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之所以對鬆永久秀恨之入骨,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完全是因爲,在之前的幾年中自己一直被鬆永久秀利用,他們在自責的同時,當然也不會忘了將仇恨轉嫁到鬆永久秀身上,如果不是他的話,自己又怎會背上謀害將軍的惡名。
在當今天下之中,沒有人不知道自己等三人的惡名,而這一切都是拜鬆永久秀所賜,他們見到有機會可以將其碎屍萬斷,又怎會輕易放棄。
而三好義繼對鬆永久秀更是深惡痛絕,如果說對於其挪用本家資金他還可以容忍的話,那麼最讓他容忍不了的是鬆永久秀的弄權,之前自己已經當了三年多的傀儡,好不容易將其趕出了權力中心,如果現在將其與其麾下的軍勢調動過來,並且在與織田軍的決戰中利下大功的話,他真怕鬆永久秀藉機奪權。
雖然三好義繼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鬆永久秀的智謀遠勝自己,而且還不只這樣,家中之人也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像這樣的危險人物,還是讓他離自己遠一些好了,而且三好義繼不是沒有想過將其放逐,甚至是讓他切腹,不過現在他卻已經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
如今鬆永久秀不但麾下擁有三千精銳,並且在前不久已經擊敗筒井氏基本控制了大和一國,雖然大和多寺廟,但就是這樣其直轄的土地也已經超過了三十萬石,要是織田軍沒有上洛,他到有能力對付,可現在本家實在沒有能力在去管鬆永久秀了,免得將其逼到絕境,若是他在這個時候反叛的話,那麼本家就只有從四國調兵平叛了。
現在他最希望的就是保持現狀,待將織田家大軍擊退之後,在全力對付鬆永久秀不遲。
想到這裡,三好義繼剛想拒絕久米義廣的提議,讓家臣們再想辦法的時候,只聽荒木村重開口說道:“主公屬下到是贊同久米的提議。”
說完,荒木村重向在坐的武士一一看去,到他沒有發現鬆永派的武士在場後,才放心的說道:“主公,鬆永久秀乃是本家之臣,本家如今即將要面對織田家的進攻,讓其出軍才符合常理,而且,其麾下所練精銳,用的皆是本家軍費,如果能讓其出軍與織田軍拼個你死我活的話,這些錢等於還是用在了本家身上,而目前主公與屬下等家臣皆以知道其面目,在此戰之後,又怎能還會受他矇蔽,所以屬下認爲,鬆永久秀與其麾下軍勢不但要用,而且還要大用,狠用,這次決戰,他損失的越多,到時主公便越容易向其問罪,此乃屬下之愚見,還請主公定奪。”
三好義繼聽完,不由眼前一亮,對啊,鬆永久秀利用自己多年,自己何不利用他一次,而且,自己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他,待其與織田軍拼個你死我活之後,自己不正可以收拾他了嗎,荒木村重這個辦法實在是太妙了。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鬆永久秀之所以會遠離本家中心,還不是因爲其挪用本家資金之事敗露,自己與家臣們已經對其恨之入骨,如此一來,其又怎會出軍來助?
想到這裡,只聽他開口問道:“這個辦法雖然看似可行,不過鬆永久秀已經和本家鬧僵,如此一來,他又怎會出軍相助呢?”
只見荒木村重微微一笑,開口說道:“主公,屬下認爲,如果想讓鬆永久秀出軍相助,那麼就需要主公暫時作些犧牲了。”
“哦,說來我聽。”
“屬下認爲,如果主公能赦免其之前罪行,並認命其爲大和國之主的話,恐怕其必會感激涕零,爲本家效死,還請主公定奪。”
“主公萬萬不可,如果這麼做的話,豈不是等於縱容他了嗎,若是日後家臣紛紛效仿,那本家危以。”
三好長逸在聽完之後,第一個站出來表示反對,而在他說完之後,其他家家臣們也是紛紛開口勸說主公。
荒木村重並沒有因爲在場之人全部反對而放棄,只聽他又繼續說道:“諸位大人,剛纔在下的提議只不過是爲了穩住鬆永久秀而已,待此戰結束之後,其麾下精銳已經喪失殆盡,還不是任由主公發落,難道諸位以爲我會爲其開脫不成?”
家臣們聽完,不由仔細的想了想,荒木村重似乎說的也有些道理,目前鬆永久秀已經成了尾大不掉之事,而且大和一國地型複雜,又有金剛山這道天然屏障,想要收拾他的話,本家必然需要花費很大的力氣,但如果他能在這此與織田家的交戰當中損失慘重的話,那麼再想將他徹底剷除,那便會輕鬆很多。
而且這荒木村重在先主未曾離世之前,便與鬆永久秀勢如水火,當年其獨攬本家大權之時,更是差一點將其斬殺,如果不是荒木村重機智的話,現在又豈能坐在這裡,所以,就算本家有人替鬆永久秀說話,那也絕對不可能是他。
想到這裡,家臣們也都不再言語,等待着主公進行決斷。
三好義繼本就打算讓鬆永久秀與織田軍拼個你死我活,然後自己再坐收漁翁之利,現在見家臣們不再勸說,所以立刻說道:“來人,立刻命令鬆永久秀率領麾下軍勢與本家大軍匯合,之前其所犯之錯既往不咎,並認命其爲大和國國主。”
自從偷襲飯盛城等三城之後,氏宗率領麾下軍勢一直躲在金剛山中密切貫注着三好家的動靜,不過,讓他感到失望的是,三好義繼並沒有因爲居城被襲擊而率領大軍返回,而且最近幾天,三好家的每座城池的防禦都要比前兩日強上不少,不但瞭望臺上的足輕有所增加,就算城牆之上,都有人把守,而且三好家軍又有軍勢遊戈,想要在偷襲城池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但值得慶幸的是,據忍者彙報,三好義繼派出三千軍勢分守三國,想要用此來阻止自己繼續偷襲城池,既然自己無法偷襲城池了,那麼就乾脆吃掉這三支軍勢好了。
想到這裡,氏宗不在遲疑,立刻命人前去攝津尋找蜂須賀正勝,叫其率領忍軍前來匯合,並且還派出忍者監視敵人那三支軍勢的一舉一動。
由於攝津國也並不是很大,且又有事先約定好的暗號,所以氏宗所派的那名忍者根本沒費什麼力氣便找到了蜂須賀正勝。
金剛山中,在蜂須賀政勝剛一率忍軍到達之後,高山軍已經到達了六百三十人,雖然在軍勢上不及對方,不過在戰力上,別說敵人只有一千軍勢,就算在多一倍,也是有所不如。
而該如何將敵人留在河內國的軍勢殲滅,在這幾天當中,氏宗與真田昌幸在商議過後,也已經有了定計,那便是再次襲擊飯盛城,上此沒能將此城攻陷,這讓氏宗多少感到有些遺憾,而現在,雖然三好家各城池皆已經加強了防禦,不過飯盛城由於正在重建之中,人員十分混雜,又加上上次在本家軍勢攻入城中,並且展現出了強大的戰力,城中足輕早就已經嚇破了膽,如果再對此城發起進攻的話,恐怕城中的那三百多軍勢還未與本家交戰,就先行潰逃了。
而且氏宗之所以將進攻目標放在這裡,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便是飯盛城中不但儲備了大量的金錢,而且還存儲着數不清的糧草,這次自己率軍前來,是潛入敵人的大後方作戰,根本就沒有小荷馱運送糧草,除了在出發時自備的糧草之外,如果想不捱餓的話,那就只有去搶。
不過在這幾天的作戰之中,只是攻下了幾座規模較小的城池,所儲備的糧草十分有限,而且敵人在得知本家軍勢已經潛入領內之後,就連小荷馱隊都加強了警戒,蜂須賀正勝雖然很想發動突襲,但卻無從下手,所以攻下飯盛城勢在必行。
想到這裡,勢宗立刻將家臣召集起來,發佈作戰命令。只聽他先開口問道:“蜂須賀正勝,目前敵人那一千軍勢所在何處?”
只聽蜂須賀正勝連忙答道:“回主公,目前敵方侍大將中川清秀率領一千軍勢正在勝龍寺城附近遊移,距離此地大概有七裡的距離。”
氏宗聽完,連忙將地圖打開,勝龍寺城離飯盛城雖然有七裡的距離,一來一回就是十四里,雖然看上去不近,不過,這兩城之間的道路卻是極爲平坦,如果對方加緊行軍的話,恐怕半個時辰左右就可以趕來。
“好知道了。”氏宗又像地圖上看去,飯盛城周圍實在是太過平坦了,別說是高山,就算丘陵都沒有,唯一有的便是幾片面積不大的樹林,想要將伏擊敵人的地點定在這裡,是在是有些太過兒戲了,所以氏宗值得向北面尋找更合適的地方,還別說,在飯盛城與勝龍寺城之間的道路中,到還真有一處適合伏擊的地方,雖然這裡稱不上絕佳,不過卻也夠用了。
從地圖上可以看出,通往飯盛城的道路需要穿過幾片密林,而氏宗所選的地點,就是其中最大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