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卻不料兩人最終還是要如此這般得分道揚鑣了。而她又是如此這般得去得匆匆!
“雪兒!你快回來吧!回到我好嗎?既然你喜歡,我就會看公文的,我會好好地看奏摺,好好地盡我的責任,幹我應該去幹的,和應該去做的,爲了你,全都是爲了你。”他注視着那跳躍着黃色火焰的光,呢喃道,“我會等你回來的,無論生活有多困難,我還是會等你回來的雪兒……!”
躲在隱蔽處,一雙銳利的目光緊盯着遠方,幾個黑衣人中的一個貌似首領的人命令道:“盯緊了,那個女孩子,就是我們的目標。”隨着他銳利目光的方向望去,於樂樂正在那操場上漫布似的跑步着。
頭頂着一片蔚藍的天空,於樂樂在那裡一邊緩緩地踱着小步子,一邊撒嬌似的喊着:“都兩圈了,怎麼還跑啊,累死了啊!”
“你這丫頭,沒想到體育細胞也這麼不太好啊!”上官泓從後面跟了上來,他已經整整領先了她一圈了,而且還不怎麼喘氣的,語氣相當平和與調侃,“你體育這麼差勁,那我以後豈不是很麻煩,還要經常去保護你,免得你受到什麼意外傷害呢?”
“拜託,都什麼年代了,還說什麼意外傷害啊。這個世界不要太安全哦,好不好?”於樂樂忍不住地抱怨了起來,卻發現不知不覺中,上官泓從她的身後慢慢地追了上來,她大口喘着粗氣,非常不雅觀也不友好,也很沒形象地說,“啊呀,什麼保護我,你要是真的保護我,照顧我,就不要叫我來跑這要死要活的長跑了,早知道,我就乖乖地去上早自習了。上官泓啊上官泓,你很奇怪耶,沒事不去上早自習知道那是什麼嗎?是曠課耶!我於樂樂雖然不是好學生,但一般也不曠課的啊!沒想到我竟然被你這個好學生帶領得一起曠課了還不成,這……這都什麼狀況啊?難道你就不怕你不就之後成績下降,或者……栽贓給我,說我帶壞了你,拜託,到底是誰把誰帶壞了啊,你究竟是分得清,還是分不清啊!”
“少說話。”上官泓警覺地觀察着四周,他似乎已經能夠感覺到別處的什麼異樣的目光注視而來,他有些懷疑與恐慌着,他警覺地掃視着四周一片,卻發現於樂樂已經是整個人地撲在他的手臂上,就好像是黏住不放了似的,他詫異地皺了皺眉頭,“喂!你在幹嘛呢?”
“上官泓啊,我們商量一下好不好?”於樂樂調皮地轉動着她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偷偷地笑道,“上早自習吧。”
那是一雙眸子,一模一樣的眸子,是他,是他,真的是他們。難道是哥哥真的是等不急了嗎?來了嗎?他們真的來了嗎?或許很多事情是真的無法躲避得了的,很多事情不是想去躲避就可以那麼得輕易與輕鬆地就躲
避得了的。有些事情,不是一時間的熱心與熱情就可以辦到的。很多事情當真實地開始了,一件事的開始總是代表着另一場的結束,並且代表着這樣的改變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的。而這兒大的代價,他上官泓又能否承擔呢?還是,這是他敗局的開始呢?還是他的失去的開始呢?
是他的錯誤吧。他的錯誤終於開始來了吧?可是,錯的是他,是他上官泓的錯,跟樂樂毫無關係的啊,樂樂是無辜的啊。如果,他從一開始就不輕易地承諾哥哥該多好。承諾是不能輕易許下的,當一言諾言序下了,那將是不能輕易違背的一種承諾與承擔,而他卻在最後,還是如此這般得違背了。這是信譽的問題,還是他對自己的曾經的太過自己,而如今的太過失望與不知所措。
望着眼前緊緊拉着自己手臂的女孩,他反手緊緊地握上了她的手,聲音在那一處顫抖,他想對她點頭,想對她說,好啊,卻又更想帶她走,帶她離開,可是,卻又是辦不到,真的辦不到。
“樂樂……”他顫音道,“握緊了啊?”
“啊?”樂樂一時間有些驚訝於上官泓的恐慌,困惑道,“上官泓,你是怎麼了呢?”
“沒怎麼……只是,”他頓了頓,平靜地望着她,心平氣和地道,“走吧,我們回教室吧!”
“呵呵,真是太好了,你這個大神經,終於不想跑步了,真是太慶幸啦!”樂樂快樂地笑了起來,卻又再也支撐不住得雙腳軟了下去,閉上了雙眼,嘴邊卻依舊帶着笑容地輕吟着,“真是……真是太好了……我都……都快支撐不下去了……”
隨着手臂上原本的力道慢慢地消失,上官泓恐慌而又驚愕憂慮地望着眼前慢慢倒下的女孩,心隨着那降落的身影一起墜落而下,深深地墜入了那一片黑暗的影,他感到他的聲音也彷彿被一團黑洞所吸去而變得輕微不已:“樂樂……”
爲什麼?爲什麼?曾經那麼一個活潑動人,還那麼得對着他粗魯得大呼小叫得又滿嘴粗魯的不壞好意的各種古怪的數落與埋怨的話,他還一直都以爲這個小傢伙的身上可能會有着無窮無盡的用不完的活力與精力的時候,卻不料,她會突然間倒下,會突然間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如此這般得倒下了。
她不像她看起來的那個樣子,是那麼得兇,是那麼得蠻橫,而她實際上卻是一個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擊的可憐的女孩。他可以輕易地就讓她無法呼吸,他可以隨時,隨地就那麼輕易地取下她的性命,拿走她身上袁雪兒的靈魂,他卻突然間,或許,不是突然間,而是一種希望,一種新生的期望與承守。
他想去照顧她,他想要她好好的一種期望與承守。她的快樂,她的焦慮,她的煩躁,她
的困難得難以呼吸之時,那一瞥一眸,那一眼,那一抹微笑,她那聲粗魯地直呼他的全名,他好懷念,他突然間還是好懷念,好懷念。一切如同潮水般涌上心田。那些溫暖的,寒冷的,擁有過的美好,與失去的恐慌,一切又都是那麼得沉重,是那麼得沉重地壓在他的身上,壓在他的雙手上。
他不顧所有人的目光,失神一般地抱起了完全失去知覺昏過去的樂樂,他焦急地一路奔跑,一路朝前奔跑,一棟又一棟教學樓,人羣又是一羣人,他第一次發覺這個學校是這麼得大,是這麼得就好像總是跑步到盡頭一般。忽略掉所有人投來的目光,他雙手承受這哪一個昏過去的女生的重量。他抱着她奔跑。他相信她不會這麼容易得就死去的。
樂樂,你這個鬼丫頭,你在嚇他吧!你這個鬼丫頭又在想着什麼稀裡糊塗的東西想這麼得嚇着他呢?難道嚇他很好玩吧。大傻瓜啊,這個遊戲不好玩啊!一點都不好玩啊,他卻發現自己受驚了,是真實得受驚而又提心吊膽得感到無所適從了。
該如何尋覓,該如何尋守。於樂樂,你不能死,你真的不能死。就算死,你也只能死在他的手上,你只能死在他上官泓的手上纔對的啊!他是最初想要她性命的人。是他想要她的性命的,取走她性命的人也只能是他纔對啊!可是……可是,偏偏他不想要她的性命了。他違背了一切,違背了曾經向哥哥的承諾,那曾經的責任與對家族的承擔的責任,他違背了一切地只希望她不要死!他不希望於樂樂死。
那是一個他想要儘自己的全力去熱愛與珍惜的女子,怎可以,怎可以如此輕易地死掉呢?這麼可以就那麼得輕易地就葬送掉她的性命呢?不可以,不可以,這怎麼能夠呢?背叛親人?背叛家族?背叛國家?背叛魔族?真的嗎?他上官泓真的會成爲叛徒嗎?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又如何,他已經別無選擇了。他想留下,是真的想要留下了。留在她於樂樂的身邊。
而他們之間,纔剛開始,又好像還沒開始,難道還沒有開始就要結束了嗎?
他抱着於樂樂瘋狂地衝向教務處,朝着裡面的空曠一片地不顧一切地喊叫了起來:“醫務人員,醫務人員,老師,這裡有位同學病了,有位同學病了……”
一切都如同一場夢,用上官泓的話來說,就如同一場惡夢一般,以後的某一天,樂樂和他站在足球上的看臺上,望着遠處在踢球的微小的移動的人影,以及那一片廣袤的綠草坪與擡頭就看到的一片蔚藍的天空,樂樂是臉上一片溫情卻是隨風而去的如波如流,源遠流遠,如同水流一般,在她的雙眸中涌動着,只是他也擡頭望遠而看不到而已。她輕聲道:“那一天,你不必太過慌張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