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閒趣
梅麗卡想了一下說道:“不合算”。
“你怎麼知道不合算?”章馳有點不理解了。
梅麗卡說道:“你以爲我不知道兩邊機械的差價?我在中國可是有馬場的,這些東西我要是不知道的話,不是被人給坑成二百五了”。
“還有人敢坑你?”章馳有點奇怪了。
梅麗卡道:“怎麼沒有,以前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呢,這話說起來就長了,以前除了我和段舒一她們幾個,好朋友還有一個人……”。
章馳聽了梅麗卡說的事情之後,感慨的嘆了一口氣,梅麗卡的故事真是太普通了,就是幾個朋友一起開公司,其中有一個家境一般的,原本大家覺得讓他管理公司,也就是不出錢但是伱可以出力氣。
這原本沒什麼,大家事先把各人的分工都說好,按着說好的走就是了。
但是人心就是這樣,不會滿足,那位覺得他出力最多,賺的卻最少,完全忘了,他自己只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啥也沒有就坐到總經理的位置上了,於是開始搞些小動作。
梅麗卡和趙悅幾人也沒有慣着的,於是大家一拍兩散,最後把這位給送進號子裡蹲着去了。
“現在我有的時候還會想着當時是不是做過了”梅麗卡說道。
章馳張口道:“其實一點也不過,能伸手的人是不會覺得自己有錯的,錯都是別人的,你放過他他也不會感激你,依舊會覺得是你們不厚道。但公司有公司的規矩,社會有社會的規矩,法律也有法律的規矩。
你要明白並不是你們毀了他的一生,而是他自己毀了他的一生,和你們沒多大關係,
如果說有關係的話,也是你們沒有在開始的時候把這種關係給理清楚,誰是BOSS,誰是幹活的,把這東西混成一團。
這就是往往和朋友一起做生意,成與不成都容易出矛盾,因爲你們在做生意的最初就夾雜着個人感情在裡頭。
去年小武哥也拉我做電影的生意,我不幹就是因爲怕以後我和他因爲錢的事情鬧矛盾”。
章馳並沒有覺得梅麗卡做錯了,社會上的人大多數都是隻記得自己沒有得到的,忘了自己憑什麼要得到。
就像是章馳看到過一個商人的訪談,這位對着鏡頭說着自己第一次借錢的時候,如何如何的卑微,請人吃飯,沖人低聲下四的,似乎自己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他就沒有想想,如果沒有人家借出的第一筆錢,他哪裡有現在的生活。
他只想到自己借錢的時候種種不堪,卻沒有想到人家冒着風險借錢給你,這就是恩情。你不能賺到錢了,說起這事的時候不記得人好,就記得你受的委屈了,只要人家沒讓你獻老婆,你有個屁的委屈。
所以有的時候你明明是做好事,但是別人不會感激你,因爲他只記得當初他在困境之中的種種低三下四,根本不會想你如何冒着風險拉他一把的。
這不是個別問題,這是人性,大多數都是這種人。
聽到章馳的話,梅麗卡睜大了眼睛望着章馳,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這話是從章馳嘴裡說出來的。
“沒想到你能說出這些話來”梅麗卡說道。
梅麗卡哪裡能不懂這個,她說自己有點後悔,其實不過就是隨口一說,她哪裡會給坑自己錢的人留有餘地?
說實話梅麗卡與她堂兄妹,甚至是親兄妹之間的競爭比這個要殘酷多了。
大家族裡挑選繼承人或者說的掌舵人,那幾乎就是毫無感情可言的。
因爲誰都明白,你在家裡寵着沒有問題,但是到了社會上,面對對手的時候,對手可一點不會寵着你,不光是不會寵着你,什麼招都可能衝着你來,沒有良好的心理素質,你掌舵對於家族那可以說是滅頂之災。
所以梅麗卡覺得自己懂那沒問題,但是瞅着有點沒心沒肺的章馳也懂,這讓她覺得有點過份了啊。
章馳聽了淡淡一笑:“這有什麼不好理解的,你也知道我從小就跟着大伯過來美國這邊討生活,臨來的時候,我爸跟我說,他讓我記住,大伯是大伯,他不是我爹,不要覺得大伯爲我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我記住了這些話,所以我與大伯伯孃一家到現在相處的都非常好。
人與人之間有分寸,這情誼才能長久。
比晚來的,有一個伯孃的侄子,他就分不清楚這些,覺得大文哥和小武哥有的,他也應該有,睡覺睡到自然醒,幹活丟三拉四的,這種人是很招人厭的,所以他並沒有在大伯和伯孃家呆多久,就被伯孃給送回去了”。
想起了那小子,章馳突然間想知道這人現在過的怎麼樣了。
不過這個念頭也就是一時間跳出來的,想到也就是想到罷了。
“說着說着怎麼把話頭聊到這上面了”梅麗卡笑了笑,轉移了一下話題:“咱們該去割草了吧?”
章馳低頭看了一下手錶:“還有十來分鐘咱們換班”。
梅麗卡也看了一下手錶:“他們乾的時間挺久了,咱們早點去把他們換下來,先說好了,我開收割機,自己在後面撿草捆”。
“我沒有意見”章馳笑道。
章馳能有什麼意見,人家梅麗卡只是自己的女朋友,能提出幹活就已經不錯了,要是換了國內的那些個小仙女,你乾死了,她們只會嫌你賺錢少,想讓她們想到幫你乾點活,那下輩子吧。
兩人說完,便各騎了一輛四輪摩托往拖拉機的方向去。
到了地方,也算是巧了,布萊恩正好碼好了一車,正準備運回草料房呢。
章馳見了問道:“不曬乾了再擺進草料房?”
布萊恩這時候拍拍手,跳下手扶拖拉機,然後摘下了手套:“坎農說了,把這些料運到草料庫房邊曬,要是放到牧場裡,會壓着下面的草”。
章馳想了想覺於坎農說的也對。
布萊恩把這車草往回運,章馳也跟着跳上了車,兩人到了草料庫旁邊,下車把車上的草捆卸了下來,擺放整齊,然後章馳纔開着手扶拖拉機往大拖拉機那邊去。
到了地方,梅麗卡已經一本正經的坐進了駕駛室,開始割起草來。
梅麗卡的手藝不錯,割草的技術比章馳可好了不少,章馳開着拖拉機看了一會兒,發現人家梅麗卡割出來的就是一條筆直的線,幾乎是割草機有多寬,梅麗卡就貼着多寬的邊割。
章馳的事也很簡單,就是割下來打成捆的草,扔上手扶拖拉機的後鬥裡,碼放整齊,一直碼到後鬥裝不下,就把草捆運到草料庫的旁邊曬着,等幹了之後再運到草料庫裡碼起來,等着賣或等着過冬給牛吃。
幹了一個多小時,章馳運草回來的時候,帶了一杯咖啡還有一壺茶,示意梅麗卡把拖拉機停下。
“什麼事?”
梅麗卡停下了拖拉機,推開了門,伸出腦袋衝着旁邊的章馳喊道。
章馳舉了一下手中的東西:“休息一下,喝點東西,等會再幹”。
“好!”
梅麗卡熄了火,從拖拉機上下來。
章馳和梅麗卡兩人直接坐在了手扶拖拉機的後鬥上,把茶和咖啡擺在兩人的中間,一邊喝着茶一邊胡扯閒談,同時欣賞着牧場風光。
此時的拖拉機後鬥裡已經裝了一大半的草捆,兩人正好可以倚着,甚至可以躺着。
像是章馳現在就是這樣,灌了兩口茶,躺在草捆子上,雙手抱在腦後望着頭頂的天空。
天空瓦藍,有一些小云朵,這些小云朵形態各異,有的還像一些小動物,或者像人,看起來特別有意思。
梅麗卡喝了半杯咖啡,看章馳自在的模樣,也跟着躺了下來。
“看什麼呢?”
章馳抽出了手,指了一下天上的一朵雲,和梅麗卡說道:“你看那朵雲,像不像是墨汁?”
梅麗卡看了看:“哪點像了?”
梅麗卡真沒有看出來,因爲雲朵像個條,在她的眼中像棉花糖還差不多。
章馳笑道:“墨汁躺成條不就是這個模樣?你看,那邊是眼睛,那邊是飛機耳”。
聽到章馳這麼一說,梅麗卡笑了:“還真是,你這樣一說果然有點像”。
“那個像是一塊披薩”章馳指了一下旁邊的雲朵。
梅麗卡笑道:“那不成了墨汁吃披薩了,哈哈哈”。
“嗯,墨汁好像什麼都吃”章馳也跟着樂了。
“你看那個像什麼?”梅麗卡伸手指了一下天空中最大的雲朵。
章馳沒看出來,但是他看的很仔細,腦袋裡幻出了無數圖形往上湊,可惜的是湊了好些個也對不上號。
“我想不出來”章馳說道。
梅麗卡也說道:“我也想不出來”。
於是兩人便不發一言,開始想着這朵雲到底像什麼。
五六分鐘的時間,兩人都沒有講一句話,就這麼躺在車斗裡的草捆上,一齊擡頭望着天空。
章馳是拼命的想着雲朵,但是梅麗卡很快就感性了起來,她已經好久沒有這麼輕鬆的看着天空了。
她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特別喜歡躺在牧場的草地上看頭頂的天空,不過隨着年齡的增長,心中的手頭的事情也越來越多,很多時候都在忙,忙着學東西,忙着生意上的事。
就算是休息,她也會時不時的想起公司的情況,再也沒有時間或者是心境去欣賞頭頂的藍天白雲。
但是今天,一種輕鬆感又回來了,她可以心平氣和,心無所倦的望着天空,如同一隻無憂無慮的小鳥。
“章馳”。
“嗯!”章馳從鼻腔裡發出嗯的一聲。
梅麗卡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現在真好”。
“嗯!”
章馳輕笑了一聲:“真好,就是頭頂的老鷹有點礙眼,指不定這些傢伙又在惦記我牧場裡養的雞呢”。
梅麗卡聽了,用目光在天空尋找了一下,果然在西南角發現了兩個黑影,從飛的方式來看,肯定是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