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氏宗的心情非常愉快,雖然他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即使是這樣,他也大概猜出武田信玄的死因了。
“哈哈,沒想到,這武田信玄到也夠小氣的,老子只不過斬其一員大將,劫他十萬貫資金,就活活將他氣死了,如此氣量,就算天下被他奪得,也必不能長久。
好了,現在武田信玄已死,那麼對本家來說,這絕對算的上是天賜良機,我決定出軍信濃,怎麼着也要從其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當氏宗剛一說完,一直沒有開口的蜂須賀正勝突然開口說道:“主公,屬下認爲出軍信濃之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武田信玄雖死,但其麾下軍勢尚在,且武田家能臣勇將還有不少,在看本家,經之前一戰,損失極爲嚴重,就算有風魔裡忍者作爲補充,總軍勢也不過四千餘,且軍勢早以疲憊,現在正應該趁此時機休養生息。
在說,如今飛驒剛剛被平定,爲防止不測,至少還要留下一千五百人用於防守,若是隻出軍兩千餘衆的話,不但不能有所斬獲,萬一要是將武田家大軍引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還請主公三思纔是。”
而本多正信也緊跟着說道:“主公,屬下認爲蜂須賀大人說的有理,而且還不只這樣,趁人大喪之時出軍進攻,乃是不義之舉,這對主公的名聲很是不利,所以屬下也認爲此時還是靜觀其變爲好。”
真田昌幸並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意見,而是先向那名忍者問道:“你可知道武田家家督之位由何人繼承?”
這一點,他打探的倒是十分清楚,只聽他連忙說道:“回軍師,在下已得到確切的消息,武田家的家督之位由武田勝賴繼成,還請軍師定奪。”
真田昌幸聽完不由點了點頭,隨後慎重的說道:“屬下贊成主公的建意。立刻出軍進攻信濃。”
本多正信本以爲真田昌幸也會提出反對意建,必竟他一向慎重,可讓本多正信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沒有勸諫主公放棄。反而出言支持,這實在是太反常了。
只聽他開口問道:“不知真田大人有何見解,在下虛心請教,還請大人指點。”
“本多大人言重了,在下不敢當,若是武田家的家督由他人繼成,在下也會向大人一樣勸主公放棄。不過,若是由武田勝賴繼承的話,在下就不得不改變想法了。
首先說,自武田義信英年早逝之後,武田家督之位的第一繼承人應該是穴山信君纔對,如果這穴山信君碌碌無爲也就罷了,可他偏偏是武田家後輩之中的佼佼者。
雖然在勇武上其不及武田勝賴,但就才智而言。就算是兩個武田勝賴綁在一起,也不是穴山信君的對手,如果是作爲家督的話。智謀可就要比勇武重要的多。”
說到這裡,真田昌幸停頓了一下,隨後又繼續說道:“再說武田勝賴爲人,其仗着有武田信玄的寵愛,一向飛揚跋扈,根本就不將家中的那些能臣勇將放在眼裡。
而與其洽洽相反的是,穴山信君在武田家的人員卻是極好,其若是知道本應該屬於自己的家督之位,被武田勝賴奪去的話,又豈能就這麼認了?
而這一點。武田勝賴也是心知肚名,如果不將穴山信君除掉,那麼他這家督之位永遠也不可能坐的安穩,所以兩人一戰在所難免。
如此說來,武田勝賴與穴山信軍的主要敵人是對方,如果主公在這時候出軍。只要動作不是太大,那麼他們是絕對不會冒險來與本家做戰的。
至於本多大人所說的大義,更是不用擔心,武田信玄之死如若對外公佈,那麼的確有些不妥,可現在,其密不發喪,主公完全可以裝作不知,而且其剛剛與本家大戰,本家在戰勝後,隨之反攻,也符合常理,別人又能說出什麼,所以屬下認爲,現在的確是出軍的最佳時機。”
如果真田昌幸不說,高山氏宗在聽完蜂須賀正勝與本多正信的勸說後,的確已經有些動搖了,說不定出軍之事會就此做罷,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再說武田家還沒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呢,但現在聽完其這番分析之後,他心中的猶豫被一掃而空,武田信玄的死比歷史上提前幾年,如果按照歷史,武田信玄死後,家督之位是由其孫,武田勝賴之子繼承,這樣就算穴山信君相爭也沒了由頭,可現在武田勝賴之子信勝纔剛剛降生,連話都還不會說呢,怎麼能繼承。
而武田信玄爲了不將武田家交到外姓手中,那麼也就只能出此下策了,但他卻並不擔心,家中重臣已經當着自己的面向勝賴效忠了,且其又有大軍在手,就算穴山信君想爭,也沒了能力,但不管到底會不會內亂,但這二人必會相互敵對,這對氏宗來說,已經足夠了。
而不只是高山氏宗,就算是本多正信與蜂須賀正勝聽完之後,也不在多說什麼,默認了對方的建議。
“既然沒有人反對,那麼我決定兩日後,親率大軍對信濃髮起進攻。”說到這裡,氏宗只是讓蜂須賀正勝先行下去準備,至於兩位軍師則是被他留了下來。
如今飛驒已全部納入掌控,家臣也已經全部返回,又加上蜂須賀正勝帶回來大筆資金,所以也是時候與兩位軍師商量一下封賞的事了。
要說起來,關於如何對家臣做出封賞,根本用不着與兩位軍師商量,不過這一次,氏宗打算玩些新鮮的,所以就有必要與他二人先通通氣了。
氏宗在奪得飛驒之後,便一直想着此事,他想到隨着家臣們的身份越來越高,如果在這樣下去的話,恐怕不出十年,那麼除了土地之外,自己就沒什麼可以用來作爲賞賜的東西了。
氏宗到是不吝惜封賞,但卻不想以土地作爲賞賜,畢竟日後如果一統天下,還和歷朝歷代一樣,諸侯林立的話,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封而不建。
你可以獲得領地中的收入,但卻不能得到管理權,軍權。至於那些外樣,如果膽敢拒絕的話,那麼其只有死路一條。
若是想要達到這樣的目的,那就必須有可以用於替換的東西,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而實行郡縣,氏宗也不是沒想過,但這所要冒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至少目前考慮這些還是有些早了。
而氏宗想到的一個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封爵,武士在乎的兩樣東西,身份與實力,既然自己無法賞給他們足夠的實力,那麼,就讓他們擁有顯赫的身份好了。
想到這裡,只聽氏宗先開口問道:“二位軍師,我有一事不明,還請二位指點,自平安時代末至今,天下便戰亂不斷,應仁之亂後尤爲甚之,不知是何原因。”
雖然在二人初仕之時,氏宗都與他二人談論過天下大勢,不過在那之後,這還是第一次提起,很顯然,他二人根本沒做好準備,而氏宗到也並不着急,給他們足夠的時間,讓他們想清楚。
過了一會兒,只見二人終於擡起頭來,在對視一眼之後,由本多正信先開口說道:“回主公,天下戰亂不斷,皆是由於天下諸侯甚衆的原因,這一點不只是本國,具屬下所知,大明之前有數個王朝皆是滅亡在藩鎮手中,這話屬下本不應該說,不過屬下爲高山之臣,既然主公相問,又不能不說,所以還請主公恕罪。”
當他說完之後,面色也不由帶上了幾分慌恐,要說起來,主公現在就是諸侯,自己將諸侯否了,就等於是將高山家否了,也就是主公一項開明,不然,他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番話的。
而當他說完之後,氏宗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其身旁的真田昌幸。
真田昌幸見主公的目光向自己看來,只得慎重的說道:“主公,應仁之亂後不只勢力間的戰鬥,就算是勢力內部也不平靜,下克上,臣弒君之時履履發生,只因臣下手中權力太重……”
說到這裡,真田長幸也不好在說下去了,畢竟織田家就是靠下克上才上位的,這樣的話,不說最好,就算無奈之下必須要說,也不能說的太多。
氏宗聽完依然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二位軍師之言皆有道理,勢力之間的事,暫且不說,只說家族內部,用什麼辦法才能不讓下克上的事情發生呢?”
聽到這裡,二人不由心中一凜,主公突然提起此事,難道是打算對本家之內的一些家臣動手?
可他們認真一想,又絕得主公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首先說,雖然現在飛驒一國已經被全部掌控,但主公根本不可能滿足,不然的話,當年自己是絕對不會向這樣胸無大志的人效忠的。
可聽主公話中的意思,又不像是隨便問問,主公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們實在是想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