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場陪跑比賽完成之後,今天最最重要的比賽,也就是正兒八經的肯塔基德比正式開始了。
最重要的比賽,自然也有最講究的儀式,首先就是入場儀式,有專門的地方讓馬迷們和賽馬可以以一種稍近的距離接觸。
說是可以讓馬迷們近距離的觀看馬匹的精神狀態,章馳是不太理解的,要是狀態不到你可以退賽嘛,怎麼還要馬迷們看個什麼勞子的。
“章馳,走,咱們也去看看”鄭博洪抵了一下章馳,示意咱們也去看看馬匹的狀態。
章馳沒心沒肺的說道:“不去了,那邊現在這麼擠,而且你又不是沒有見過,你要是想看的話,等着比賽完了,你把它倆都接家裡去,哪怕抱它倆上牀上,和你蓋同一牀被子我都無所謂,現在去看實在是太擠了,我是不去的,你要是想看你自己去吧”。
趙悅原本想着站起來和兩人一起去,現在聽到章馳這麼一說,便又坐了下來,然後附和說道:“是,現在那邊肯定擠”。
亮相圈那邊擠不擠?
那還用說,只要是正兒八經的G1比賽,那邊就沒有不擠的,很多馬迷喜歡這時候對於馬匹許願,當然了這肯定是買了馬票的,要是沒買的話你還許願,章馳很樂意收他當個不用花錢,還能替自己幹活的馬奴。
至於現場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也不用去看,而是聽着那邊傳來的歡呼聲就知道了。
就像是足球等等大運動球員入場一樣,賽馬的入場儀式也是挺講究的,在亮相圈,通場這種亮相圈就是一個環形的溜馬道,如果中間帶個什麼小噴泉的話,又或者是美國初年建的,在這邊就統稱爲有歷史價值的地方。
章馳也想不出,也就幾百年歷史的美國,怎麼好意思腆着臉說自己歷史的,提歷史的時候你也順帶一嘴提提印第安人多好,但是美國人絕口不提,弄的好像是美洲大陸值到他們這些白鬼子們來,纔有了歷史一樣。
但甭管你高興不高興,人家美國就這麼說,不服氣,幹你!
所以肯塔基的丘吉爾園賽馬場是相當有歷史的,不說別的從外貌上看,杵着兩個像是釘帽似的雙塔,是其最明顯的外觀特徵。
中間一段是老的看臺,後來因爲老地方太小又在兩邊加了各一個現代化的大看臺,每次看到這玩意,章馳的內心不由會跳出來,星爺演的一部電影,電景的名字叫食神,裡面食神當評委,說的那一條縫合魚。
對對,就是那個類似於遭了核污染的縫合魚。
丘吉園賽馬場就給章馳這樣的感受。
感受歸感受,人家場地內,小臺子上有個穿的跟個保安全的小老頭,戴着禮貌,穿着休閒西裝,還有另色的西褲,也不知道這是啥子打扮,可能在美國人看來挺莊重的吧。
這麼一個小老頭,進來吹了個號。
別誤會,不是咱們部隊裡的衝鋒號,他要是能吹出衝鋒號的調調,章馳反到是來了精神,這一聲小號吹的,章馳覺得一哆嗦,不由想起比賽的獎金來了。
現在肯塔基德比的比賽獎金是三百萬美元。第一名獎金是總獎金的62%,第二名是總獎金的20%。
小號一下子像是提醒了章馳,今天自己的兩匹馬要是順利拿下第一第二的話,那就是總獎金的百分之八十出點頭,差不多要兩百四十萬。
心中想着獎金,章馳的精神爲之一振。
亮相圈溜了一圈,馬匹這邊回去,這時候還不能進場,而是每匹馬由自己的練馬師助手牽着,回到馬廄開始比賽前的最後一次稱重。
當然了這是騎師要乾的事情,這時候騎師要保重自己的體重在允許的範圍內,你重了他們不管,但是你要輕了,那得加上一些配重塊,保證比賽的公正性嘛。
頭一個稱重的就是艾丹,
同於進行的還有馬匹的採樣,相當於人類運動員的尿檢,現在興奮劑這麼發達,加上大獎金的誘惑,會有人挺而走險給馬用上藥的,這不是什麼稀奇事,有些人爲了賺錢,或者賺點名譽,讓運動員服傷害身體的東西,都不在乎,更何況對一匹馬了。
“艾丹,保持的不錯”。
稱重員看了一下顯示屏上出現的數字,衝着艾丹來了一句。
艾丹這時候不想說話,每一次到比賽的時候,越近他越不想說話,不是他酷,也不是他緊張,這就是他的習慣,這時候腦子裡全都是比賽後要怎麼辦,這裡面有梅森的建議,也有他自己對於梅森建議的理解。
這就跟運動員接受教練指導似的,很重要,一個練馬師好不好,除了他自己的騎術水平之外,理解並且執行好的練馬師戰術要求,也是挺重要的。
以前愣頭青跑死馬的艾丹,這些日子改變了不少,他不再像是以前一心想要追求名譽,有點不管不顧,現在他對於勝利依舊是渴望,他是他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和夥伴們配合起來。
因爲最終獲勝的,是整個團體,而不僅僅是賽馬和騎師,整個團隊的力量擰在一起,勝利纔會來到。
當然,最主要是艾丹現在也不缺錢了,雖然說他現在收入比不上最最頂級的騎師,但艾丹明白,自己只要是一步一步慢慢走,不要出什麼大錯,那隨着時間推移,自己一定會站在他們現在的位置上。
簡單的回了一下稱重員,艾丹拿着自己的配重,在助手練馬師埃迪的幫助下,準備上馬。
此刻的傻大木依舊是和平常一樣的神態,汪汪的大眼睛像是潭幽深的湖水,望上去讓人的心都跟着平靜了起來。
艾丹捧着傻大木的腦袋,盯着傻大木的眼睛,艾丹相信這樣可以給傻大木力量,同時傻大木也會給自己力量。
這就是他倆的超能力。
“嘿,夥計,到現在大顯身手的時候了,上去讓這裡的女表子們看看咱們的實力,也讓外面的那些女表子們見識一下,什麼叫速度,什麼叫國王!”
艾丹說的挺虔誠,如同一個叩首在神廟中的信徒。
每一個騎師都有或多或少的小毛病,或者說小動作,他們相信這樣會給他們帶來好運,而艾丹的儀式就是這樣的。
把自己的鼻子貼到傻大木的鼻樑上,輕輕吻了一下,艾丹放到了傻大木,站到了傻大木的身側。
傻大木肩高很高,如果憑艾丹自己,他爬上去都有點費力,所以這時候埃迪得幫着艾丹上馬,充當艾丹的上馬石。
艾丹抓住了鞍子的前後沿口,一條腿彎成九十度,雙手一用力自己的身體便起來了,這時候埃迪伸手托起艾丹彎曲的腿,直接把輕的比女人還女人的艾丹給送到了馬背。
艾丹抓住了繮繩,穩穩的蹲到了傻大木的背上。
埃迪此刻則是牽着側繮,帶着傻大木和艾丹來到了入口處,這時候埃迪把側繮交給了賽場的工作人員。
傻大木和艾丹是第一個入場的,因爲它們合在一起是一號。
這時候,艾丹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轉頭找了一下,發現是身後的朱莉婭,也就是王美靜。
“好運氣!”
王美靜衝着艾丹來了一個加油的手勢,也就是胳膊這麼一伸一拽,在艾丹看起來像是拉電閘式的奇怪。
很顯然最後一位的王美靜還沒有到她稱重,過來給差不多算是隊友的艾丹鼓把勁。
艾丹扯了一下嘴角,算是衝着王美靜笑了笑。
從底層爬上來的人之間,總有一種特別的感情,而現在這個團隊就是如此,以前是什麼?沒落的練馬師,不招人待見的亞裔女騎師,馬上就要離開賽馬場的騎師。
這些人湊在一起,居然一步步走到現在,實在是讓人有點驚歎。
衝着王美靜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艾丹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現在,集中到了將要到來的比賽上。
重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馬鞭,又重新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裝備,像是護目鏡啊,帽子啊之類的。
出問題是不可能出問題的,這也是艾丹的習慣。
弄好這一切,艾丹便聽到解說員開始敘述起了傻大木的戰績。
“現在將要出場的是一號——————傻大木!這匹神之馬,到現在爲止已經經歷過六場比賽的洗禮,它的成績一次賽一次出色,連着三場,兩場比賽創造賽場紀錄,還有一場平掉賽場紀錄,不可思議的成績,它是今天當之無愧的大熱門,它是西部驕馬……。
解說員在敘述傻大木的戰績,同時也在點燃比賽的氣氛。
這種誇獎,現在艾丹已經不激動了,在他的心中,傻大木的偉大是獨一無二的,它生來就該如此,而自己也命中該遇到如此神駒。
隨着解釋說的述說,引導員牽着傻大木開始步入賽場。
穿過通道,艾丹和傻大木一露頭,便聽到整個賽馬場漾起一陣歡呼的熱滾。
此刻依舊是一臉呆傻的傻大木,化身成爲一位巨星,無數的粉絲正翹首以盼,準備欣賞它的表演。
我來了,我征服!艾丹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