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緊張的神情分明就是怕她發現什麼似的,昨天下午到現在,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她真的不信冷慕洵會突然間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昨天上午他還陪着她去做了人流手術,還說要照顧她的小月子呢,他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偏偏每個人都不告訴她,而她現在的身體再加上那毒癮,讓她根本無從出去。
晚間,白玲玲回到了房間,“晚秋姐姐,你睡裡邊,我睡外邊就好。”
她笑笑,什麼也不說,她是懶怠說。
“晚秋姐姐,過幾天我就要過生日了,你什麼時候過生日呀?”
“十月初十。”在t市,那個時節天氣多少會涼爽一點,可是在這裡,一年四季都是酷署。
“姐姐的生日真小。”
她點點頭,打了一個吹欠,犯懶,就是不想說話。
白玲玲象是也察覺到了,便不在說什麼的睡下了。
晚秋閉上了眼睛,可心裡卻是有些擔心白墨宇,他的毒癮通常都是在晚上發作的,這個時候他一定進了那個小屋了吧。
她怎麼現在才反應過來,她應該去陪他的,偏偏白玲玲就躺在她身旁,才躺下而已,應該還沒睡,她若是這個時候起來,就會吵醒白玲玲的,罷了,就等白玲玲睡熟了再悄悄起來去吧。
晚秋就是這樣的打算的,可是,當熄了燈,也不知爲什麼,她居然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直到一聲尖叫才把她驚醒過來,手下意識的探向身邊,黑暗中還以爲是與冷慕洵住在一起呢,“阿洵……”口中輕喚,身旁卻摸了個空,什麼也沒有。
晚秋驟然驚醒,門外又傳來白玲玲的驚叫聲,她象是受到了刺激嚇壞了一樣。
晚秋猜到了,白玲玲定是看到了白墨宇戒毒時的場面,一定是這樣的。
果然,她衝出門去的時候,白玲玲就站在那小屋的門前,而小屋的門已經被推開了,裡面傳出白墨宇痛苦吼叫的聲音。
其實,他身體裡的毒癮比她還要重,那是兩種毒。
一個未戒的利落,可他又爲了她而嘗試了另一個。
“墨宇……”白玲玲終於回神,一下子就衝進了小屋,看着只着睡袍什麼也顧不得的白玲玲衝了進去,晚秋佇足,其實,白玲玲進去比她進去更好些。
她什麼也給不了白墨宇,都說患難才知知已,這個機會她給白玲玲了。
悄悄的退回房間,卻留了門縫,不去幫忙,卻一定要陪着白墨宇一起走過今夜。
兩個人,攙扶着走過人生中的這段艱難。
折騰了許久,那小屋裡才靜了下來,一旁,白玲玲始終都沒有回來,倒是聽見了她低低的絮語聲還在那小屋裡,晚秋的臉上泛起笑意,她睡着了。
沒有冷慕洵任何的消息,她打電話給詩詩和果果,可是,孩子們都說爹地沒有打過電話了。
心,很沉重,難道,他真的跟着敏秋離開了嗎?
她已無從去揣測那個不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的心了。
終於熬過了半個月,她的小月子結束了,悄悄的打了車,去到冷慕洵曾經的住處,卻是人去屋空,除了守門人以外,誰都不見了。
沒有他,沒有曉丹,沒有小吳,誰也不見了。
她什麼也不知道,只記得小吳的那句話,小吳說總裁帶着敏秋走了。
失魂落魄的走在小城的馬路上,她覺得自己好象是快要死了一樣,她可以在白墨宇的陪同下每天堅持着戒了那毒,可是,她卻沒有辦法阻止自己不想他。
就是想他,瘋了一樣的想他。
好想回t市呀,即使他真的跟敏秋在一起了,她也一定要親自確定。
“晚秋姐,你怎麼在這兒?”
她一怔擡首,白玲玲竟然找來了,“哦,隨便走走,透透空氣。”現在,白玲玲已經知道她和白墨宇都中了毒癮了,這半個月以來都是白玲玲在照顧她和白墨宇飲食和起居。
“晚秋姐,我媽媽要見你,我們回去吧,好不好?”
“你媽媽?”她狐疑的盯着白玲玲,有些困惑,其實,她早就知道白玲玲的媽媽和敏秋還有敏秋的媽媽是一起來的,可是這許多天了,她一直都沒有見着白玲玲的媽媽。
“嗯,是我媽媽,她想見你。”
“哦,好吧。”其實,她什麼人也不想見,可看在白玲玲的面子上她也不能不見。
其實,她原本還想要在外面再走一走的,做了小月子,半個月沒出來的她就象是籠子裡才被放出的鳥兒一樣,雖然心裡還因爲冷慕洵的事而壓抑着,可她還是喜歡室外的清新。
打了的士,兩個人便一前一後的進了雨秋木材行。
會客廳裡,一個女子背對着她與白玲玲站在窗前,“媽……”才一推門,白玲玲就熟絡的喊道。
女子緩緩回首,視線落在了晚秋的身上,“你就是仲晚秋?”
晚秋有些迷糊,她真的不喜歡女人看她的眼神,彷彿要把她看穿了一樣的看得很仔細很認真,她點點頭,“是的,我就是仲晚秋。”
“真象,真象……”女子低低念着,人已經走到了晚秋的面前,她拾起了她的一隻手,撫着她的手背,原本,晚秋是最不喜歡別人這樣的碰觸的,可是白媽***手撫着她的手揹她居然不反感。
“阿姨,我是與敏秋和玲玲很象呢,我第一次見到敏秋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與她相象了,後來不想又遇到了白玲玲,不過,這也沒什麼,人與人相象這很正常的。”她微笑着,雖然不反感白媽***行爲,可是一直被她這樣的握着摸着手,她還真的有點不自在。
“姐姐也說象,於是我就來了,晚秋,讓我看看你的後背,好不好?”
“後背?”
“嗯,讓我看一眼就好。”
晚秋的心慌慌的跳動着,腦海裡全是電影和電視裡那些通過胎記呀疤痕什麼的來認親的場面,難道,她真的與敏秋和白玲玲有着什麼親戚關係嗎?
想了一想,她努力平穩了心緒,道:“阿姨,沒什麼好看的,我想你一定是弄錯了,我爸我媽早就去了,我媽姓張,跟你和敏秋媽媽一點也不象,姓氏也不相同,所以,我不可能跟你們有什麼血緣關係的。”
白媽媽再看了她一眼,“只要讓我看看你後背就什麼都清楚了,一眼,一眼就好。”
拗不過的堅持,晚秋只覺得好笑,象毛`主`席的人也有好多呢,不可能都與毛`主`席有血緣關係吧,不過,她還是緩緩的拉開了上衣。
雪白的裸`背片刻間映入白媽***眸中,她“啊”的一聲驚叫,隨即坐倒在一旁的椅子上,只望着晚秋的後背發呆……
“媽,你怎麼了?你別嚇我,是不是心臟病犯了,你的藥在哪兒?我去給你拿。”白玲玲嚇得有些慌了,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白媽媽這纔回過神來,口中兀自還呢喃着:“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媽,你說什麼呢,什麼果然是她?”白玲玲看看晚秋,白媽媽現在的反應就是在看了仲晚秋的背部之後才這樣的,難道,媽***反應都是因爲仲晚秋嗎?也把眸光瞟向晚秋的背部,卻見晚秋的背部之上有一小塊胎記,紅紅的一點被她的白色肌膚映襯的仿如一朵梅花,綻放着妖嬈,難道這胎記代表着什麼嗎?看多了電影和電視劇,此一刻,白玲玲開始展開她的想象力了,而晚秋也亦是。
衣衫落下,也遮住了那朵紅色的胎記,晚秋徐徐轉首,“阿姨,你說我是誰?”再傻再笨她也聽明白了,白媽媽一定是把她認成了某個人。
“玲玲,快叫姐姐。”白媽***臉上一下子就流出了淚水,“玲玲,她是你姐姐呀。”
“媽,我什麼時候有過姐姐了,你騙我,你一定騙我,爸爸都說了,你心臟不好,一生就只生一個,如果你是生了我,那她是怎麼回事?”手指着晚秋,白玲玲有太多的疑問了。
白媽媽抹了抹眼淚,“玲玲,快認姐姐。”
“媽,你一定要說清楚,不然,我不認的。”
“唉……”白媽媽嘆息了一聲,“玲玲,這是你非逼着媽說的,媽若是說了,你不許生氣喲。”
白媽媽這一句讓白玲玲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卻也恨不得立刻就知道點什麼,“我不生氣,媽,你說,你快說。”
白媽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是先對着晚秋道:“晚秋這名字是誰給你起的?”
晚秋搖搖頭,“我不知道,從我記事起我就叫做晚秋了。”
“想不到你爸你媽真好,雖然改了你的姓氏,卻沒有改你的名字。”
白玲玲和晚秋更加迷糊了,定定的看着白媽媽,等待她的下文。
“你和敏秋只差了幾天,生下來的時候,我和你姨媽商定,她的孩子叫敏秋,你便叫做晚秋,然而,你生下來才幾天就在醫院裡被人偷了,偷走時還包着媽親手做的小被子,那上面就繡着你的名字,白晚秋,媽記得你身上這胎記的,顏色和位置都一點也不錯。”
晚秋震撼了,她是被拐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