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通天棺一刻,無名靈光一現,目光立刻鎖在了另一個石棺,已經塵封在灰塵中的石棺。
自從進入石屋,他的注意力一下被這邊的乾淨石棺吸引,一直沒有仔細去看旁邊那一具塵封的石棺,現在他突然有了研究另一具塵封石棺的衝動。
無名繞到那具石棺頭部,蹲下來伸手開始擦拭頭部頂壁外側,與橫棺“橫”字對應的位置,居然工工整整的刻了一個“縱”字。
一座石屋,兩具石棺,一縱一橫!
無名眼前立刻浮現出那兩條縱橫相交的線,這個石屋就是那兩條線相交的點,而石屋裡的石棺居然一個刻着“縱”。一個刻着“橫”,顯然其中一定蘊含一種玄機,一種縱橫交錯的玄機。
無名迫不及待的繼續擦拭,與“橫棺”相同,這個“縱”下面也有一行解釋:
縱,通也,上可通千古,下可通萬世。千古者,過往之春秋,萬世者,未來之歲月也。千古萬世,爲宇宙之大輪迴,天地萬物,在大輪迴中皆有其小輪迴。
上通千古?下通萬世?
也就是說這個“縱”字就是代表時光的延續,而那個“橫”代表了空間的延伸。時爲縱,空爲橫。
一縱一橫兩條線,必有一個交點,那麼一縱一橫的時間與空間,是不是也應該有一個交點?
既然縱橫線的交點指示到這座石屋,那麼縱通千古,橫遁八荒之間的交點也應該是這座石屋,經歷幾百年歲月的石屋。
無名不知道它是誰建造,誰佈下了一橫一縱兩具石棺,但他知道這裡面一定有玄機,凡人無法參透的玄機。
一個人站在縱橫交錯的十字路口,他可以選擇上下左右任意一條路走下去。那麼他站在一縱一橫的時空交點,是不是也可以選擇面對的任何一個通道,沿着這個通道走下去?
而此刻的無名,步入絕境的無名。
居然機緣巧合,找到了這樣的時空交點,站在了十字路口。
橫的那條線他昨晚已經進入過,看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下世界。
那麼縱的一條線,代表時間通道的那條線呢?他該如何進入這個通道?一旦進入又會發生怎樣的奇異景象?
答案只有一個,只有進入眼前的通天棺,與遁地棺並排而擺放的通
天棺,纔可以體驗另一種不可思議的奇異之旅,纔可以解開他心中的所有疑惑。
或許真的如陸大師所言,他還可以改變命運,成爲那一個傳說中的“解鈴人”。
傾城離開時,進入了蘇家通天棺,她是不是也進入了時間的通道?自己進入陸家通天棺,會不會還能夠跟她相遇,相遇在蘇家,陸家兩個輪迴的某個交點?
無名越想興奮,越想越激動,迫不及待的去推石棺的棺蓋,棺蓋居然紋絲不動。
咦?怎麼會推不動?
他曾經在蘇家石屋見過通天棺,曾經爲傾城蓋過棺。只要緩緩縱向推動棺蓋,通天棺就會緩緩開啓閉合。
無名一臉茫然沮喪,呆立片刻,不由得啞然失笑。
不是通天棺出了問題,而是他自己出了問題,居然從大頭一側推動棺蓋,而通天棺的開啓必須從小頭一側纔可以。
無名繞到小頭一側,使勁試了試,塵封的棺蓋吱呀一聲,居然出現了一絲鬆動。他繼續發力,棺蓋緩緩開啓了一道縫隙。
縫隙一開,一股勁風自石屋門口捲進來,將石棺上蒙蓋得厚厚風塵,緩緩的捲起。石棺漸漸從塵封中緩緩脫離出來,棺身恢復了它原有的光澤紋路,棺身四周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圖案和文字,繁寫的古代文字。
整個通天棺完全跟蘇家那一具一摸一樣,沒有絲毫的差別。
無名眼前頓時沙塵瀰漫,急忙後退幾步,靜靜的等候着門口的風捲起石棺上的塵封。
塵沙落定,整個石棺被石棺吸引而來的持續不斷的風掃得乾乾淨淨,整個石屋也頓時變得乾淨亮堂,屋角掛滿的層層蛛網也被掃的沒有了痕跡。
無名見塵埃散盡,上步近前,繼續緩緩推動石棺蓋,縫隙越來越大,那股吸引之風也越來越強勁,勁風呼嘯,石屋外的世界已是落木蕭蕭下,荒草漫天飛舞。
日光漸漸隱沒,天空漸漸暗黑,外面的世界已被卷裹飛揚的落葉,荒草遮蔽,隱沒在一片暗黑深處的那道門,那道工大牆壁上封死的門,居然緩緩左右洞開,封死的磚石居然變成了漆黑的兩道石門。
初秋的校園裡,夾着淡黃色的綠葉紛紛而下,被捲入了門洞,沿着那條小路,一直加入到漫天吸捲進去的落葉荒草之中。
卷裹着
漫天落葉枯草的風,從石屋的門洞了涌入了石屋,涌入了石棺,很快就在石棺內鋪了厚厚的一層。
曾經經歷花葬的無名,對於這樣的景象並不陌生。他趕緊加快了推棺蓋得速度,吸力陡然強勁,卷裹的風更加瘋狂,棺蓋洞開,無名飛身跳了進去,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層層的落葉荒草之上,任由撲面的落葉荒草將他緩緩淹沒覆蓋。
他的人漸漸淹沒的落葉荒草的覆蓋,他的感覺漸漸被落葉荒草卷裹的蒼涼衰敗湮滅。
強風捲積,草葉紛飛中,無名已被草葉緩緩淹沒,一雙手緩緩伸出,開始用力緩緩拖動沉重的棺蓋。。。。。。
他已準備合棺,已準備自己送自己上路,他上的是一條不歸路?還是一條輪迴路?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此刻唯一的選擇就是上路,無論結果如何他此刻必須上路,因爲這是他生命裡註定要走的一條路,無法迴避的一條路。
棺蓋緩緩閉合,“葬身”枯葉衰草的無名嘴角掛起一絲嘲諷的苦笑,美女傾城躺進通天棺,經歷的一場鋪天蓋地,鮮花飛舞的花葬,她是在鮮花覆蓋陪伴下離開;而自己躺進通天棺,經歷的卻是一場天昏地暗,草葉紛飛的草葬,在荒草落葉的覆蓋陪伴下消失。
如果這一次自己一去不返,真的死了,這將是一場轟轟烈烈的草葬。
生於鮮花簇擁,葬時落花護體,花落成泥處,肥了一地花泥,隔世花開守候誰?
生於草根環繞,葬時草葉纏身,葉落歸根時,輸了千年守護,夢中留戀不知歸?
。。。。。。
棺蓋合!
風停!日現!陽光明媚!
秋風卷着涼意,輕輕的迴盪在荒蕪的墳塋間,破敗的石院,古舊的石屋,依然孤零零的佇立在秋風。
遠處的工大校園裡,樓宇林立,人頭攢動,鬧鬧哄哄,今天是陽曆九月一日,正是工大開學,新生入校報道的日子。
校園的土灰色圍牆完整的橫亙在石院出入小路的盡頭,那道剛剛打開的牆門隨着合蓋的石棺,也已經徹底關閉,將兩個不同的世界徹底的隔離。
院牆內新生入學,開始了四年一次的新一輪輪迴,那麼院牆外呢?
新入棺的無名,他是不是也開始了新一輪輪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