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所三層大廳,柔和的燈光下,十幾個名單在列的挖掘華夏文化協會會員默默圍坐一起,他們是與聶峰一路並肩作戰的鐵桿支持者,也是主宰亞裔社區華夏族羣財富和命運的社區精英。
此刻一直以來支持他們的滿腔熱情已完全消退,一個個垂頭喪氣,默然無語。
自由不過是他們不切實際的理想,一旦遭遇殘酷冰冷的現實,立刻變得虛無縹緲,失去了支撐。
連他們都開始動搖,那麼那些普通的居民呢?他們會投票贊成東歸麼?他們會接受沒有任何現代設備的原始生活麼?
答案只有兩個字:不會!
不用投票,他們已知道了最終結果。
“明天我們開始招募志願者,至少我們這些人可以選擇追隨何博士,開始新的生存方式,屬於我們的生存方式。”一名會員打破了沉默,表明了他的決心,追隨何博士東歸的決心。
“一個靠城堡資助的基地,命運依然在城堡的控制掌握之中,這樣的基地註定只會失敗,不會成功。何況這100名志願者我們都未必能夠招募到,亞裔社區分裂爲四個基地,就是分裂我們的組織,讓我們無法湊夠志願者人數。
我們只選擇一個基地,我們自己選擇的基地,一個不知名的小城市——H市,只有選擇了那裡,我們才能夠生存延續下去。
我們不需要招募志願者,從現在開始必須動員所有社區成員做好東歸的準備。”何玄卿聲音很低沉,也很威嚴,有一種壓制人心的氣勢。
關鍵時候,他不得不承擔起了肩頭的責任,一個領袖必須承擔的責任。
“所有人都東歸?”十幾個會員立刻將目光集中何博士身上,驚疑期待的看着他。
“是,所有人,一個都不能少!”何玄卿態度很自信,語氣也很堅決。
“記住,必須帶上所有的物種,保留下來的物種。我已經替大家準備了運輸工具,因爲任何現代化的運輸設備都將失去作用。”何玄卿目光望着城堡方向,眼神變得幽深莫測。
“何博士的意思是保護罩會開
啓?城堡的所有能源會消失?”在場的人驚駭的看着何博士,彷彿世界末日即將降臨。
挖掘恢復華夏文化,尋找自己的文化之根一直都是他們畢生追求的理想,可是當理想以一種破壞他們安逸的現實生活的方式來臨,他們卻徹底陷入了恐慌。
“該來的終究會來,與其問一些於事無補的問題,不如趕快行動起來。現在大家跟我到一層的博物館,挑選一些我們東歸必須的工具。”何博士起身,緩緩的離開了大廳,其他人猶豫一下,也紛紛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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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文化研究所一樓是一個大廳,陳列了各個時代具有代表性的物品,卻都是一些工業化之前的老舊設備工具,顯然聶峰收集這些東西是專門爲了開啓保護罩,進入原始生活狀態而提起預備的裝備。
“這些馬車,牛車,配合我們城堡牧場的馬牛驢騾,是我們東歸運輸物資的重要交通工具,你們找一些木工過來加緊維修一下。
其他耕種,紡織,生火等工具一樣拿一些作爲樣本,等回到東方大陸在按照樣本慢慢複製。
至於動員人羣,驅趕牛羊,運輸種子等具體事務,大家趕緊着手加緊準備。
現在我們面臨的不是走不走的選擇,而是能不能在蠻荒新大陸生存延續的選擇。如果準備不夠充足,考慮不夠周全,我們可能面臨滅絕。”何博士面色陰冷,目光冰冷的掃過那些猶豫不決的面孔。
“何博士,這些決定你應該提前跟我們商量一下,我們有權通過民主投票決定我們的未來命運,城堡的居民也有權投票決定自己的命運。
你這樣的做法是一種獨裁的方式,對我們這些追隨你的人,對城堡的居民都不公平。” 唯一的一位女士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很不滿的逼視着何玄卿。
“按照你們的方式,永遠都不會打破這座城堡的保護,人類將一直龜縮在人工隔離的安全舒適空間,一天天走向滅亡。
你以爲靠人工培育複製可以延續一個物種多少代?
一張圖片複製一次,就會模糊一點,如果複製品再
繼續不斷的複製,會越來越模糊,經過幾次複製就會失去最初的真實,生命也是。
生命一定要依靠傳承,不能依賴複製。
走出這個封閉的空間,面對生存壓力,人類纔會恢復生存動力和生命活力,男人會慢慢恢復戰勝自然的生命動力,女人也會恢復延續生命,生殖繁衍的天然能力。
這裡不是什麼人間天堂,而是一個籠子,一個與世隔絕的籠子。一隻鳥如果在籠子裡養的太久太久,它就會變成一隻雞,會失去飛翔能力的家禽。如果家禽再失去生育能力,靠人工繁殖,那麼最後的結果又會是什麼?
一個偶然的機會,讓我出現在你們的世界,成爲你們當中的一員,我必須承擔起一份責任,一份從滅亡邊緣拯救人類的責任。
聶峰就是缺乏一種獨斷魄力,一直都處於掙扎糾結之中,現在該到了拿出魄力,做出決斷的時候了。
現在並不是爭論獨裁的時候,因爲我們已經別無選擇,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一條任何人都無法阻止的路。”何玄卿慷慨激昂,咄咄逼人,徹底壓制了現場的牴觸情緒。
“你確定城堡保護罩一定會被打開?就憑你身邊的那個保鏢?城堡內密佈了安全護衛,難道他是超人,一個人可以征服一個城堡?”另一位議員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也是所有人的疑惑,他們依然心存僥倖,希望城堡衛士能夠阻止陸無名的破壞。
“他不是超人,但他是一個依然保留生命活力的人,就憑這一點,足以對付城堡裡的那些失去了生命活力的衛士。
無論你們是否相信,先做好準備總沒有壞處,好了,大家應該開始行動了。”何玄卿已懶的跟他們囉嗦,對於一羣奴化的人,言語教化終究無法改變他們,只有打破了罩在他們身上的枷鎖,他們纔可以體會到做人的感覺。
依然滿腹質疑的會員們陸陸續續的離去,何玄卿緩緩回到了議事大廳,面對着城堡方向,一雙目光焦灼的望着死一般沉寂的城堡。
在那些人面前,他表現的信心十足;當他獨立一刻,一絲焦慮不安掛上了他的面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