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點燃一刻,屋裡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只留下七根紅燭,將整個客廳照出一片溫馨的血紅色,而立在燭光中的一對新人,身上衣衫也被映成了緋紅色,臉上堆滿了緋紅色的紅暈,幸福的紅暈裡蘊含着幸福的微笑。
“玄卿哥,我們拜個天地吧!”靜靜輕輕說着,已拉着玄卿雙雙跪倒,對着七根紅燭兩個人默默的完成了簡單的婚禮儀式。
儀式完畢,靜靜挽着無名款步走進了臥室,肩並肩的坐在了牀邊,默默的轉身雙手勾住何玄卿的脖子,一張緋紅的臉龐微微揚起,緩緩的閉上了雙眼,癡癡的等待着玄卿。
燭光之下看美人,此刻的靜靜顯得格外動人,平時蒼白的臉色,在燭火映射下一片緋紅,充滿了生命的活力,青春的活力。蒼白的脣也陡然多了幾份飽滿紅潤,圓嘟嘟的凸起着,散發着一股媚人的誘惑感。
何玄卿情不自禁的低頭,輕輕的吻上了她的脣。
就在紅脣相接一刻,一團烈火陡然在他身上燃燒,他一把摟住靜靜,雙雙倒在了綿軟的牀上,糾纏了一片纏綿。。。。。。
“啊,痛——”靜靜一聲微弱的呻吟,牙齒輕輕咬住了下脣。
何玄卿怔了一下,自覺的放慢了節奏,他此刻方纔記起靜靜死的那一年還是一個高三學生,一個充滿青春夢想的純潔女孩。於是他的急躁化作了溫柔,溫柔的細雨,潤物細無聲!
春宵一刻值千金,而對他們來說,這樣的春宵更是來之不易,卻又隨時都可能結束,陷入咫尺天涯,陰陽相隔的絕境。所以他們對這樣的春宵格外的珍惜,格外的賣力。
兩個人雖然神交多年,同在一個房間,但一直相敬如賓,保持着一種單純的關係,一種朦朦朧朧,卻又心意相通的關係,在他讀書寫字的時候,她一直默默的陪在左右。雖然彼此看不到對方,卻能夠感覺到彼此的存在,只有在夢裡,在他沉睡的夢裡,她纔會走出日記,走進他的夢裡,牽着他的手,一起到陽臺看燈火,到樓頂看星星。。。。。。
現在她終於決定走
出日記,點燃了洞房花燭,跟他完成了婚禮,一起進入了洞房,彼此進入了對方的世界,隔着一道無形障礙的世界,開始了一場抵死纏綿,一場生死之間的纏綿。。。。。。。
這一刻,在護花人辛勤的開墾澆灌下,那一朵枯萎多年的鮮花重新綻放,綻放出了青春和生命的活力。
花枝亂顫,花面緋紅,醉眼看花花自語,落紅一片繡成堆,潮漲潮退波翻浪,花開花落蕊成泥。
何玄卿終究是讀書人,沒有陸無名那種可以雲龍九泄的先天神技,折騰了三四回便漸漸沒了聲息,沉沉的陷入了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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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睡中的何玄卿一翻身,突然感覺懷中空空,默然驚醒,他發現跟他相擁而睡的靜靜已不在身邊。
他翻身爬起,卻發現靜靜正坐在寫字桌前,面前擺着那本泛黃的日記,手裡捏着一支筆,在癡癡的發呆。
何玄卿長長舒了一口氣,靜靜沒有離開,她還在,她又在續寫那本日記,那本遺落塵世間的人生記錄。
何玄卿剛剛鬆了一口氣,立刻全身發毛,脊背發冷,整個人陷入了一種惶恐緊張狀態,他發現靜靜不但是在發呆,還在流鼻血,一滴一滴的滴在了那本翻看的日記上。
“靜靜,你怎麼了?怎麼會流鼻血?”無名急忙跳下牀,衝了過去。
黃靜靜緩緩回過頭,目光空洞茫然,鼻子裡依然在緩緩的滴答着鮮紅的血,卻沒有說話,只是癡癡的看着何玄卿。
何玄卿急忙拿起紙巾,拼命的替靜靜擦拭鼻血,一盒紙巾都用完了,而靜靜的鼻血依然在淌,無論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玄卿哥,我要走了,你願意陪我一起走麼?”靜靜緩緩起身,一臉茫然的凝視窗外,朝着窗戶走去。
“靜靜,不要走,我要你留下來!”何玄卿一把拉住了靜靜。
“玄卿哥,你找到了可以讓我留下來的方法?”靜靜空洞的眼神突然閃出一絲活力,癡癡的期待着何玄卿。
何玄卿面色頓時一片慘淡,痛苦的搖
了搖頭。
“玄卿哥,那邊好冷,好黑,我一個人好怕,好孤單,你願意過來陪我麼?”靜靜見何玄卿一臉無奈,幽幽的嘆息一聲,緩緩轉身,一隻手卻依然拉着何玄卿的手。
“我願意!”何玄卿堅決的一聲承諾,居然跟在了靜靜的後面,一直來到窗戶前,靜靜輕輕伸手推開了窗戶。
“我們從這裡一起跳下去,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一陣夜風吹進來,吹亂了靜靜的一頭長髮,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嗯!”何玄卿重重的點頭承諾。
“你這樣跟着我,將來會不會後悔?”靜靜伸手溫柔的摸着何玄卿蒼白的臉,悽然的喃喃說道。
“我們已經是夫妻,就應該永遠都在一起,不是麼?”何玄卿一臉癡情的凝視着靜靜的眼睛,雙手緊緊握住了對方的一雙小手,冰冷的小手。
靜靜默默不語,身體開始緩緩的飄起,何玄卿一雙手死死抓着她的一雙手,也被她拖了起來,雙腳漸漸離開了地面。兩個人緩緩飄起,朝着那一扇敞開的窗戶飄出去。
窗外的夜空繁星滿天,城市裡燈火闌珊,高樓的夜風格外的強勁,吹動着他們的衣衫,飄飄起舞,彷彿一對來自天外的飛仙。
漂浮的何玄卿已隨着黃靜靜飄出窗戶,黃靜靜面向夜空,背對大地,朝地面飛速的墜樓而下。
就在何玄卿死死抓着她的手,面朝下跟着她墜樓而下一刻,她突然雙手一掙一推,掙脫了何玄卿緊抓的手,一把將何玄卿推了回來,獨自飄向了樓下冰冷堅硬,車來車往的馬路。
何玄卿眼睜睜看着她墜樓而下,那一頭飄然的亂髮間,那一張蒼白無血的臉,居然衝着何玄卿笑了,會心的笑了,而何玄卿自己卻被一股強勁的風推了起來,緩緩的退回了窗戶裡,緩緩的退回到那張寬大柔軟的牀上。
“啊——”
何玄卿一聲驚呼,從牀上翻身坐起來,目光空洞的望着雪白的牆壁,額頭的汗水涔涔而下。原來這只是一場夢,一場驚心動魄,迴腸蕩氣的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