,能讓自己佔據着絕對優勢的地位,但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他有些想退縮了。
“錢給他們,讓他們走。”身材稍胖的老者道:“這筆買賣呢,也算我們臨河宗欠了你們一個情,以後如果有什麼麻煩,可以到臨河宗找我們。”他倒是有些講道理,知道這筆買賣誰佔了天大的便宜,似乎爲了緩解內心的不安,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臨河宗麼……蕭不悔在心中惡狠狠的重複着,今天,他認倒黴了,那麼在未來幾年裡,他會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報仇上,這件事,不會完
蕭不悔剛想說話,蘇唐先一步開口說道:“你們走吧,現在走還來得及,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要好好把握。”
對面兩個老者對視了一眼,隨後放聲大笑,在他們眼裡,蘇唐明顯是個沒搞清狀況的呆子。
“蘇先生,我們走,今天就當我們倒黴了。”蕭不悔怕蘇唐惹出亂子,急忙道,在對方援手沒趕到之前,還是有一戰的把握,但那兩個釋放出的靈力波動極爲渾厚,明顯步入大宗師之境已經很久了,只憑他和蘇唐,完全沒有把握
“我知道你爲什麼不想跟着我走了。”蘇唐嘆道:“你有一顆得過且過、隨波逐流的心……”蘇唐有些明白蕭不悔了,他沒有野心,所以缺乏那種銳意強行、披荊斬棘的豪勇。
蕭不悔露出苦笑,他不是軟弱,對方明明比他和蘇唐強得多,硬抗到底太過不智了,何況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的時間多得是,何必急在一時呢?
因爲兩個人的着眼點不同,對同一件事的態度自然也不同,蘇唐看到的是修行,所以他想繼續向前,蕭不悔看到的是生存,所以他想暫時退後。
“小子,你在和誰說話?”身材稍胖的老者笑道。
“當然是和你們。”蘇唐輕聲道:“我再重複一遍,你們現在走,還來得及。”
魔裝的無盡殺意與遠古生命之樹對生命的悲憫,永遠是壁壘分明的兩極,所以蘇唐纔會說這些廢話,他不想看到生命在自己面前枯萎,不管他們是什麼人,但,如果對方不願聽從勸告,那麼他就會走向另一個極端。
不過,蘇唐太年輕了,而且在他的心境多次達到過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高度,只是無法保持長久,畢竟那不是他自己一點一滴積累出來的。對靈力的運轉,他的控制技巧更是無人能比,加上還有機械生命的計算能力,不管是戰鬥還是飛行,都會恰到好處的耗費靈力,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在蘇唐真正運轉靈脈之前,他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哪怕是大祖親臨,也別想看出蘇唐的深淺。
只有那些大能、魔神、聖座才能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在臨河宗的修行者眼中,蘇唐這般年紀的人肯定不會走到那種高度,一點靈力都沒有,自然是個廢物,廢物還敢大放厥詞,那就別怪他們心狠了。
“找死”身材稍微的老者脾氣本就暴躁,見蘇唐如此無禮,陡然怒喝一聲,擡手向前揮出,一柄鏈刀閃電般斬向蘇唐的頭顱。
蘇唐向旁邁了一步,鏈刀擦着他的胳膊斬落在地面上,勁氣與地面相撞擊,發出震耳的響聲,留下了一道長達數米的裂痕。
蕭不悔抽出短刀,他感覺到嘴裡發苦,因爲他不想打的,可蘇唐堅持,他沒別的辦法。
“我來吧。”蘇唐道,隨後身形驀然啓動,向那持着鏈刀的老者激射而出
那老者雙眼露出凝重之色,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對面那年輕人居然以一種緩慢的動作避開他勢在必得的一刀,讓他心中生出一種極爲奇詭的感覺
“來得好”那老者怒喝道,隨後刀光再閃,雪亮的鏈刀橫斬而出。
與此同時,那身材稍胖的老者縱身躍起,以飛鷹搏兔之勢壓在蘇唐上空,而那堅持要做買賣的中年人抽出長劍,向蘇唐左側繞去。
他們的戰鬥經驗都很豐富,那老者一刀落空,便已經明白,他們面對着的是一個非常棘手的敵人。
蘇唐手中已亮起一片劍光,在那柄鏈刀上一引一挑,鏈刀陡然轉向,飛往高空,正斬向那身材稍胖的老者。
那身材稍胖的老者大驚,這時躲避已經不及,只得甩開手中的兩截鐵棍,封住鏈刀。
這時,那中年人已繞到蘇唐側後,身形暴起,劍光掃向蘇唐的後頸。
眼看劍光就要斬在蘇唐的脖頸上,蘇唐身形再次向前射出,那中年人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劍光落空,那種感覺,似乎對方是被他的劍風送出去的。
對方三人都出了手,見識過了對方的戰鬥方式,蘇唐便把目標鎖在那持着鏈刀的老者身上,因爲那老者的鏈刀異常凌厲,能起到封鎖的戰場的作用,對他的威脅最大。
一對一蘇唐是不怕的,但現在畢竟是以一敵三。
那持着鏈刀的老者再次發出怒吼聲,右手猛力向後抽回鐵鏈,而左手持着的鏈尾也被他甩起,接着鏈刀再次橫斬蘇唐的脖頸,鏈尾則抽向蘇唐的小腿。
蘇唐身形飄起,預先讓過抽來鐵鏈,隨後劍光筆直向前刺出,他的速度要比往常慢得多,似乎手中持着一柄千斤的重劍。
轟……劍光奇準無比的點在鏈刀的刀鋒上,那鏈刀就像撞上了巨樹的小蟲子,猛地向後彈飛,蘇唐的劍光陡然一變,變得極爲迅捷,那鏈刀剛剛彈飛出去,他的大正之劍便由上空斬下,轟擊在鏈刀上。
鏈刀彈射的方向再次發生改變,閃電般飛往那老者的面門。
那老者發現他的鏈刀已徹底失去控制,急忙向一邊避讓,反彈回來的鏈刀倒是避開了,可他的眼角瞥到蘇唐已從上空落下,而他的兩個同伴雖然努力追擊,但速度相差懸殊,陣型已經被拉扯開了,根本幫不到他。
那老者急忙甩動左手,鏈尾再次甩出,抽向蘇唐的胸膛,同時發出怒吼聲,他所散發出的氣息急速暴漲。
只是蘇唐全力啓動的速度遠遠超出他的預料,他的鐵鏈剛剛甩起,蘇唐已經如一縷輕風般從他身邊擦過,接着側身一劍,劍光洞穿了他的脖頸。
那老者變成了一個破碎的氣球,其實蘇唐只刺出一劍,而他全速運轉的靈脈都失去了控制,靈力在他體內瘋狂衝蕩,讓他肌肉裂出無數道大大小小的傷口,鮮血噴涌,轉眼就變成了一個血人。
那身材稍胖的老者目眥欲裂,吼叫着從空中斜刺裡落下,手中的兩截短鐵棍先後砸向蘇唐的頭顱。
蘇唐手中的大正之劍輕輕一撥,便把那老者的兩截短鐵棍撥到一邊,接着劍光貼着鐵棍掠起。
那老者右手的指關節先被削飛,接着上臂的皮肉也被削飛了一條,留下的傷口就像血紅色的蛇。
下一刻,那老者身體被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籠罩住了,但沒有用,劍光繼續向上,如切割豆腐一般切開光幕,掃過那老者的臉,大半個頭顱飛起老高,只留下了短短一截下巴。
那一心要做買賣的中年人被嚇得目瞪口呆,臨河宗的兩位長老,幾乎是一個照面便死一個,對方的戰鬥力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下一刻,那中年人醒過神來,轉身就要跑,卻發現自己雙腿發軟,後背一陣冰涼,他努力轉過身,正看到蕭不悔緊貼在他背後。
“你……”那中年人勉強吐出一個字,隨後慢慢向下滑倒。
臨河宗的武士們當即炸窩了,分路拼命奔逃,蕭不悔沒有心思去追殺,他看向蘇唐,蘇唐正皺眉看着手中若隱若現的劍光:“你怎麼了?你的劍……是從哪裡來的?”
“不趁手啊……”蘇唐答非所問的應道,以前他就感覺大正之劍沒辦法讓自己淋漓盡致的釋放靈力,現在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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