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那搖動的火光和雜亂的人羣之中,上官泓還沒來得及掙扎,就被一羣人七手八腳地捆了起來,然後,就那麼得被拉走了。
上官泓也想過很多次與袁雪兒見面的場景,但是,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想到,他竟然是這樣地被一羣人捆綁得帶到了袁雪兒的面前。當上官泓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正在優雅品着茶的女子,一個長着和樂樂一模一樣的女子,卻是銀白色的長髮披肩。她是他所熟悉的袁雪兒,他哥哥的未婚妻,她的那張臉也更是他所掛念的……樂樂的容貌。他有些矛盾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面對着眼前的女子,是應該爲再次相遇而欣喜,還是要爲所作所爲感到憤怒,他……究竟該怎麼面對她呢?
就在上官泓困惑而又猶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下人往他的膝蓋踢了一腳:“看見皇后娘娘還不快跪下。”
上官泓立刻膝蓋疼痛而又發軟地無力地完全地就那麼得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他冷冷地轉身看着那個踢他的人,卻是咬緊牙關,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那是一種怨恨,但是,這種小怨恨比起他的大怨恨來,又都不算是什麼了。他只是冷冷地打量着那個人,那個人彷彿也這纔看清上官泓的臉,但又好像並不認得上官泓究竟是誰,就在她還想對上官泓嚷嚷的時候,只聽得那品茶的女子幽幽地說道:“你們都退下去吧。”
“是。”當那些僕人都退下去的時候,袁雪兒對身邊的侍女說道:“去,把他身上捆綁的繩子解下來。”
當婢女已經解開了上官泓身上的繩子的時候,袁雪兒還是叫她下去了,而那一刻,整個屋裡,只剩下了她和上官泓兩個人了。
那是空洞與安靜的空氣裡,只有兩個人,只有兩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有着一段什麼樣的感情,又是有着一股什麼樣的仇恨與厭惡。總是那麼得不清不楚,卻也在突然之間,有着什麼,空氣裡有着什麼在兩人彼此之間的防衛與對立之中,那曾寒冷的外殼漸漸得加固了。
總是會有着那麼多的不清楚,總是會有那麼多的不明白,又總是會有那麼多的困惑,與糾葛。他原本以爲自己會問袁雪兒很多的問題的,有關她嫁給他父親的,有關他殺害他哥哥的,有關她破壞他的家庭的,還有……他爲了她而犧牲了樂樂,他究竟是爲了什麼纔去救袁雪兒呢?花了那麼多那麼大的代價,而最後換來又究竟是什麼?只有她的背叛,只有她的過分?
他以爲自己會很仇恨,會仇恨地質問她,可是,看着那個在心底裡千遍萬遍思念的女孩,明明知道她不是樂樂,他還是那麼得忍不住,他還是那麼
得感到心的顫抖,與掛念,那種牽腸掛肚的思念與痛楚,令他只有吐露自己思念之痛的情緒,可是,她又不是樂樂,他還能再傾訴什麼呢?她總是那麼得寒冷而又決絕,他還是什麼都做不了,他還是無法改變什麼的,忽然間,他有一種疲憊之感。會感到那麼得疲憊,會感到那麼得難以適從,什麼都做不了,又什麼都做不好得爲難而又困惑着。
會有那麼多的困難,而面對那麼多的困難,他想逃避,他想躲避。那些艱難而又困難的眼前,還有那些難以想象的未來,都是那麼得沉重,他只是感到雙肩上全是重量,全是壓力,人總會感到恐懼,人總是那麼得會感到害怕,會感到毫無辦法得感到恐懼。恐懼得想要逃避,恐懼得感到難以面對。
人是會膽怯,膽怯地去面對那些未知,膽怯地無法去面對那麼多的恐懼,那些很沉重的恐懼之中,比壓力恐懼的或許還會有很多,但是,壓力與實力之間的差距,是恐懼的其中的一個因素,因爲會感到自己無法是從,無法去做好什麼,就有一種彷彿什麼都做不好,什麼都難以做好。就好像是不再有可能了,就好像是一輛再也追回不到的時間的火車,那是一去不復返的班次,是他再也等不到的時間上的班次,並不會輪迴的班次。
是有着什麼樣的催促,又是有着什麼的在心裡催促與恐慌着,恐慌着那些過去的陰影,恐懼與恐慌着那些無法想象的未來,只是,在人羣中恐懼着,在熟悉而又忽然間的陌生的人之間的恐懼,而又難以面對着。只是,那麼得有着隔離,有着距離,那就好像是他再也跨不過去的距離,那是越來越加大的距離,以至於,他有時又都開始懷疑自己了。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信念,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實力,他開始懷疑自己所真實在乎的人與事物,又是否是真的值得去在乎和珍惜的,還是,他所珍惜所在乎的,最後只是一場空,是毫無意義的一次破產呢?
他無法解釋自己的心裡,無法解釋自己的心情,無法解釋自己的膽怯,只是,就如同一個又餓又渴的不行之人,他總在那茫茫無邊無際的荒漠上,他不知道這巨大的荒漠,他要走多遠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呢?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還是要走多久,他要走多久,走多久,才走到頭。
有些路途,有些尋覓,就是那麼得沒完沒了,沒完沒了得長,那人生奮鬥的道路上,就好像無窮無盡的,彷彿走不到頭一般。他曾經遲疑過,他徘徊過,他感到自己快要絕望了,快要難以堅持了,他就感到,有着什麼的生命的力量在流淌,他感到自己開始絕望,開始變得無望,開始變得柔弱。那些撞得頭破血流的衝刺是恐怖的,是難以再次去重新地面對的。
有些的什麼困難已經變成了難
以再去面對,難以再去重新地面對了,總是那麼得徘徊,然後,想逃跑,總是想着逃跑,他又懷疑自己都不是一個男人了。可是,男人又如何了呢?這個世界,他還是難以去面對的。他不再想去接觸這個世界的是與非,他害怕災難,害怕破壞,害怕所在乎之人的離開,與失去,他的生命裡所珍惜的與美好的本來就不太多,他不想再去失去了,本來就不多,再失去了太多,太多,他會有種孤單無助的感覺。是那麼得孤單,是那麼得無助,感到這個世界,冷漠得就好像是在排斥着自己。他甚至都莫名地有一種自己被排斥的感覺,雖然,他也覺得這是自己太過孤單與孤寂之時想多了的想法。可是……當一個人太過孤單,太過孤寂的時候,難以與這個世界和這個社會接軌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有一種自己被拋棄與排斥的感覺。
其實,這個世界是客觀的,是無法隨着誰的想法而有多大改變,這個世界有他自然的發展與生長的狀況和狀態,當然,一個社會也有它自己發展規律,很客觀的規律,不會因爲你的喜好,而有所改變。他不是一個有野心的男生,他根本就沒想過改變世界,甚至當有人向他提出這樣的想法,他都感到有些恐懼。他不想改變這個環境,這個他所生存與生活的環境,他只是希望自己可以順應與適應周圍的環境就已經是很好的了,可是,他很多時候都發現自己難以適應環境的變化,和環境所帶給他的影響,他會恐懼,會害怕,然後,他會忍不住得想到逃跑。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不應該逃避和躲避,只是,當於樂樂不斷地被追殺的時候,他就想過帶她走,可是,因爲他的猶豫,他的遲疑,他最終還是沒能帶走她,而如今,望着樂樂的面容的令一個女人,他又想逃跑了,又想逃避了,不想再去追問哥哥的死了嗎?不想再追問她和自己父親的關係了嗎?他不知道,他真的不是很清楚,更何況這些事情又都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飯了,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再去說什麼了。他只是在那裡彷徨着,在那裡想帶着自己的母親地離開。
上官泓忽然間如同一個闖錯地方的受驚的小孩一般地說道:“對不起,我想離開了。”
“泓兒。”雪兒開口了,她用詢問而又打量的目光看着他,優雅而又緩慢地詢問着,“你不想說些什麼話,或者,問我什麼問題。你……不想問我嗎?”
“你……”上官泓遲疑着的,然後還是盯着她的面貌,無法挪開自己凝視的目光,“樂樂她……她的靈魂給了你,你才復活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雪兒安靜地點頭應答着,“我就很奇怪,我這本來就是已經死掉了人,怎麼會突然間得活了呢。這麼說,泓兒,我還要謝謝你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