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長老們也會加上更多的獎勵,盟裡的兄弟做事情都秉持着一個信條,有仇必報、有恩必償。”秀水星君道:“前些日子,熔火星域的四象大君叛變的事情,你也知道吧?聽說這一次鋤奸行動,足足有數百餘個弟兄趕過去了,還有百餘名供奉,連長老也出動了十幾個。”
“那四象大君一直負責看守熔火煉獄,太長時間沒有出外走動,整個人都呆得傻了。”那年輕人冷笑道:“他以爲靠着出賣兄弟們換取好處,然而又投奔到三太子狴犴座下,就可以安靜的修行了?他在做夢”
“四象大君自然是死有餘辜的。”蘇唐緩緩說道:“不過……我有些想不通的是,爲什麼要交給我?”
那年輕人和秀水星君相顧愕然,隨後秀水星君嘆了口氣:“不交給你又能交給誰?如果我們三個人一起走,很難逃過欲窟修士們的追殺,最後不但沒辦法拿到靈寶,反而要連累了你。”
“是啊,所以還不如把靈寶的下落告訴你。”那年輕人接道:“大荒十一,看來你的修行途一直很不順利啊,否則又怎麼會這般多疑?”
“你可以這麼想,我們就當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了。”秀水星君又道:“何況我們還需要你另外幫一些忙的。”
“救命之恩?我現在還算不上救了你們。”蘇唐搖了搖頭:“還需要我做些什麼?”
那年輕人和秀水星君突然沉默了,相互凝視了半晌,秀水星君拿出一塊呈淡白色的晶體,遞給蘇唐,隨後突然咬破自己的指尖,把血液滴落到晶體中,而那年輕人也照樣做了一遍。
進入晶體的血滴並沒有融合在一起,反而相互旋繞起來,接着秀水星君突然開始運轉靈脈,用指尖划向那年輕人的眉心。
“你們……”蘇唐一愣,急忙想上前阻止,在這種時候釋放出靈力波動,無疑是在告訴敵人自己的方位。
秀水星君含笑向蘇唐看了一眼,微微搖了搖頭,那意思很明顯,請不要阻攔,他們知道這樣做意味着什麼。
幾息的時間後,秀水星君和那年輕人的眉心處各多出了一顆呈淡紅色的五芒星。
接着,秀水星君的視線落在了蘇唐身上:“大荒十一,如果我們的肉身殞落,會有一絲神魂不滅,自動找到這塊魂晶,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帶着魂晶找一個安全些、有人氣的地方,然後把魂晶打碎就可以了。”
“你們這是要……奪舍轉生?”蘇唐意識到了對方的目地。
“也不算奪舍,只剩一點殘魂,我們都不可能記得前世發生過什麼。”那年輕人說道:“如果你還有多餘的時間,請幫我們安排一下,讓我們……能在一起。如果以後另有閒暇,不妨到我們那地方走一走,有機會的話,讓我們開始修行……那就太完美了。”
說完,那年輕人露出苦笑:“我是不是太苛求了?”
“如果只是這些,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做到的。”蘇唐道。
“這是勳佩,交給你吧,上面有你的名字,只要你把勳佩交給長老,他們自然就明白我們最後的心願了。”秀水星君把自己的信佩取出來,遞給蘇唐。
蘇唐接過兩塊勳佩,沉默片刻,放在自己的納戒中。
“我們兩個天資笨拙,修爲也不夠精深,這塊魂晶能保我們兩年無憂,過了兩年,我們的殘魂就要消散了。”秀水星君又道。
“明白了。”蘇唐道。
“我們分開走吧,或許……我們也有機會逃出生天的,大荒十一,到那時候靈寶可有我們的一份,你不能獨吞了”那年輕人說道。
“不管你們能不能逃得出去,你們那一份是少不了的。”蘇唐道。
那年輕人先是愕然,隨後才明白蘇唐的意思,神色變得凝重了。
“該走了。”蘇唐道,說完他展動魔之翼,掠起到半空,身形在空中蕩起陣陣尖銳的呼嘯聲,閃了幾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如果他真的能信守承諾,估計我們要比今世幸運得多。”那年輕人悠悠的說道:“就算以殘魂重修,或許也能得悟大道,甚至能想起這個時候……”
“那該是一件多美好的事啊……”秀水星君笑道。
“我突然間一點都不怕了。”那年輕人道:“我們走”
說完,他們兩個也縱身掠起,奔着與蘇唐相反的方向飛去。
蘇唐全力展動魔之翼,一口氣飛出千餘里之遙,等到前方隱約看到了一座城市後,他才降下身形,並沒有急着進去,尋找了比較繁密的小樹林,等了幾個小時,後方一直沒有感應到靈力波動,證明欲窟的修士們追向了其他方向。
蘇唐這才鬆了口氣,緩步向前方的城市走去,這是一座小城,人口至多有幾萬,一路走來,幾乎沒遇到修行者,等接近城市中的傳送陣時,纔看到了幾個欲窟的修士,他們負責守護傳送陣。
那幾個修士的修爲尚在聖境,欲窟的實力雖然龐大,但真正大修的數量亦是有限,如果這種小城市也要派大修鎮守,人手根本不夠用,有幾個聖境已經足夠了。
蘇唐本想從傳送陣回明珠之城,問過那幾個修士之後才明白,這一重天的所有傳送陣都封閉了。
蘇唐只得在城市中僱了一輛馬車,慢慢悠悠的嚮明珠之城進發,等回到明珠之城,已經過去了十幾天。
蘇唐直接去找方以哲,走進方以哲的居所,正看到那定海星君在前院中忙着什麼,發現蘇唐進來了,那定海星君衝着蘇唐一笑,接着向後邊努了努嘴,示意蘇唐自己過去找方以哲。
穿過兩重廳堂,來到後院,看到方以哲坐在樹下閉目養神。
聽到腳步聲,方以哲向這邊掃了一眼,笑道:“恭喜了。”
“你怎麼知道我得手了?”蘇唐也露出笑容。
“這些天欲窟的修士象死了爹孃一樣,四處亂竄,鬧得雞飛狗跳,而且這一重天不許進也不許出,象你我這種心裡有鬼的,自然不會聲張,但明珠之城內數千修行者,卻受不得了,他們來欲窟是要享樂的,現在被關在這個地方,豈能善罷甘休?”方以哲道:“如果你沒得手,那麼靈寶肯定落在了欲窟的修士手中,如此,禁令早就放開了,你是不在,所以不知道那幫傢伙鬧得有多厲害,欲窟那邊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壓力啊……”
“哦?”蘇唐坐在方以哲對面:“我發現你的話是越來越多了。”
“珍惜當下吧,能陪我毫無顧忌的說上幾句的,就那麼幾個人,陳言還在人界,你呢……估計正辦法逃出去呢,我們相聚之日也沒幾天了,等下次相見,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方以哲嘆道。
“他們不放開禁令,我是走不了的。”蘇唐道。
“快了。”方以哲道。
“怎麼說?”
“你進城的時候,應該注意到了,街上的行人是不是很少?”方以哲道:“那幫傢伙故意發泄,城中的玩具們至少已被屠滅了三分之一,而且他們的火氣越來越大,再耗上幾天,估計玩具連一個人都剩不下,到那時候,他們也許就要打欲窟修士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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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窟就任由他們肆虐?不出面管一管麼?”蘇唐道。
“怎麼管?殺個玩具,再交上幾顆融神丹,憑什麼管?身上有貨的主兒多得是,千八百顆融神丹人家根本不在乎。”方以哲道:“不信我們可以打賭,最多還能耗上七天,然後欲窟必須要放開傳送靈陣了,否則讓城中數千來自各個星域的修士鬧出譁變,不管最後誰贏,欲窟也就被毀了,以後誰還敢來?”
“七天麼……”蘇唐清楚方以哲的城府,所以也相信方以哲的判斷,如此,時間上還來得及,先回不滅星域,向三太子狴犴交差,然後混上幾個月,儘量不引人注意,最後悄悄趕往無相星域,去尋找靈寶。
蘇唐最怕的,是欲窟強硬到底,傳送靈陣無限期的關閉下去,秀水星君交代過,她設下的靈陣最多維持半年,然後靈寶散發出的氣息便會泄露在外,真的耗半年以上,等他趕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方以哲見蘇唐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想着什麼,開口問道:“怎麼了?”
“我在想……是不是應該出去添把火,讓城裡鬧得更亂一些。”蘇唐道。
“凡事過猶不及。”方以哲搖頭道:“你該做的已經做完了,只要不再誰動,誰都別想找出你的毛病,可你動了,不管行事縝密與否,或多或少都要露出些行跡,萬一被人發現,豈不是前功盡棄?一百步你已經走了九十九,只剩最後一步,千萬不要失之急躁,幾天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
“說得在理。”蘇唐緩緩說道,他就是有這點好處,總能聽得進良言。
“何況,你還有正事要做呢。”方以哲笑道:“七太子睚眥那邊好像有兩位大君,欲窟麼……也有一位大君未能回來,你這一次的收穫恐怕不比那晚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