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瀾壯闊的湖面恢復如初,猴臉異形瞬間把江堂帶回了瀑布水潭,盯着江堂道:“仙玉骸要完了,這些屍體,我希望你能幫我看護。”
“我!”江堂愣了愣,皺眉道:“那你呢?”
“我守了十萬年,已經累了,把他們交出去,給你,我想是最正確的。”異形顯得很惆悵。
江堂更加好奇問:“那你爲何還要留在這裡?要說看守,爲何交給我?我沒實力看守他們,萬一他們復活呢!”
異形突然笑了,但口氣卻很嚴肅道:“我是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
“什麼意思?”江堂覺得這些話太矛盾了,既然你能不給他們復活機會,那麼爲什麼不早做?而交給自己這個修爲地位的人,明顯就不想管了!
“你不同,以前也有很多修士下來過,但他們都不合格,而你,修爲雖然低微,但實力不錯,最重要的是,你有世界種子!”
“世界種子?”江堂暗想莫不是乾坤樹苗?
“你的玄界。”異形此言出口,江堂立即意識到了什麼。
“修玄界的人很多,難道你一直沒遇過?”
異形搖頭嘆道:“你剛來此地不久,修煉入定時,我窺視了你的道境,你的玄界和他們不同,很小,卻很完善,更重要你堅持自己,而他們,更多的是照搬,覺得那顆星辰是需要的,就吞入玄界中,這樣的後果是世界崩壞,異界叢生。”
江堂沉默了,他何嘗不是如此,魔界一切都是他搬進來的,最多就是佈置了一下而已,難道別的人玄界都不用佈置的?
“世界崩壞什麼的我沒感覺,我就是想知道,你把他們交給我到底要幹什麼?”
這次異形沒有說話,而是伸手一招,水潭下一具屍體浮出水面,與之前江堂看到的那半張臉沒什麼區別,是一張臉人,很精緻,漂亮,但她卻是人首鳥身的怪物!
隨着異形刀鋒般的五指一握,人首鳥身的屍體立即蜷縮起來,然後是肉與肉的交融,骨與骨的拼接,最後竟變成了一顆淡綠渾圓的球體!
“拿去吧,它將作爲界之月,這樣,它就永遠不可能復活了!”
江堂震驚。
他怎麼也沒想到,異形居然用這種辦法!
他知道盤古開天闢地,肉身化爲天地,窮桑也說過,這是獻祭,也稱奉獻,把自己奉獻出來,讓更多的生靈得到生存的土壤,是最爲偉大的,奉獻過後,它的意識也將泯滅,死得徹底!
看着眼前的淡綠球體,江堂沒有將其收入魔界。
“還等什麼?”異形略微皺眉。
“不,我只是不明白,你爲什麼這樣做?而且還是選擇我?”江堂的確很好奇,這猴臉異形既然有這種實力,爲何要等到他?
“我快死了。”異形臉色再次變得惆悵起來,他深吸一口氣,長長一嘆道:“我很久以前就該死了,但我放不下!”
江堂還是不明白,可就在這時,高空突然一暗,一股強悍的氣息衝上空俯衝下來,突然一身巨響,一尊山嶽般的具體虛影落在了江堂身後。
江堂震驚的回頭望去,看到虛影第一眼他膛目結舌道:“虛……虛神!”
“又見面了。”虛神聲音震盪着山野呼嘯,回聲不絕。
虛神目光從江堂身上移到猴臉異形身上後,問:“通衍子,他就是你說的可以託付之人?”
異形點頭。
虛神沉默,良久之後才道:“好,雖然我很討厭你這個叛徒,但事實一直在告訴我你是對的。”說完,虛神蹲了下來,看着江堂道:“如果再見玄冥,帶他來看我一眼!”言罷,虛神突然也蜷縮成了一顆腥紅的球體。
“這……”江堂懵了。
異形伸手往遠空招呼,一顆顆各色球體向這邊飛來,懸浮在江堂四周。
“我是最後一個。”異形做完這一切,說完這句話後,竟也蜷縮成了一顆黑金色的球體。
江堂完全傻眼了。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回事啊!”江堂說完,四周卻是靜悄悄的一片,沒有人迴應他,只有整整十六顆大小不一,色澤各異的球體靜靜的懸浮,似乎在等他接納。
“得!收了,收了,我都收了!”江堂鬱悶暗罵一聲,忽然渾身青光大放,包裹了所有球體,剎那間,這片區域再次恢復了原樣,若不是虛神落下來時,留下的巨大腳印還在,江堂都要懷疑他在做夢了!
而他心神,也有大部分沉靜在魔界中,他看着魔界星空的十六顆與其他光點完全不同的星辰,不知爲何有點感傷。
他將心神沉入更深,進入道境。
道境中,也多了十六顆星辰,但與魔界不同的時,他能清晰的看到這些星辰揮灑下來的光華,映照的他的道境世界豐富多彩,四神獸沐浴在華光中,它們咆哮,愉快聲嘯。
“呵!”
留下一抹苦笑,江堂心神迴歸本體,他繼續開始了冒險之旅。
這些年,他一直心繫水潭裡的寶貝,可真正見到了,他反而後悔了!
因爲他不知道爲什麼異形和虛神要這樣做?而且一點不解釋,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獻祭了?
你好歹給個理由吧,讓自己做一些什麼,不然白白拿到這麼大的好處,他感覺是燙手山芋!
但事已至此,江堂只能期望有朝一日,能有人更他解釋。
樹洞世界還是一如往昔,沒有因爲異形的離開,那些屍體的消失,而起絲毫變化。
各種物種還是依靠本能生活,但也有因爲和江堂交手,變成朋友,然後半路修到的,古鬆就是其中之一,當江堂遊歷了二十年再次會來時,發現它已經修出了靈體!
小甲的日子也很好,它有了孩子,還給了江堂一些,它知道江堂在收集這些幼蟲,把孩子給分別人養,這對小甲而言根本沒有一絲慚愧,也沒有什麼道德上的心思,完全就是當禮物一樣,給了江堂。
“準備走了。”江堂摸了摸小甲。
“嗤嗤。”小甲流露不捨,它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回頭看着自己的窩,它更不捨了。
“這樣的生活纔是更好的!”江堂不是在安慰,小甲生活的圈子自然小,談不上豐富多彩,但這種生活方式是小甲一直追求的,如今做到了,它就想維持下去,而不會心思花了,去看看更廣闊的天地,因爲它覺得那樣會使得自己曾經所有的追求都將前功盡棄!
“汪汪!”小金朝着小甲叫了兩聲,表示道別。
“嗤!”小甲拖家帶口的目送江堂和小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