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燕一身藏青色長袍,跟進宮時的穿戴沒有兩樣。
“你怎麼出宮了?”魚不歡皺起眉不解問道,今天是他第一天登基,雖然沒有執行大禮,可朝上已經認可了他,按理說皇帝不該隨意出來的。
而且褚燕還是騎馬,衣服被雪浸着,肩膀上一大片溼潤,魚不歡連忙把傘往他頭頂上移。
褚燕彷彿又回到了之前的憨厚樣子,語氣透着不滿:“你怎麼自己先走了?不在宮裡等等我?”
“你沒讓我等啊。”魚不歡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道。
褚燕抿了抿脣,小聲嘀咕着:“以前不都是一起走的嗎。”
魚不歡的心猛地一痛,離別就在眼前,可他還不知道。
要怎麼跟褚燕說再見呢?
褚燕一低頭便看見魚不歡被凍紅的指尖,心底一動,他連忙雙手握住:“你冷不冷?”
滾熱的溫度從褚燕掌心傳來,魚不歡心中熱乎乎的。
“不冷,剛纔走着出來的,渾身都是汗呢。”魚不歡笑着說道。
褚燕一把將她的傘奪下,然後舉到魚不歡頭頂:“走,我陪你回去。”
“褚燕……”魚不歡叫住他。
褚燕狐疑的回頭:“怎麼了?”忽然,他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恍然大悟道:“是不是想吃東西了?走,這邊有家河粉店,口味特別地道,保管你吃了都不願意丟碗。走……”
魚不歡被硬拖着走了,錦衣衛在後面悄悄地跟着。
一路上褚燕滔滔不絕的誇讚那家河粉到底怎麼怎麼好吃,怎麼怎麼地道。
越是這樣,魚不歡心裡就越不是滋味。
不曉得什麼原因,河粉店居然沒開門,褚燕尷尬的矗在雪地裡,乾笑兩聲:“呵呵……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魚不歡看見緊閉的門扉上有張紙,上面寫着店家有事,一個月之後正常營業。
魚不歡慶幸這個店沒有開門,要不然在褚國無法割捨的東西中,又會多出一樣來。
褚燕道:“還要等一個月啊……不過沒關係,一個月就一個月唄,不歡,等你吃到這家河粉就知道等一個月是很值得的。”
魚不歡低着頭,盯着自己腳尖。
褚燕終於看出她有心事了,連忙道:“你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魚不歡輕輕道:“褚燕,這河粉恐怕我吃不上了。”
師傅在下山之前三令五申的告誡,事情辦完立刻回來,一刻也不要停留。
到現在爲止,她還記得老頭子說這句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嚴肅。
不光如此,師傅還警告她,不要跟任何皇室子弟交好,尤其是即將登基爲王的。
想到這裡,魚不歡咬緊牙根,如實相告:“褚燕,我要走了。”
“沒事,我們一起走,反正也離家不遠了。”褚燕拉住她的衣袖就要往燕王府走。
魚不歡被迫似的跟在他後面,褚燕握着她冰冷的手,一邊走,一邊數落道:“也真是的,出來的時候不多穿點,現在手冷成這個樣子,萬一生病可怎麼得了?對了,明天我不能上早課了,要不把以後的課程都放在晌午過後,那時候,我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