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匿名包裹,那看來寄件人不知道是誰了。”林浩然的語氣意味深長。
“該不會,蘇溫暖小姐自己就是寄件人吧?”林浩然繼續說道,不過這句話的語氣,帶着一絲絲明顯的笑意。
“你胡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是寄件人?你什麼意思?”
蘇溫暖皺着眉頭,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幾個度,變得有些尖銳,帶着怒意和生氣。
劉律師見到蘇溫暖這副樣子,急忙出聲提醒她,“太太,注意您的情緒,不要被林浩然控制了。”
蘇溫暖立馬回過神來,知道自己這是動怒了,激動了,便抿了抿脣,做着深呼吸,平復着自己翻涌的情緒,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字面意思而已。”林浩然又是一聲輕笑,脣角輕輕勾起一抹弧度。
蘇溫暖懶得搭理他,故意不去理會,繼續看着鑑定筆跡的專業人員。
很快,鑑定筆跡的專業人員鑑定結束了。
“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筆跡,絕對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專業人員給出了結論。
“不可能!肯定是林浩然寫的。”蘇溫暖立馬反駁道。
“肅靜!”法官威亞無比,厲聲喝道。
蘇溫暖急忙看向了劉律師,低聲說道,“這本日記本絕對是真的,肯定是林浩然的,我敢保證。”
“林浩然敢這麼找專業人員來鑑定筆跡,肯定是買通了人,所以纔會是這個樣子的。”
蘇溫暖的眉頭緊緊蹙了起來,帶着滿滿的擔憂。
“墨太太你先不要着急,我有辦法。”劉律師安慰着蘇溫暖,示意她稍安勿躁。
“嗯。”蘇溫暖點了點頭。
“法官大人,爲了以示公平,我申請再派一位鑑定筆跡的專業人員,來重新鑑定,希望可以是剛入職的新人。”劉律師對法官說道。
如果林浩然是花錢買通了鑑定專業人員,那麼肯定買通的也是高職位的。
至於剛入職的新人,林浩然應該不會將他們放在眼裡,買通他們。
畢竟這種場合,剛入職的新人,是沒有資歷上法庭上做當場鑑定的。
法官想了想,準了,於是新的專業人員走了進來,模樣很是稚嫩,看起來也就二十五歲的樣子。
十幾分鍾過去了,許是第一次做現場鑑定,小夥子格外的激動和緊張,所以看得很是認真明白,甚至用放大鏡去認真看。
“兩種字體痕跡截然不同,確實不是一個人所寫。”鑑定字跡的專業年輕人的語氣十分肯定。
聽到他這麼說,蘇溫暖的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不對勁啊,怎麼可能會是這樣的呢?這分明就是林浩然的日記本啊!
劉律師看眼前的局面成了這個樣子,神情更加嚴肅了幾分。
“所以,我現在有百分之百的理由,控告蘇溫暖小姐,她這是無中生有,捏造證據來詆譭我,污衊我,冤枉我。”
林浩然看到蘇溫暖的反應,很是滿意,眉頭輕挑。
“溫暖,我知道你母親的死一直是你心裡的一根刺,可是你也不能這麼冤枉我吧?”
林浩然繼續說道,做出一副同情可憐憫惜的樣子,“我們曾經是男女朋友,爲何你要這般陷害於我?”
蘇溫暖看林浩然這爐火純青的演技,忍不住鄙棄。
他不去做演員真的是可惜了,就他這顛倒黑白的演技,簡直是可以拿奧斯卡的獎盃了。
“你這純屬是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蘇溫暖語氣清冷,眸子裡閃過滿滿的恨意,咬牙切齒。
“林浩然,不要以爲你私下裡買通了鑑定人員,就真的如你計劃,什麼都可以洗脫掉!”
不等林浩然說什麼,法官大人就敲了敲小木錘,威亞無比。
“蘇小姐,注意你的言辭!你這是污衊江先生和專業人員!”法官大人瞪向了蘇溫暖,嚴肅說道。
劉律師急忙去拉蘇溫暖,示意她不要動怒,不要生氣,免得被林浩然激怒,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太太,您冷靜一下,千萬不能被林浩然帶跑了,他這個人很危險,很有手段的,你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我是你的辯護律師,讓我說,您有什麼想說的,先告訴我,好嗎?”
劉律師叮囑着蘇溫暖,雖然現在的場合,現在的局面,很難讓人冷靜下來,但是現在,必須冷靜,不得不冷靜,不然,出了什麼紕漏,就沒辦法挽回。
“嗯。”蘇溫暖點了點頭,知道自己的情緒失控了。
可是林浩然也太不要臉了吧 ?
拒絕承認這本厚厚記事本是他的日記本就算了,現在更是倒打一耙,說這本日記是她捏造的,想要故意陷害他?
到底是誰陷害誰?
墨雲深見蘇溫暖這副樣子,生怕她失控,眉頭緊蹙,目光緊緊盯着她的眼睛,面露擔憂。
蘇溫暖朝着墨雲深看了過去,只有看着他的時候,他在身邊,她纔會覺得心安。
目光交匯在一起,墨雲深也同樣看着蘇溫暖,眼神帶去安慰,示意她不要激動。
“林先生的話全都是空穴來風,是故意誣陷我的當事人。”劉律師出聲說道,擲地有聲。
“如果這本日記本如鑑定結果一樣,並不是江先生您的,那肯定是別人的,爲何林先生這般篤定,是我的當事人捏造證據,誣陷於你?”
劉律師緊緊盯着林浩然的眼睛,繼續追問,“那林先生的意思是,這本日記是我的當事人寫的了?”
“不然呢?”林浩然淡淡挑眉,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呵。”劉律師見林浩然順着他的話接了,冷笑了一聲。
“既然林先生說這本日記是我的當事人所寫,那我也可以申請做筆跡鑑定,看看着這日記本上的筆跡,是不是我當事人的筆跡。”劉律師繼續說道。
雖然現在這份證據是假的,但是也絕不能讓林浩然把僞造證據的罪名口扣到蘇溫暖的頭上,這樣對蘇溫暖很是不利。
情況嚴重的話 ,是會被拘留的。
林浩然這才發現自己一不留神,着了劉律師的道。
他自然知道,這本日記本不是蘇溫暖寫的。
“如果不是蘇溫暖小姐親筆寫的話,那也可能是她讓別的人寫的。”林浩然不慌不忙的繼續說道。
“林先生請注意言辭,你的意思是我的當事人教唆他人僞造證據了?”
劉律師的目光緊緊盯着林浩然,說話的語氣微微重了一些,“如果是這樣的話,請你出示相關的證據,畢竟,僅僅靠猜測,是沒有辦法作爲證據的。”
蘇溫暖的眉頭擰在一起,她終於想起來,她究竟是忽略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忘記了什麼。
她忘記檢查,那本厚厚記事本上的字體,到底是不是林浩然的。
因爲日記本是在鳳凰老公寓裡找到的,所以她下意識的就以爲,這本日記,肯定是林浩然的。
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可是看林浩然現在雲淡風輕的樣子,不慌不忙,甚至是胸有成竹,彷彿置身事外的看戲樣子,蘇溫暖覺得,他們可能是被林浩然騙了。
那本日記,可能是個圈套。
可是……林浩然費這麼大的周折,做這些,是爲了什麼呢?
蘇溫暖的眸子微微收斂起來,帶着疑惑和打量。
她一直以爲,自己看清了林浩然的真面目,可是現在發現,這個道貌岸然,儒雅又風度翩翩的男人,真的就像一團厚重的迷霧一般,讓她根本就琢磨不透。
不僅如此,還會輕而易舉就陷入到他設計好的陷阱裡。
“我當然有證據。”林浩然看着劉律師,又看了看法官大人。
“只要檢查一下,這本記事本上,有哪些人的指紋,就知道有誰接觸過這本所謂我的日記。”
林浩然的語氣不急不緩,帶着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那麼,僞造這本日記的嫌疑人,就在這些人當中。”
墨雲深此時此刻也明白過來,看林浩然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甚至提出來讓人檢查這本日記本上的指紋痕跡。
既然這樣,那日記本就肯定是林浩然設計的一個圈套。
如果日記本當真是林浩然所寫,那筆跡怎麼會不一樣?
不僅如此,看林浩然這副鎮定自若的樣子,那那本日記本上,肯定也沒有林浩然的指紋,不然他不會這麼放心大膽的主動提出讓法官去查指紋痕跡。
墨雲深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眸子裡閃出幾分隱隱的擔憂。
如果這一切都是林浩然早都設計好的陷阱的話,那本日記本上,就只有蘇溫暖和他,還有上官凌霄和劉律師的指紋了。
這樣的情況,對他和蘇溫暖很是不利。
想到這裡,墨雲深朝着蘇溫暖看了過去,蘇溫暖也朝着他看了過來。
視線交匯在一起,兩個人此時此刻都明白,他們是中了林浩然的計了。
墨雲深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蘇溫暖不要着急,靜靜看着事態的變化。
就算這是林浩然的圈套,那也要相信,劉律師會幫蘇溫暖洗白的。
法官同意了林浩然的請求,又喊來了專業人員,對那本日記本上的指紋痕跡進行收錄提取,之後迅速做了對比。
“日記本上的指紋,根據指紋庫的對比,有三個人的指紋,按照先後順序,分別是墨雲深,蘇溫暖,上官凌霄。”
專業人員給出了最終的結果。
專業人員的話音剛落,觀衆席就一片譁然,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
“肅靜!”
法官大人敲了敲小木錘,一臉威嚴的維持着秩序。
只不過,當林浩然聽到專業人員喊上官凌霄的名字的時候,臉上的笑意微微凝結,眸子裡閃過冷意。
上官凌霄不是已經成了植物人了嗎?他的指紋又怎麼會出現在那本日記本上?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個解釋 ,上官凌霄並沒有成植物人,他還清楚的活着。
這一切,都是墨雲深和蘇溫暖,上官凌霄,他們三個人演的一齣戲。
想到這裡,林浩然眉頭微微蹙起,朝着蘇溫暖看去,隨後,又朝着墨雲深看去。
如果上官凌霄現在在北苑活得好好的,並沒有成植物人,那……張笑笑又是什麼情況?
張笑笑是否知道上官凌霄根本沒有成爲植物人,而是活得好好的。
墨雲深和蘇溫暖,上官凌霄這場戲,張笑笑知不知情,還是說,張笑笑也參與了。
畢竟,張笑笑最近的變化,確實是挺大的。
自從確定上官凌霄是真的成了植物人之後,張笑笑的變化很是明顯。
不知道,她這是真的放棄了上官凌霄,還是說……這一切都是她演的戲,是做給自己看的?
想到這裡,林浩然的眸子裡閃過冷意和晦暗。
這件事情,他一定要好好調查清楚。
他最討厭,被人欺騙,被人利用。
“沈小姐,你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法官大人看向了蘇溫暖,聲音洪亮無比。
“我的當事人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劉律師幫蘇溫暖回答道。
“我們一開始就說了,這本日記本是別人匿名寄過來的,可是現在證明,這本日記並不是林浩然先生親筆所寫。”
劉律師轉頭看向了林浩然,意有所指,“如果是有人,故意用一份假的證據,想要陷害我的當事人的話,那又怎麼會留下他自己的指紋?”
“如果這本日記本,真的是我當事人讓人僞造的,那麼可以繼續鑑定筆跡,做做對比,看看這筆跡,到底是誰的。”劉律師繼續說道。
“我現在可以很明確,很負責任的保證,指紋確實是我們的,但是這上面的筆跡,並不是我們的。”劉律師看着法官大人,神情嚴肅又堅定無比。
既然如此,庭審的場面,陷入了僵局。
因爲誰都找不到證據,證明是對方所爲。
“如果林先生執意認爲這本日記是我的當事人僞造的,那我的當事人是不是也可以認爲,這本日記本是林先生所寫,不過他寫的時候,刻意沒有留下指紋,而且,還更改了自己的筆跡。”
劉律師的目光緊緊盯着林浩然,擲地有聲。
林浩然眉頭輕挑,淡淡點頭,不慌不忙 ,“既然這都是蘇溫暖小姐的猜測,那也僅僅是猜測,並不能作爲實質性的證據,證明是我更改了筆跡,甚至是抹去了我自己的指紋。”
蘇溫暖看着林浩然,恨不得上去撕破林浩然這虛僞又令人作嘔的面具。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林浩然這種變態存在。
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可是他現在卻在這裡裝無辜,洗白自己,將自己僞裝成一個受害者。
因爲雙方都沒有足夠的證據,所以庭審的場面陷入了僵局,只好暫停審理。
等案子有了新的線索,或者是證據,再繼續開庭審理。
法官大人敲了敲小木錘,本次開庭審理就這樣結束了。
墨雲深擁着蘇溫暖走出了法院的大門,朝着那輛黑色的阿斯頓馬丁走了過去。
林浩然緊跟其後,看着他們的背影,眸色微斂。
當墨雲深拉開副駕駛的門, 蘇溫暖正準備上車的時候,林浩然出聲了。
“溫暖。”林浩然喊道。
蘇溫暖微微一愣,隨後眉頭蹙了起來,她現在不想和林浩然說任何話,她看着那一張虛僞之極的臉,就覺得噁心無比,讓她恨得牙癢癢,可是卻無可奈何。
這種無力感,挫敗感,真的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難道林浩然就真的可以這般無法無天嗎?做了那般喪心病狂,令人髮指的事情,卻還是能夠逃脫法律的制裁?
不不不,不該是那個樣子。
“你先上車。”墨雲深看到蘇溫暖這副樣子,擔心她一會兒再被林浩然氣得情緒激動起來。
“嗯。”蘇溫暖也不想和林浩然有什麼正面交鋒,點了點頭,上了車,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墨雲深貼心的幫她繫好了安全帶,這纔將車門關上。
車門剛關上,林浩然就走到了墨雲深的面前,看了副駕駛座一眼。
可是隻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並看不到車裡的情況,自然也看不到蘇溫暖。
“溫暖呢?”林浩然明知故問。
“她不想看到殺母仇人。”墨雲深沉着一張臉,語氣都冷了幾分。
林浩然只是淡淡挑眉,“沈伯父的死真的和我沒有關係,她怎麼就非要怪在我的頭上。”
墨雲深冷笑了一聲,帶着幾分嘲諷,“和你沒關係,你又何必挖下這麼大的一個陷阱,引誘我們跳下去,你意欲何爲?又是什麼目的,你究竟是想做什麼?”
“呵。”林浩然輕笑了一聲,“是你們把我告上法庭的,現在卻又問我,我到底想做什麼?”
墨雲深的目光緊緊盯着林浩然,眸色微斂,臉色冷到了極致。
或許,和林浩然相處這麼多年,他從來都沒有看清過眼前這個人。
虛僞,狡詐,陰險,自私,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上官凌霄是怎麼回事?”林浩然問道,臉上泛起冷意,語氣帶着質疑和篤定,“你們合起夥來騙我?”
“無可奉告。”墨雲深扔下一句話推開林浩然,走到了車的另一側,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坐了上去。
發動了引擎,車子的轟鳴聲響起。
黑色的邁巴赫呼嘯着,揚長而去。
林浩然的目光緊緊盯着那輛呼嘯離去的阿斯頓馬丁,眸子微眯。
直至那輛車消失在視野裡,林浩然這才收回了冰冷的目光,轉身上了自己的車。
法拉利的轟鳴聲響起,隨後離開了法院門口,他現在就要搞清楚,上官凌霄到底是什麼情況。
是成了植物人,又醒了,還是說,根本就沒有成爲植物人,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們演的戲?
“剛纔你和林浩然說什麼了?”
車內,蘇溫暖靠在椅背上,神情有些疲憊。
不過是開庭了一個多小時,她卻感覺彷彿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難熬,磨人,讓她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本來以爲這一次穩操勝券,可是到頭來,又成了這副樣子。
要是這麼一直拖下去,誰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將林浩然繩之以法,讓他爲他自己過去犯下的種種惡行,付出代價。
想到這裡,蘇溫暖長嘆了一口氣,覺得頭有些隱隱作痛。
“他問上官凌霄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我們和上官凌霄聯合起來騙他。”
墨雲深看到蘇溫暖這副疲憊不堪的樣子,伸出手,輕輕握了握蘇溫暖的手,隨後十指相扣,微微用力握了握。
帶着幾分力道,也帶去幾分安慰和鼓勵。
“是啊,沒想到他竟然會讓人審驗日記本上的指紋痕跡。”蘇溫暖眉頭輕輕皺起,“可是日記真的是在鳳凰公寓找到的,怎麼會不是林浩然寫的呢?”
“可能是他察覺到了什麼,更換掉了真正的日記本,然後讓人重新謄寫了一份,這就是我們拿到的那一本,也就是所謂的證據。”
墨雲深想了想,墨眸微微收斂,帶着幾分冷意和懷疑。
“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直接把那本真的日記本帶走藏起來就好了,何必又要做一份假的,來故意誤導我們呢?他這樣子做,究竟是什麼目的?”
蘇溫暖怎麼想,都猜不到林浩然這一番操作是什麼意思。
怪不得他不慌不忙,鎮定自若,原來這一切,都是他設下的計謀。
墨雲深搖了搖頭,他才猜不透林浩然的心思,畢竟林浩然的城府心思,實在是太深了。
“唉……”蘇溫暖長嘆了一口氣,帶着些許的無奈和自責。
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蘇溫暖接着問道,“那林浩然詢問上官凌霄,你是怎麼回答的?”
因爲當時蘇溫暖坐在車裡,車窗也緊緊閉着,隔音效果很好。
所以墨雲深和林浩然之間的對話,她並不能聽見內容,只是看到他們在開口說話,並不能聽到聲音,自然也不久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了。
“我說無可奉告,就上車了。”墨雲深回道。
蘇溫暖點了點頭,隨後眉頭緊緊蹙了起來,眸子裡滿是擔憂,看向了墨雲深。
墨雲深察覺到了,側過頭看着蘇溫暖,看她這副樣子,似乎是猜到了什麼。
“是不是擔心張笑笑?”墨雲深問道。
“嗯嗯。”蘇溫暖點頭應道,“要是林浩然懷疑張笑笑也參與到整個事情中來的話,那張笑笑會很危險的,林浩然這人最討厭欺騙了,而且會覺得張笑笑背叛了他。”
說到這裡,蘇溫暖眉頭蹙得更緊,臉上的擔憂更甚了。
“張笑笑還懷着孕,現在決不能出現任何的差池,不然極有可能就是一屍兩命。”
蘇溫暖緊緊握着墨雲深的手,目光擔憂無比,“要不我們把張笑笑救出來吧!把她和上官凌霄送到國外。”
“反正現在,我們和林浩然已經撕破臉了,張笑笑在他身邊,實在是太危險了。”
墨雲深沉思之後,點了點頭,既然現場已經成了這副局面了,還指望着以後和平相處,冰釋前嫌嗎?
不可能的。
“好。”墨雲深應了一聲,“回去見到了上官凌霄,說一下情況。”
“嗯。”蘇溫暖重重點了點頭,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張笑笑的情況。
想到這裡,蘇溫暖給張笑笑打去了電話。
可是張笑笑剛好在和香河灣項目的合作方負責人在說話,她的包包被愛麗絲拿在手裡,手機在包裡。
愛麗絲見手機一直在響,拿出來一看,只是一串數字,並沒有備註,以爲是不重要的人。
而張笑笑和合作方負責人正認真談着工作,還是不要打擾得好。
想了想,愛麗絲還是將電話掛斷了。
蘇溫暖這邊聽到手機被掛斷的提示音,眉頭微微擰了起來,眸子裡滿是擔憂,心裡生出濃濃的不安。
該不會,林浩然此時此刻就在張笑笑的身邊吧?所以張笑笑纔會不接電話,直接把電話掛了。
可是這個時間,他們剛從法院離開,林浩然離開法院的時間和他們差不多。
而法院到林氏集團的車程,大概四十多分鐘,就算林浩然開車夠快,那也不會現在就已經回到了林氏集團。
蘇溫暖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巴掌大的小臉也皺了起來。
“怎麼了?”墨雲深看到她這副模樣,擔心問道。
“張笑笑不接電話,我怕她出什麼事。”蘇溫暖擔心林浩然做出什麼傷害張笑笑的事情來。
“可能是在忙,或者手機靜音了,你先不要着急。”墨雲深安慰着蘇溫暖,想了想,提醒着她。
“這個時間點,她應該在公司上班吧,你打電話給林浩然助理,你不是信得過她嗎,問問她,看張笑笑在做什麼。”
經過墨雲深的提醒,蘇溫暖立馬就回神了,連忙點頭,找到Lisa的手機號,撥打了過去。
響了兩聲,電話就被助理接了起來。
“溫暖,怎麼了嗎?”
助理接起手機後,按了免提,就放在辦公桌上,繼續低頭處理着手上的工作文件。
“我打張笑笑的手機號她沒有接,你能不能幫我個忙,看看她在不在辦公室?”蘇溫暖急忙說道,語氣裡帶着幾分迫切和擔憂。
“張助理嗎?她不在公司,她去了香河灣項目基地了。”助理回答道,因爲張笑笑和愛麗絲出去的時候,將行程彙報給她了。
“去項目基地了啊,哦哦,那就好。”蘇溫暖聽到張笑笑去了香河灣項目基地,此時此刻並不在林氏集團,心裡也就暫時鬆了一口氣。
“怎麼了,你找她有什麼事情嗎?等她回來了,我幫你轉達 。”助理繼續看着手裡的工作文件,輕聲問道。
“那等她回來了,你讓她給我打個電話,謝謝,麻煩你了。”蘇溫暖認真叮囑着。
“客氣了,等她回來,我就告訴她。”
助理點了點頭,爽快應道,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擡起了頭,想了想,還是問道。
“你和林總,法庭上是什麼結果?”
蘇溫暖聽到助理這麼問,抿了抿脣,想了想,出聲問道,“你是關心他還是關心我?”
“我可以說我都關心嗎?”
助理毫不猶豫的開口,絲毫沒有遲疑,自然也沒有撒謊。
從她回答這個問題的速度上,蘇溫暖就可以看得出來,Lisa說的,是真話,並沒有說謊話。
“他是我的老闆,是我衣食父母,可是,你是我的朋友,我自然都要關心了。”
助理繼續說道,隨後放下了手裡還沒有處理完的工作文件,“所以,結果到底怎麼樣?”
“結果啊……”蘇溫暖頓了頓,隨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對我來說,情況很不利,但是對林浩然來說,是好事。”蘇溫暖說道,不過沒有繼續多說的意思,“好了,不打擾你忙了,記得看到張笑笑了讓她給我回個電話。”
助理聽蘇溫暖這副語氣,自然明白她這是不願意多說的意思,所以知趣的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點了點頭。
“好的,知道了,我一會兒看能不能打通她的電話,要是通了我讓她給你打過去。”助理答應道。
“那樣也行,謝謝。”蘇溫暖道謝完了之後,就立馬掛斷了電話。
助理聽到手機裡傳來的忙音,眉頭微蹙,隨後將手機按滅,放在了一旁,繼續處理着工作文件。
蘇溫暖的電話剛掛斷,墨雲深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一看是上官凌霄 打來的,接了起來。
“庭審結束了?”
電話剛一被接通,上官凌霄的聲音就從手機裡鑽了出來。
“沒有結束,暫停而已。”墨雲深回答道,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暫停?這是什麼意思?”
上官凌霄聽了後,眉頭皺了起來,眸子裡帶着幾分疑惑和茫然。
結束就結束,暫停又是什麼?
“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上官凌霄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擰成了一個川字。
“嗯。”墨雲深點了點頭,眼睛注視着前面,看着前面的路況。
“什麼事情?”上官凌霄緊接着問。
“那份日記本並不是林浩然親筆寫的日記,所以不能作爲證據。”蘇溫暖在一旁開口。
聽到這個消息,上官凌霄頓時震驚了,“不是他的日記本,怎麼可能呢?那肯定是林浩然的啊,在鳳凰老公寓,被藏的那麼嚴實,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說來話長,等回去了再跟你說。”墨雲深看了蘇溫暖一眼,反正他們一會兒也快到家了。
這事情,還是等他們回去了,當面和上官凌霄解釋吧,而且也要和上官凌霄商量一下,讓他和張笑笑現在就離開這裡,去國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