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爲,那個狂妄的臭丫頭會敗在雪無忌的手裡。
巨浪滔天,浪花四濺。
狂風陣陣,長空莽莽。
這一男一女,不約而同地廝殺起來,一邊揮舞利刃,一邊沖天飛起。
直至,消失不見。
砰砰砰……
浪高數丈,水柱此起彼伏,好似盛世之景,又似末日的最後一幕美好,令人絕望。
薄凌雪、薄千紫、薄千姿瞠目結舌,心裡如同那大海,風急浪高。
無情這般實力,她們如何打得過?
只不過,釘在靈魂上的恥辱一日不洗刷,就一日不得安寧,就永遠被踩在腳底,成爲凡塵草芥。
即使打不過,即使註定了失敗,她們也要一戰到底!
這是蒼龍大陸頂尖高手的巔峰對決,精彩程度令人歎爲觀止,絕無僅有。
觀看的人都覺得,此生看見這一幕,值了。
衆所周知,無殤鬼蜮城主雪無忌,實力天玄師,死在那把狂刀之下的頂尖高手數不勝數,那臭丫頭必死無疑。
金光如龍,時不時地閃過天際。
刀光似練,在昏暗的長空飛速流竄。
夜殺焦慮得心快要蹦出來了,雪無忌的實力比月輕煙高,傾兒會不會受傷?
時光一點一滴地流逝,大海忽然平靜下來。
忽然,一人直直地飛落。
他擡頭一瞧,心急火燎地飛上去,抱住她,緩緩落地。
噴……
薄慕傾噴出一口鮮血,身上血跡斑斑,有好幾道傷口,觸目驚心。
“傾兒……”夜殺的腦子裡轟轟地響,寒水一般的黑眸染了血絲,駭人無比。
“無情姑娘,你還好吧。”賀蘭清、紀曉嵐的面上佈滿了關心與憂色。
那邊的人歡呼,慶賀雪無忌將那臭丫頭打敗了。
可是,他們立即想到,軒轅劍被雪無忌奪走了?
這時,一人重重地掉下來,砰的一聲,聲響沉悶。
是雪無忌!
但見他的腹部有一個血窟窿,正汩汩地冒着血,可見傷勢極重。
他的下屬連忙將他扶起來,一步步地走回去。
衆人了悟,原來,雪無忌也輸了!那個臭丫頭的實力竟然如此厲害!
雪無忌恨恨地盯着她,若非她使詐,他怎麼會輸?
然而,輸了就是輸了,他還能怎麼樣?
這時,霓虹、炎魔山的人飛出來挑戰,虎視眈眈。
夜殺放開薄慕傾,走過去,俊逸的臉龐佈滿了嗜血的邪魔之氣。
她想再戰,不過,讓他出戰也行,省得他心裡的怒火無處發泄。
他不由分說地飛旋着掠起,雙臂齊出,一浪浪碧青色的光波轟向對方。
霓虹與炎極光飛速躍起,運起所有玄力抵擋這排山倒海般的光波。然而,這碧青光波威力甚大,竟然朝着他們飛速滾來,他們的玄力毫無用武之地,倒飛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內息紊亂,吐了兩口血。
“還有誰,一起上來!”
夜殺的錦袍鼓盪而起,飛揚獵獵,周身繚繞着可怕的絕殺鋒芒,那雙充血的眼眸充滿了來自九幽地獄的魔煞之氣。
這氣勢,震動九州,威懾八荒。
龍擎天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原來,雲孤鶴一直隱藏實力。
衆所周知,雲國五皇子的實力實在擺不上臺面。卻沒想到,病貓一發威,就變成了猛虎。
今日剛剛趕到的雲國下屬,也不禁驚奇,五皇子的實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大了?太可怕了,一招就解決了忘川城霓家的大小姐和炎魔山的少主。
紀曉嵐、賀蘭清面面相覷,被他們極爲嫌棄的小白臉,竟然這般厲害,實力比他們強太多了!
無情姑娘果然是有眼光的。
月輕煙感受到,脖子下的穿心寒玉越來越灼熱,燙得很。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
她癡迷地看着那個威風凜凜的男子,美眸淚光盈盈:夜殺,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我終於找到你了……真好……我終於找到你了……
“還有誰要決一死戰,一起上!”
薄慕傾揚聲道,語聲寒戾,墨發狂亂地飛舞,正如她的猖狂與邪逆。
夜殺與她並肩而站,周身爆發的鋒芒攝人心魄。
月輕煙的美眸漸漸陰鬱起來,周身好似爬滿了陰毒的小蛇:
夜殺,你怎麼可以跟別的女子在一起?
沒有人站出來挑戰。
連實力最強的雪無忌、月輕煙都輸了,其他人又怎麼打得過?
……
紀曉嵐、賀蘭清知道自己的實力比不上雲孤鶴,失魂落魄地走了,不再纏着無情。
回到客棧,夜殺取了一顆丹藥餵給薄慕傾,傷勢立即痊癒。
她換了一身衣裳,看見他靜靜地坐着,若有所思,於是問道:“在想什麼?”
“那些人雖然打不過我們,不過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夜殺琢磨着道,眸子緩緩睜開,碧青的芒色如太陽般光芒萬丈。
“多多提防便是。”她眸光流轉,道,“或許他們的注意力會集中在即將現世的寶物上。”
“人心都是貪婪的,誰會嫌棄寶物多?”
“這倒是。我有了軒轅劍,不還是要去血海幽冥看看那寶物究竟是什麼。”
夜殺一笑,將她摟在懷裡,“嗯,咱們也是貪婪的。”
薄慕傾坐在他腿上,摟着他脖子,輕啄他的薄脣。
不知爲什麼,她想做,就這樣做了。
他的碧眸瞬間暗沉下來,啞聲道:“還要,還不夠……”
“餓了,先用膳吧。”
“不要,我只想把你吃了。”
“走吧,我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你快附在雲孤鶴的身上。”
薄慕傾笑着下來,去開門。
二人來到一樓大堂,卻見一個夥計走過來,把兩封書函遞給他們。
一封是給她的,一封是給雲孤鶴的。
薄慕傾淡淡道:“太子、玉王請我吃飯,說是敘舊。”
夜殺蹙眉道:“月輕煙也請我吃飯。我纔不去,我跟你一起去。”
“去看看月輕煙打的什麼主意,也挺好的。回來跟我彙報。”她莞爾一笑。
“好吧,回來你得補償我。”他鬱悶道。
“你又不是小孩子,整天要我補償。”
“不補償也行,我整日粘着你。”
薄慕傾只好答應,回頭再補償他。
兩人分頭行動,一個往左,一個往右。
其實,她之所以去赴宴,是想趁機觀察薄千姿的意圖。
來到約定的酒樓,紀曉嵐、賀蘭清遠遠地看見她,連忙迎上去,把她帶到二樓雅間。
果不其然,偌大的雅間濟濟一堂,都是相識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