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證明這個並不是一件容易事。
而且,從案子本身來說,如果扯出第二兇手,將變得更爲複雜。當天晚上,白慕川沒有聲張此事,他帶着向晚照常回家休息,第二天,吃過早餐,就羣發了一條消息,讓重案成員,準備十點開案情分析會。
他在忙碌,向晚坐在客廳裡,跟謝綰綰和方圓圓聊天。
聊的內容,還是徐思琦的案子。
畢竟是身邊的人過世,談起來,不免唏噓。
向晚着重問起,謝綰綰和徐思琦在最後一次聊天的內容。
這一次,時間比較充足,謝綰綰把她們聊過的話,又重複了一次。
結果令人失望,徐思琦除了對她表示感謝之外,就是希望謝綰綰本人能夠出席晚上的party,說白了,就是多一個重量級的人物站臺,給她撐個面子。
謝綰綰拒絕了。
不是因爲她,而是因爲張厚發。
她的原句是:“希望你以後越飛越高,但我不會來。因爲看着那樣的老男人,我會噁心想吐,吃不下飯。”
向晚沉思片刻,“那徐思琦是因爲你說這句話,才心情不好的嗎?”
謝綰綰想了想,搖頭,“不,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就有些情緒。不過,我當時並沒有想太多……”
向晚:“爲什麼?”
謝綰綰看着她,怔了怔,突然笑起來,“向晚,你現在說話的方式,越來越像個警察了,刨根問底。”
向晚愕然,隨即也笑了起來,“大概是近朱者赤吧。那可不可以,煩請回答呢?”
謝綰綰沉默了下,“我感覺出她不高興,但我認爲不得不陪着張厚發那樣的老男人,換了任何一個女孩子,都高興不起來吧?也是情有可原。”
確實情有可原。
向晚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徐思琦這兩天都跟着張厚發,住在他家裡嗎?”
“這個……”謝綰綰搖頭,笑得有些尷尬,“我就不知道了,這種比較私人的問題,我沒有問過她。但警察,是可以調查的。”
向晚莞爾,“謝謝!”
謝綰綰:“不用,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向晚微微一笑,“恐怕這兩天狗仔還會盯你,能不出門,就少出吧。”
感受到她的關心,謝綰綰牽了牽嘴脣,“我會的。其實也是習慣了狗仔的。我爲什麼會搬來這裡,真正擔心的,不是狗仔……而是一種隱隱的不安。”
“嗯?不安?”
嗯一聲,謝綰綰點頭:“這種感覺,隨着徐思琦死亡,更強烈了。”
她目光涼涼的,透射過來的光芒,落入向晚的眼裡,心尖莫名一動。
“難道有人想對你不利,因爲找不到對你下手的辦法,轉而向徐思琦下手了?”
謝綰綰怔愕。
片刻,她笑了起來。
“怪不得是寫書的,想象力真豐富。”
說到這裡,她又嚴重下來,捋頭髮說:“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這種感覺了。”又瞄向晚一眼,謝綰綰的聲音更爲低沉,就像在說一個恐怖故事,“不瞞你,我昨天晚上一宿沒睡着,好像看到了思琦,一臉是血,站在我的牀前,一遍遍對我說,她死得好慘,好冤枉……”
“媽呀!”向晚不說話,方圓圓卻是嚇得差一點從沙發上跳起來,“我的大明星,你不知道自己演技很好嗎?大清早的,差點沒把我嚇死!”
謝綰綰:“……”
向晚看向謝綰綰的臉。
慘白慘白的,一臉懼意。
半晌,她認同的點頭,“我覺得你要是演恐怖片,也許是一條不錯的出路,說不定能直接翻盤呢……”
一句翻盤,讓謝綰綰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向晚怔了怔,發現這句話說得不太對,好像有點扎心。
她輕了輕嗓子,轉移話題,“網傳《灰名單》的事,是真的嗎?”
謝綰綰潤了潤脣,苦笑,“是真的。本來《灰名單》就是罪案劇,這種劇是受到監管最多的一種類型,需要審批的手續也相對複雜,結果又攤上這麼些事,就……”
她沒有說完,但向晚已經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不容樂觀的結果。
唏噓一下,她有點難過,“我是《灰名單》的原著粉,我很遺憾。希望會有轉機。”
“嗯。”謝綰綰輕輕抿脣,“所以,我這幾天還得往外跑。”
跑什麼?
跑關係,跑人脈唄。
“還沒有塵埃落定,我就得努力一下。”她幽幽地說:“畢竟一部《灰名單》,承載了太多人的期待。”
在她說“太多人”的時候,向晚不由自主想到了孟熾。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沒有想到那個男人了,幾乎把他從記憶裡抹了去。
可她相信,謝綰綰會很深刻的記得他。
向晚沉吟片刻,“你哥那個案子,什麼時候庭審,確定下來了嗎?”
謝綰綰仍是搖頭,“等法院通知。”
“噢。”向晚找不到什麼說的了。
話題無法繼續。
幾個人坐在沙發上,有點尬。
好在,小黑黑適時地跳了下來,躺在向晚的腿邊,喵喵地叫着,等着她順毛。
向晚微笑着將小黑黑抱起,順毛,再順毛。
女人愛貓,很快就有了新的話題。
“向晚,走了。”
白慕川走到客廳,拎着公文包,一臉嚴肅。
向晚哦一聲,站起來,“我們去隊上嗎?”
白慕川沉目:“去徐思琦家裡。”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