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土木,說幹就幹,不僅崢岄妖族動員起來,連不少人族修士也參與進來。
江珩回來的消失纔剛剛傳開,移居此地的許多隱士就暗暗拜訪了他。
這些人,其實有很多是江珩離開七曜前,遊走各地所結識的,故此他們才知道江珩的理念與崢岄的未來規劃,從而選擇移居到這裡。
一個和平國度在如今的天下實在難得,不敢說與崢岄共存亡,至少能順手解決的問題,他們一概不含糊。
冬山居士一直在七曜冬山修行,知道四百年前來移居此地,此人修爲早已邁入天境,卻遲遲沒有離開七曜,用他的話說只是沒奔頭!
他一直以來就是散修,在玄門中都沒掛過名,故此連散仙也算不上!
但此人修爲深不可測,江珩都看不穿,而當初與他結識時,餘驚雄這廝都不敢露面。
如今江珩可算知道他什麼修爲了,天境六階,這幾乎是能在三仙山開宗立派的等階了,就算在崑崙也有一席之地。
不過此人卻說自己只是修爲高,道行不錯,可鬥法實力不值一提。
江珩自然不信,散修的路有多難走只有散修才知道,沒有依靠,全靠自己,單憑天賦閉閉關能到天境六階者,還是在七曜天,不是鳳毛麟角,而是絕對沒有!
頭髮雪白,卻白面無鬚的冬山居士坐在岄池湖畔石亭內,望着池中嬉鬧的魚精,臉上始終保持的微笑更重了幾分,咧開嘴露出一嘴銀牙道:“丘璇子四萬年前誕生於三仙山蓬萊仙島,千年修完天書一卷,萬年修完二卷,資質連平庸也算不上,只能算愚笨之人,可她真笨嗎?修士哪有笨的,只有走錯了道。”
冬山居士一直以來,曾經就是別人口中的愚笨之人,什麼煉丹煉不成,畫符畫不成,莫說煉器,就是最粗淺的打鐵他都玩不來,自述始終掌握不到力度,不是重了便是輕了,他學了很多,卻處處皮毛,沒一點精通的,別人一上手就會,他卻要耗費十年,百年才摸索到一丁點敲門!
他了解所有的方式與步驟,看他也不知道爲何就是無法成功。
似乎受到了老天爺的詛咒,就是要讓他此生一事無成。
他也覺得自己是廢物,知道遇到他師父,一個修爲還不如他,比他更蠢,卻擁有他所沒有的恆心!
於是冬山居士的道就成了普普通通的一根筋!捨棄了一切雜念,就是練氣,什麼事都不管,一練就練了五百年,等他出關時才發現師父已經仙逝了,他自己卻莫名其妙的完成了天書一卷,成爲了一名地境強者!
“冬山先生覺得,丘璇子如今還沒找到道?”說話的正是江珩,他正在煮酒。
冬山居士回過身,做到江珩對面笑道:“非也,天書無字,字在人心,此爲道,若無道,豈能得道,丘璇子有道,但是不是錯道老朽不知,江小友既然信得過,用又有何妨,我會說服他們不要因爲她們是名門正派就看人不順眼,隱士又不是規定只有我們這些閒散之人能做的。”
“有勞冬山先生了。”江珩對隱士看不爽名門正派作風問題一事,的確有些頭疼。
因爲十有的隱士就是受不了名門正派的約束,或者被名門歧視,甚至如對餘驚雄那般的驅趕,才成的隱士,對機關算盡的人是深惡痛絕,老覺得這三仙山的丘璇子來此是有目的的,很可能是讓七曜徹底歸順三仙山,爲三仙山拋頭顱灑熱血,能合魔獸同歸於盡最好。
而江珩居然重用她們,不僅給她們觀看崢岄大局,還打算讓她們參與到浮空島大計中。
對浮空島大計,隱士們也是一致贊同,防患於未然嗎,總不可能和魔獸拼得你死我活,然後便宜了別人!
隱士可也是有脾氣的,更可以稱之爲性情古怪,做事不按常理,也只有江珩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傢伙能聊得來了。
冬山居士喝了一杯溫酒後,放杯笑道:“還有一事,前不久,九淵來了一位道友,路徑徹底時與我談及禁天之事,加上江小友之前的猜測,河圖洛玄攻佔禁天是十拿九穩了,崑崙沒有動作,顯然是西王母不想參戰了,如今道祖離去,上古大神僅西王母一人,她不點頭,崑崙也不好出戰啊。”
對於冬山居士這種境界的人,真正的上古大神是少之又少,九天玄女和蚩尤這些根本算不上,只有三清、東皇太一這種創世級別的存在了。
江珩蹙眉道:“我的猜測未必屬實,也沒有去確認,現在下定論未免過早。”
“不,如我所料不錯,西王母應該也很快會離開,屆時,大羅便無主了!”
冬山居士這話有些嚇人,大羅無主,這怎麼可能?
看着端杯僵愣的江珩,冬山居士哈哈一笑道:“難得能把江小友嚇成這般,但此嚇非詐,我已觸摸到天境七階,已經隱隱覺得上古聖賢離開所爲何事了,想必小友也發現了,就是最近的通天教主,也是急急忙忙的走了。”
“他不是被鴻鈞帶走了嗎?”江珩可是看過封神榜的!
“鴻鈞?”冬山居士卻明顯沒聽過。
“呃,聽人說的。”江珩有些尷尬。
“哦,不論是否如此,他的離開與很多聖賢一樣,無路可走了!”
“無路可走?”江珩有些懵。
“此路自然是道,而這道,一直以來修的都是道祖所傳,雖有他開先河,奈何越靠近他越能發現,他是他,我是我,我始終做不了道祖,又如何將道修至巔峰?現如今,我就跟當年一樣,不是重,便是輕,始終找不到敲門,這樣的事情我已經三十萬年沒遇到過了。”
江珩也已經在考慮這個問題,正因爲他偏離了道,他才更渴望瞭解道,可越是瞭解越是無用,倒不是說道沒用,他也本是道,只是越走越偏罷了,現在更是偏到了無法回頭的地步。
結合在丘璇子那裡所知的通天一事,江珩更加堅信,通天教主也在嘗試走偏,連他這位跟道祖一脈相承之人都要冒險走這種路,更何況別人。
上古大神如果都因此離開,去尋找新的路,也就不奇怪爲何強者越來越少了,在無盡的混沌之中究竟還隱藏了什麼秘密,或者混沌有沒有盡頭,而在盡頭之外有是怎樣的世界?
在大羅天待久了,難免就想出去看看,江珩能理解,等他把這裡的事情弄好了,找到窮桑,救出東方,他也去逛逛,就算葬送於混沌之中也認了,總比留着一條命天天摸索道的盡頭是什麼要強吧!
搞不好遇到道祖,問問他不久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