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審訊的審訊,結束了。
向晚大獲全勝,站起身,脊背上已是汗溼一片。
程正、權少騰、梅心都用驚歎的眼神看着她,目光裡流露出驚喜和意外……
程馨斜過眼,那張臉像吃了翔一樣難看。
裝逼打臉的套路,向晚該開心的。
可她的聲音,卻如同虛脫了一樣。
“權隊——我盡力了。”
沒有快感。
勝利感也沒有。
有的,只有對白慕川的擔心。
“接下來,就看權隊你的了。”
向晚的目光裡,有一層淡淡的霧氣。權少騰與她對視,心裡變得有些軟,嘆口氣,慢慢站起來,神色冷峻得彷彿突然換了一個人。
“看我的吧!”
……
于波所說的禿鷹嘴,是地名禿鷹嘴,又不是大家認爲的禿鷹嘴。
這個地方,外人都叫禿鷹嘴。
那一片山,叫禿鷹山。
據說名字是因爲此山的外形,像一隻展翅欲飛的禿鷹。
可進山的時候,向晚發現山疊着山,山又連着山,她實在瞧不出哪個地方像禿鷹……
不過,于波說的禿鷹嘴,那個地方,確實一個禿鷹的嘴,尖尖的鉤狀大喙,把山峰連成了一片。
權少騰出門就讓人去把於家村的那個老阿婆找來,然後組織行動人員,以及安排吃飯。
阿婆來得很快。一聽說他們要去禿鷹嘴,連連擺手,驚恐地看着他們。
“去不得,去不得啊!”
“爲什麼去不得?”
“那個禿鷹嘴,是要吃人的!”
“……”
當地人把那裡當成一個禁地。
吃人、有鬼,這樣神秘的封建迷信,在貧窮僻遠的山村,說服力很強。
禿鷹嘴本就人跡罕至,加上這些傳說,那一片山,幾乎無人踏足。
老阿婆說,這幾十年來,當地的人,不管大人還是小孩,都知道要繞着走,哪怕進山砍柴都不會去那裡。所以那裡的山林長得特別茂盛,人要是進去了,就被生生埋了。
“你進去過嗎?”向晚忽然問。
老阿婆一怔。
轉頭看着她蒼白如紙片的臉,似乎嚇住了,驚恐地擺手。
“不不不,我沒有進去過,我哪裡敢去?要不是你們問我,我提都不想提,提都是不想提的。”
向晚走向她,“阿婆今年多大歲數了?”
老阿婆:“快要八十了呢!”
向晚一笑,“那是不會撒謊的年紀的了。”
老阿婆滿是皺紋的臉,露出笑來,滿口的牙都快要掉光了,只剩稀稀幾顆。
“……不會的,不敢的。”
向晚點點頭,突然話鋒一轉。
“你說進去的人,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活着出來。還說這個地方的人,都沒有一個敢進去的……可我怎麼聽說,有人進去過的?而且,這個人還好好的活着出來了?”
她語氣很淡。
輕輕的,慢慢的。
老阿婆卻不敢跟她對視。
這個女娃子的眼睛,太亮太深,勾魂似的,她不敢看。..
老阿婆別開臉,“是有一個,唯一的一個,就是我們村的於三娃。”
被向晚挑起了話題,老阿婆的話又多了起來。她說,於三娃當年偷嫂子,被全村的村民唾棄,他哥知道了,把他好一頓揍,差點鬧出人命。那一次,於三娃被他哥逼得跑進了禿鷹嘴,衆人都料他活不了了……
結果,他竟然活着回來了。
老阿婆嘴裡的於三娃,就是秤砣哥。
不過,據老阿婆講,於三娃從禿鷹嘴出來後,整個人都變了。
脾氣暴戾,動不動就對人揮拳頭,喊打喊殺,卻對禿鷹嘴裡的遭遇,閉口不提。
村民都認爲於三娃是中邪了。
中的就是禿鷹嘴的邪。
從此,有了那一段經歷的於三娃,成了禿鷹嘴一霸,再沒有人敢惹他。
而且,於三娃出來沒多久,就跟人做起買賣來,越來越有錢,生意越做越大,在這裡修了一個大宅子……但他老家於家村的人,走的走,死的死——包括他的親哥。
活着的人,都不願意再在這裡居住……
漸漸的,這個地方,就成了於三娃的地盤。
向晚問:“你知道於三娃,做什麼生意嗎?”
老阿婆吭哧吭哧地搖頭,“看到他都躲着走,哪個敢問哦?”
……
她嘴裡的話,大多都帶着她的理解。
但對於向晚來說,所獲得的信息也算豐富。
“這世上,真有這麼神奇的所在?”
“百幕大三角麼……”
此刻,衆人已經準備好出發。
在院子外面,一羣人在說這個奇事,議論紛紛。
向晚走出去,卻只有淡淡一句。
“我懷疑,那裡就是暗門製毒藏毒的地方!”
衆人沉默。
權少騰看她一眼,點點頭。
“這纔是最科學的解釋!”
然而,解釋是科學了。
那白慕川等人的現狀——不是就更危險了?
……
權少騰這個行動隊長不是白當的。
對於刑事案件的審訊他不在行,但安排行動任務,卻是極有經驗。
別墅裡現有的警力全部被他調動了起來,加上剛剛從南木地區趕來增援的武警官兵,他開了一個簡短的小會,做好了周密的部署和安排。
人員、武器、方案。
整個過程,不到十五分鐘。
差不多等裝備與物資準備好,這邊就可以出發了。
“準備好了嗎?”向晚問。
“好了!完美!”權少騰看了一眼自己的隊伍,叉着腰,眸子眯了起來,“唯一的不足就是……他們不是紅刺的兵。”
不僅不是紅刺的兵,甚至都不是重案一組行動隊的兵。
“沒事。”向晚朝他微微一笑,“最尖銳的幾個都在裡面。白慕川帶着呢。等匯合就好了。”
權少騰目光微微一怔,沉默不語。
到了這時,其實他的內心已然不再樂觀。
而向晚對白慕川,一如既往的那麼有信心。
這讓他突然脊背發涼,有點汗顏。
“你說得對!等我跟小白匯合,沒有對手!”
“嗯。”向晚重重點頭,衝他微笑,“走吧,我們出發——”
我們?權少騰一駭。
權少騰抽口氣,看着她平靜的面孔,“向老師,你在這裡等我,跟哈桑副指揮一起。這次出任務,會有危險……”
“不!”向晚眸子一暗,語氣裡帶着懇求,“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去,不方便。一旦有什麼意外。”
“白慕川找不到,已經是我最大的意外了。”
向晚固執地看着他,突然勾了勾脣,“你不希望……當真正發生什麼意外的時候,他跟我,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吧?”
“……”
這話擊中了權少騰的內心。
本質上,他不是一個柔軟的人。
但白慕川是他的兄弟,是他爲數不多的柔軟部分。
既然向晚內心如此強大,那他又何必做那個惡人?
“好!”
權少騰做出決定,就不再悔改。
轉頭,他英姿煥發地看着在院壩裡集合的衆人,大聲吼道。
“全體都有!立正!”
從部隊過來的人,習慣了部隊指令。
大家一聽,當即聽話地站了個整整齊齊。
權少騰皺了皺眉頭,“大家都聽好了,這次任務相當艱鉅,我們肩負的不僅是營救任務,可能還是一個徹底搗毀黑惡組織的任務。當然,也是我們大顯身手的好機會!身爲男人,建功、立業,誰都不會慫!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話咱們吼了那麼久,也就等着這麼一哆嗦了!不過——”
他停頓,環視一圈,目光深深看着衆人。
“我希望所有人,都平安歸來!”
“到時候,就在這裡,我們開慶功宴!”
他的吼聲,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與平常的出警任務完全不同。
一干警員受到感染,與前往增援的武警戰士一起,大聲吼道。
“保證完成任務!”
“保證完成任務!”
“……”
禿鷹嘴離別墅有段距離。
但別墅外面的那條路,其實可以直接通到禿鷹嘴的下面——
很怪異的一個地形。
兩側是如削的高山,中間是“一線天”,樹木茂盛,避日遮天,一眼看不透。
怪不得,幾十年來,無人敢涉足。
這種鬼地方,有毛病的人才會進去吧?
警車就停在下面。
大家仰頭看着那個像極了鳥嘴的山巒,一身寒意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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