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了車上,白玲玲也有時間分析剛剛在那家飯莊裡發生的一切了,想到白墨宇見到自己時一直喚着另外一個名字,她扯扯白墨宇的衣角,“你說,阿洵哥帶走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叫做晚秋?”
阿洵哥?
“你認識冷慕洵?”趁着他還清醒,他沉聲問道。
“是呀,我認識阿洵哥,你快告訴我,他帶走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叫做晚秋?”不然,這男人怎麼一直叫她晚秋呢。
白墨宇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身體向後靠在車背上,旅店裡那個房間傳出的聲音就象是魔咒一樣讓他的心裡已經亂成了麻繩一般的絞在一起,想了又想,他才輕聲道:“是。”
“晚秋,我怎麼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呢,好象在哪裡聽說過,阿洵哥喜歡她是不是?”
冷慕洵是不是喜歡仲晚秋?
是吧,不然,他不會帶走晚秋,也不會冒險再去烏坎帶回她。
他總是看不透冷慕洵,那個男人心裡想着什麼都是與旁人不一樣的,唉,冷慕洵一直就知道他在販毒,可他只是警告自己不許晚秋沾上那東西的邊,除以外,他並沒有告發自己。
“你說話呀,到底阿洵哥是不是喜歡她?”
想了又想,白墨宇在白玲玲的追問下迫不得已的點了點頭,他不想說謊,剛剛女子的哭泣已經擾亂了他的一顆心,雖然她不是晚秋,可她與晚秋那麼的象呢,就因爲這相象,所以,他不想她傷心,更不想欺騙她。
看到白墨宇點頭,白玲玲的淚就又涌了出來,只這一次,她只是無聲的啜泣着,微眯的眼睛裡不住的流出淚水,那樣子,竟是有些象敏秋,這是白墨宇的第一個反應,可是很快的,他的意識又迷亂了,怎麼也集中不起來,他無法思考,他身體裡的毒癮叫囂着讓他的神經痛亂着,只能緊握着拳頭安靜的坐在那裡,不能動,一動也不能動,不然,他怕管不住自己了。
只盼着快些的到達雨秋木材行,再不到,連他自己都無法預測自己會做出什麼了。
十分鐘左右的路程,他卻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久,終於,司機緩下了車子,慢慢停在了雨秋木材行的大門前,“到了,下車吧。”
“喂,你下車吧,到了。”白玲玲一推白墨宇,她打的車呢,送他到這裡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她可與他沒有半點關係呢,之後,她還要替他付車資,怎麼也抵得過她哭皺他的襯衫了吧,不想再打的士了,那就坐着這輛的士讓司機幫忙找一便宜點的地方住下來吧。
白墨宇聽到了,“到了……”他喃喃而語,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毒癮的作用,讓他的意識又是混沌了起來,“到家了,晚秋,你也下車,好不?晚秋,跟我回家吧。”就那麼的扯着白玲玲的手,非要讓她也下車不可,她不下,他就不撒手。
司機不耐煩了,他還要做生意呢,“先生,小姐,你們快點,我這還等着交接班呢。
司機催着的時候,白墨宇又一用力,白玲玲的身體便不由自主的前傾,她只好隨着白墨宇下車了,不然,出租車後面那些被擋了路的司機按起的喇叭聲震着她的頭都痛了起來。
白墨宇不出聲,扯着她就走,他是真的快要崩潰了,他忍不住了。
“喂,我還沒給錢。”白玲玲吼着,急忙的掏出了一張五十元面值的鈔票遞給司機等着找零,偏白墨宇使勁的拉她,讓她一急就大吼了一聲,“你給我站着等着,不然,我不理你了。”打車才十幾塊錢,怎麼能不找零呢,那可是她辛辛苦苦掙來的。
這吼聲竟然神奇般的讓白墨宇暫時的安靜了,等她找了零,他乾脆是拉着她飛跑到雨秋木材行的門前的,大門已經關上了,依晴離開了,峰子受了傷,她哪裡還有心情工作,一知道他回來了,立刻就奔到了峰子身邊照顧他去了,那是她男人,她不心疼誰心疼。
白墨宇摸摸索索的終於找到了鑰匙,可是,他的手顫抖的讓他根本沒辦法把鎖匙插進鎖孔裡,白玲玲看得急了,“給我。”一把搶過鑰匙就替他開了門,一推他,他就進了裡面去,她想她這回應該是可以離開了吧,可偏偏,白墨宇就是不撒手,“晚秋,別走。”
皺眉,敢情他又是把她當作晚秋了,看來,那個晚秋還深得冷慕洵和這個男人的喜歡呢。
可是那個叫晚秋的女子看起來好象除了跟自己長得相象以外也沒什麼了呀。
她不懂,迷糊的想着,人也不由自主的就隨着白墨宇走進了小樓,而上了自動鎖的大門很快就在身後自動合上了。
看到大門合上,彷彿晚秋就不會離開了一樣,白墨宇滿足的鬆開了她的手,然後搖搖晃晃的走向一樓屬於他的那個小房間,他再也管不了白玲玲了,他連他自己也管不了。
看着他的背影,白玲玲再次皺了皺眉,這人怎麼這樣,人都被他扯進來了,居然連杯水也不請她喝就不理她了,不過,轉念一想,他可能是真的喝多了吧。
既是他拉她進來的而不是她自己要進來的,那她就不客氣了,她是真的口渴了,找了冷慕洵一天,卻沒想到看到的卻是讓她傷心的一幕,看看大廳裡有水有茶,她就自己倒了水泡起了茶,儼然是這裡的一份子一樣。
木才行雖然一切還沒有上軌道,可是,佈置的已經差不多了,白玲玲眸光一瞟就看到了一旁一張桌子上的招聘啓示,真想不到這裡在招人呢,她的心思一下子就活洛了起來,仔細的看了一遍那招聘啓示,工資不怎麼高,可是待遇還不錯,一天八小時,雙休,不過如果完不成正常的工作量要自己加班。
這個她成,加班就加班,她不怕累,她就是怕找不到工作,她找了好久了,可是,一直也沒有找到,高中的畢業證讓一些好的公司根本就不理她,每一次看到她的外形的時候都是欣喜,可看了她的文憑就搖頭,還有的公司乾脆對她說讓她做迎賓小姐,她纔不幹,她又不是花瓶。
若是能在這裡上班也不錯,雖然阿洵哥不理她了,可是,留在這裡至少是跟他在同一個城市,也許,她還有希望呢?
靜靜的看着,她突然間就看到了希望,站起來四處的走動着,這小樓看起來不大,可是裡面房間的擺設個個都很整齊,驀然,她聽到了一陣悶悶的響聲,循着那聲音的方向望去,那好象是從剛剛那個男人去的房間裡發出來的,她剛剛看了那則招聘啓示,心裡猜想着那男人是不是有可能就是這的經理白墨宇先生呢?
因爲,她看到了那啓示最後的簽名,龍飛鳳舞的‘白墨宇’三個大字,竟是跟她同姓呢,如果真的是,她可要好好的找他談談,她需要一份工作。
白玲玲走向了那個房間,她想見見白墨宇,一伸手就推開了門,可是,小小的空屋子裡的一幕卻讓她一下子驚呆了,“啊……”她失聲驚叫,只見白墨宇正不停的以頭撞擊着牆面,他的頭已經嗑出了血,血淋淋的讓她彷彿在看恐怖片一樣的怔在了那裡。
白墨宇聽見了女子的喊聲,剛剛在進來屋子裡的時候,他已經想到自己爲什麼此番發作這麼猛烈了,因爲,就在幾天前他也開始服用天使的微笑了,他看不了晚秋越來越瘦,越來越不開心,那東西戒不掉的後果是什麼,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了,都說毒癮很難戒,可他相信只要過了自己的心魔這一關就一定可以戒了。
親自的試驗,在冷慕洵不交出曉丹的情況下,這是他唯一的可以幫忙晚秋的辦法了。
反正,他身體裡已經有毒癮了,也不在乎在多一樣。
此刻想起,也試了,才知道那天使的微笑果然威力不比普通的毒,伍洛司,該死的,再讓他見到伍洛司,他真想親手殺了那惡毒的男人,居然會對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下手。
其實,這最近幾次的毒癮就一次比一次強烈了。
“你……你怎麼會這樣?”白玲玲先是驚嚇,可是隨即的,她就衝了上去,她想要制止眼前男人的自殘,哪有人會自己把自己的頭往牆上撞的,她摟住了他,“墨宇,別這樣,你怎麼了,你告訴我?”也許,是因爲那個晚秋吧,因爲晚秋隨着阿洵哥離開了,所以,他就痛苦的自己折磨自己了,想想自己,也是一樣的心痛呀,突然間,她覺得自己和白墨宇是那麼的相象,兩個人都是同樣的失戀者。
這一想,讓她不由得抱着他緊緊的,說什麼也不許他再自殘了,“墨宇,別這樣。”
她的聲音很輕柔,連着兩聲的墨宇竟是神奇般的讓白墨宇停了下來,那聲‘墨宇’,就彷彿是晚秋在叫他,晚秋就是這樣叫他的。
她在抱着他,那他說什麼也不能傷害到她。
手緊緊的攥成拳頭,指甲掐進了肉裡,可是那痛卻抵不過他身體裡的如萬千只螞蟻在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