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腳步聲來得突然,讓站在門外的晚秋一下子竟是來不及躲閃,“嘭”,兩個人撞到了一起,晚秋的頭撞在了他的胸膛上,一股痛意襲來,讓她踉蹌的退了一步隨即倒下,緊咬着脣纔沒有叫出聲,腦子裡電光火石的一閃,絕對不能讓冷慕洵發現她現在已經是癮君子了,絕對不能。
她受不了他的可能會有的嘲笑的眼神。
手扶着牆,“墨宇,快扶我起來,我來叫你,樓下有人說貨到了。”
軟軟噥噥的一聲墨宇,讓冷慕洵的臉頓時冰冷,俯看着坐倒在地上的人兒,她卻連眼皮都沒擡,根本就不看他,好吧,他就成全他們,可是,休想讓他再幫他們做任何事情。
休想。
冷慕洵咬牙切齒的想着,這才邁步離開。
白墨宇已經衝了出來,看到的就是坐在地上的晚秋,而冷慕洵已經揚長而去。
他扶着晚秋站了起來,“東西來了,我去取,給你用了就好了,乖,等我。”
白墨宇去取東西了,她這才知道那可能是伍洛司派人送給白墨宇的天使的微笑。
那是讓她既想要又恨着的東西,她離不開那東西,離開了,她的魂就好象消散了一樣。
耳邊回想着冷慕洵的聲音,晚秋如遊魂一樣的走回自己的房間,兩腳,就象是有什麼在牽引着她一樣,讓她走到了窗前,窗外,冷慕洵正彎身鑽進車子裡,她不知道他爲什麼一直留在這座小城,這是很奇怪的事情,因爲,他的公司是在t市,而不是在這裡,可現在的她已經沒有資格去問他了。
車子駛去,那條林蔭小路上轉眼就只剩下了空空如也的一張長椅,她突然間想,等她老了的時候坐上去,那時,她的身旁會不會有一個伴呢?
“晚秋,東西來了。”白墨宇急切的衝進她的房間,看到的就是她落寞的站在窗前的背影,她的身體一直在發抖,她現在有多難受沒有誰比他這個深受那東西之害的人更清楚的了。
可她,居然可以站得那麼筆直,她在看什麼?
他衝到窗前,可看到的只有窗外的林蔭馬路,路上,空無一人。
可她,卻看得那麼的認真。
“晚秋……”他放下東西,輕輕扳過她的肩頭,卻看到了她眸子裡晶瑩的淚水,清澈的讓他心痛,指腹落下,擦試着,“晚秋不哭……”
“哇……”她卻哭得更爲的大聲了,在看到冷慕洵的車子駛離的那一刻,她才發現,原來,她還是放不下他,原來,她還是愛着冷慕洵。
那是怎麼也割捨不了的一顆心呀,她要怎麼辦?
她要怎麼辦呢?
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腰上,輕輕一帶,就讓她的頭趴在了他的肩上,“哭吧,哭過了就好。”白墨宇的心在糾結,晚秋雖然沒有說,可他已經猜到了什麼。
心痛,他不想放棄她吧,可她的淚卻讓他的心是那麼的痛,痛徹心扉。
什麼也沒有說,他任由她哭泣着,感受着她顫動的身體傳遞給自己的那份委屈,他只能等她慢慢的把那人男人忘記。
可是,有這個可能嗎?
一瞬間,連他自己都在懷疑了。
說什麼喜歡她,說什麼要她做他的妻子,其實,那只是他的一廂情願,只是他的癡人說夢。
她哭了許久,無聲無息的仿似不在,卻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她一直在哭,因爲,他的肩頭已溼了又溼。
良久,她身體裡的渴望終於讓她直起了身,一雙眼睛已經通紅通紅,顫抖的手遞向他,“東西在哪兒?”再不用,她覺得她要瘋了,她也沒辦法活了。
白墨宇只好將東西遞給她,看着她用了,他卻是那麼的心疼,心底裡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他一定要把曉丹劫來,然後讓曉丹也上了癮,這樣,伍洛司就一定會告訴他配方和戒了這毒癮的辦法了,別以爲誰人都想曉丹不過是伍洛司的一道餌,他卻知道不是,伍洛司看曉丹的眼神絕對是與他其它的女人不一樣的,男人看女人,看到那樣的表情就證明,他是動了情的。
只是,他善於掩飾罷了。
晚秋與白墨宇開始忙碌了起來,白墨宇沒有提起曉丹的事,而晚秋亦也沒有問起。
受不了那東西的折磨,所以,她每天只能依賴着伍洛司送給她的東西度日。
可也只有如此,她才能如正常人般的幫助白墨宇做事。
不知道冷慕洵有沒有離開這裡,她也不想問,再沒有戒了毒癮之前,她誰也不想見。
峰子很少來了,倒是依晴每天都來,很認真的爲白墨宇聯絡生意,看着她臉上洋溢着的幸福的笑意,那一定是來自於峰子的吧。
中午了,晚秋煮了飯,就下樓來叫依晴,“依晴,開飯了。”
“好的,我接個電話馬上來。”依晴說着已經拿起了手機,“峰子……”
“刷”,女人的手機掉了,她先是呆怔了那麼一下,然後隨即衝着樓上喊道:“白大哥,峰子受傷了,你快去救他。”
那麼大的聲音,白墨宇立刻就聽到了,他衝下了樓梯,“你們兩個在這兒等着,哪也不許去。”
可是,人才跑到大門口,他就又是不放心的轉回了頭,“晚秋,你回你的房間去,鎖上門,誰叫也不能開,知道嗎?”
“墨宇,到底發生了什麼?”
爲什麼峰子會受傷?
她傻了,難道是爲了她而去劫曉丹嗎?
可這大白天的,她真的不信峰子會選擇白天去劫人。
就在晚秋詫異時,依晴說話了,“仲晚秋,就是因爲你,峰子受傷了,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可怎麼活呀……”女人咿咿呀呀的哭着唸叨着,依晴傷心極了。
晚秋轉首,她再也看不下去,“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什麼不會有事,還不是你以前招惹的那個男人,峰子在他那裡傷了,峰子也打傷了他的人,他怎麼可能會放人呢?不可能的……嗚嗚……”
心裡一顫,晚秋直接就上了樓,拿起手機撥打冷慕洵的電話時,她一直在告訴自己,她只是爲了峰子,只是爲了峰子纔會打他的電話的,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仲晚秋,說吧,什麼事?”
“放了峰子。”她輕聲道,心底裡卻是一片的亂,亂如潮水,涌來涌去。
“如果我不放呢?”揶揄的男聲傳來,讓晚秋是那麼的無力,他真的以爲她跟了白墨宇嗎?
“說吧,你想要什麼?”
“哈哈,我要什麼你都給嗎?”男人笑着,張狂無比。
“你說。”兩個字,她應的快,卻是無比的艱難。
“我想要你的身體,哈哈,你願意嗎?”
“是不是這樣,你就會放了峰子?”
“聰明,不過,女人太聰明瞭一點也不好,仲晚秋,你就不怕被白墨宇知道嗎?”
白墨宇什麼也沒有對她做過。
冷慕洵就是個白癡。
她的心在流血,白墨宇只是爲了她呀。
“曉丹在你那嗎?”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冷冷的笑聲續來,“你是不是在替白墨宇套我的話呢,他也想要得到曉丹,是不是有曉丹在手他就可以要挾伍洛司那個混蛋而不賣毒品了?可是,曉丹我是絕對不會交出去的,不然,那個男人要是對詩詩和果果下了手,你說,心疼的是你還是我?”
晚秋的心一顫,“冷慕洵,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難道你還不懂嗎,上次,我送去的那些軍火在我離開的時候統統都被我炸了,哈哈,他什麼也沒得到,不過,他也廢了烏康,所以,他也沒吃虧,是不是?不怕人偷,就怕人惦記着,他恨我,雖然你不要詩詩和果果,可我不能不要,仲晚秋,你根本就不配做詩詩和果果的媽。”
她從不知道那天晚上冷慕洵會炸了他親手送到烏坎的軍火,原來,他留曉丹在手是爲了孩子們的安全。
與孩子們的安全相比,她身體裡的毒又算是什麼呢?
白墨宇已經在請人着手研究‘天使的微笑’了,他之所以要劫曉丹只是不想走彎路只是想要速戰速決的解決她身體裡的毒,因爲,他比她更清楚這東西吃得愈久就越難戒掉。
“好,你放了峰子,墨宇再也不會打曉丹的主意。”
“你做得了他的主?”男人的聲音更顯冷魅,顯然的,他是在生氣。
“是的。”她沉聲應,根本沒想到那可能會有的後果。
“仲晚秋,你能耐了呀,想不到白墨宇被你管教的服服帖帖的,呵呵,不過,我若是放了峰子,你真的讓我睡?”
他的口氣,就好象她是小姐一樣只隨便的讓男人睡。
可是記憶裡,他卻是她唯一的男人。
這個世界,是多麼的荒唐,多麼的可笑。
“晚秋,你快救救峰子,他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剛剛那個拿他電話打給我的男人說了,峰子傷了他們兄弟,除非是他們兄弟沒事,否則,他們要讓峰子陪葬。”
白墨宇去了,不知道又會是什麼結果?
晚秋的心一團的亂,一瞬間就千迴百轉,而所有的結都在冷慕洵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