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玻璃門被擊中,鐺地回聲。
假玄月怎麼也沒有想到,向晚只是佯作朝大門邁步的樣子,在她舉槍的瞬間,身體突然一個後躺,雙手撐地,蹲了下去,並迅速靠近吧檯,藉着吧檯爲自己隱護……
向晚很聰明。
假玄月也意外到自己錯了。
但她沒有機會了。
幾乎在她起身舉槍的同時,吧檯後的血液突然飛濺而出,在小女孩兒剛剛側頭的瞬間,全部噴到了小姑娘的臉上……
小姑娘一愣,哇哇大哭。
向晚見狀,飛撲過去,把小女孩兒從吧檯上拖下來,一下跌坐在地,然後一個轉身,把孩子護在身後……
“嘭!”
玻璃門在這一刻被踢開了。
向晚的面前,出現一道身影!
快得如同閃電,掠過她,直入吧檯,控住了玄月。
假玄月瞪大眼睛,絕望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雙眼裡盛滿了不甘。
然後——嘭聲倒下。
向晚屏緊的呼吸終於鬆開。
從驚心動魄中回神,她這纔看清楚,最先衝進來的那個人是白慕川。
“你……怎麼會在這兒?”
這樣的速度判斷,他離咖啡廳不會超過十米。
白慕川來不及解釋,探了一下玄月的頸部,對着隨後進來的大批警員,高吼道:“快,叫醫生!搶救!”
眼前人影幢幢。
向晚緊抱着小女孩兒。
小女孩在哭。
她的身子在不由自由的顫抖。
比剛纔抖得厲害。
完全控制不住,一直抖。
兩排牙齒,敲得咯咯作響……
這個時候的反應,成了她壓抑許久的最真實的反應。
直到小姑娘被一個女警接過去,被她的母親抱在懷裡,不停地說感謝,直到假玄月被120的醫生擡走,向晚還有一種恍惚感,覺得剛纔的一幕,就像做夢一樣。
她又撿回了一條命。
這纔是最重要的。
等白慕川安置好現場的事情,向晚還在怔怔發呆,大衣披在肩膀上,一動不動,一副神魂遊走的樣子。白慕川心疼地喟嘆一聲,顧不得在場有旁人,一把將她緊緊擁入懷裡……
“你嚇死我了!向晚。”
“你也嚇死我了啊!”向晚將頭埋在他懷裡,“你剛纔躲在哪裡?我怎麼沒有發現你?”
白慕川輕笑一聲,將她身上的衣服裹了裹,又幫她繫上圍巾,牽着她的手出門,指了指咖啡廳門上的招牌燈箱,“我從二樓滑下來,就躲在招牌上面。”
媽呀!
向晚擡頭看了一眼。
從二樓滑下來,躲在那裡,也很危險的好不好?
“這不算什麼!老五那一槍,纔是關鍵!”白慕川緊繃的情緒,已經徹底得到釋放,他攬住向晚的腰,片刻不離地攬住她,緊張得像是剛剛到手的寶貝,怕她飛走了似的,寸步不離。
向晚靠在他身上取暖,也不忘表揚權少騰。
“權隊果然是厲害的,牛逼沒有白吹!”
“什麼牛逼不牛逼的,真難聽!”白慕川拍拍她的頭,看向晚吐舌頭一縮,那俏皮的樣子,又有點好笑,於是,笑嘆,“老五心裡啊,是憋着一口氣呢!”
嗯!
傳說中“最遊手好閒的警察”嘛。
向晚輕聲發笑,“他這次算是立大功了吧?”
“如果假玄月沒死,功上加功!”
這是個什麼意思?
向晚不解地看着他,白慕川勾了勾脣,“老五這一槍打得不僅精準,而且聰明,假玄月中彈休克,但醫生說了,還有生命體徵,說不定能搶救回來。”
“呼!”向晚長吐一口氣,“那就太好了啊!”
救下人質。
留下活口。
兩個任務一個也沒耽誤。
向晚想一想,就覺得驚險刺激。
“可算逮到這條大魚了!”
“這都不重要……”白慕川嘆氣。
“嗯?那什麼才重要啊。”向晚奇怪地看他,兩條眉皺了起來。
“比起大魚,我更關心我家的晚……”
“你家的碗?”向晚愣了一下,“什麼鬼啊?祖傳御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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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白慕川用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哈哈一笑,“此晚非彼碗!傻不傻啊你?你就是那隻碗……嗯,只要碗好,就有飯吃。”
“……噗!”
剛纔那緊張的一瞬……
短短几分鐘的煎熬,白慕川經歷的那一個煉獄般的過程……在這一笑裡,煙消雲散。
……
“向晚,你比我想象中勇敢!”
看着她走向咖啡廳。
看着她推門,與玄月說話。
看着她脫掉大衣,解開圍巾……
看着她鎮定自若地交涉……
看着她指向吧檯,打出手勢……
每一幀畫面都被拍下來了。於權少騰而言,是一次過癮又刺激地精彩回放……
對白慕川而言,是心絃被針扎一般的疼痛煎熬。
“媽的,小白這禽獸,怎麼能有這樣勇敢大膽的女朋友,而我這麼勇敢大膽的男人,還是一條單身狗呢?”權少騰看着錄播畫面回放,嘖嘖有聲。
白慕川哼聲,瞪他不答。
向晚抿着脣兒笑,“又被表揚了,好開心啊!儘管表揚方式有點另類,但我相信會這麼表揚人的權隊,一定會握緊單身狗大旗,佇立不倒的!加油,權隊!”
“……”權少騰剛想張嘴,一句“我靠”,被堵在了喉嚨。
他的頭上,陰風陣陣。
白慕川站了起來,“歸隊!”
向晚愉快地眯了眯眼,雙手挽在他的胳膊上,在沒有人聽見的地方,也小小地自吹了一把,“恭喜你小白先生,喜提勇敢大膽女友一枚!”
“……”
“爲了慶祝,今天你回去更兩章,好不好?”
“不好。”
“……”
白慕川想到寫文,頭有點大,是真心不想寫。
而向晚是真心想看書,被連續斷更的某大神整出強迫症來了,爲些看書,她付出身體了,他還在推三阻四。向晚不由皺起眉頭,“你到底是不想寫,還是不想……做?”
“不想寫。”白慕川輕咳一下,“那什麼……咱們先做着,寫書的事兒,賒着,慢慢還,成不?”
“你已經欠我三章了!小白先生,再賒下去,我怕只是利益就能把你的身體掏空……”
白慕川望着天空,也是一臉絕望,“你說我當初到底是有多麼想不通,會簽訂這種不平等條約的?鬼迷心竅了,真是。”
向晚哼聲,笑眯眯地說:“解約也是可以的呀!一旦解約,永不再續。”
“別別別別!我很樂意!”
“真的?”
“真的,真的。命是國家的,身體是你的。”
“……”向晚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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