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玉靈棺

嘎啦嘎啦,石棺棺蓋落下,一道瘦小的身影從棺中一躍而出,落在石棺頂上。牧宸滿臉污漬,散發着陣陣異味,歪着腦袋看了看仰天大笑的老者,緊接着又打量了腳下的石棺,一臉狐疑。

“青玉靈棺居然有主了!還是個毛都未長齊的孩子!桀桀!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小娃娃!跟老頭子走一趟吧!”

“老先生,您這可沒把我牧某人放在眼裡啊,想要在我牧野面前帶走我兒子只怕要讓老先生失望了。宸兒,還不趕快到我身後來。”

“啊!阿爸!你怎麼在這裡!”牧宸方纔並沒發現自己父親的身影,突然看到其武魂化形的狀態,不免有些詫異道。但撇過頭看了看那老者,心中多少有些瞭然,也不曾多問,順着藤繩幾息之間便來到了牧野身後。

“桀桀,牧野先生,你的肉身老頭子今日自可放棄,但這這青玉靈棺干係重大,勢在必得!實不相瞞,老頭子乃是聖教分殿護法,這天人九棺之名想必先生也聽過一二,今日老頭子拼的半條命不要也要將其帶回聖教之中,我這可是爲了你好啊,先生這小小的禍鬥部族可葬不下這青玉靈棺啊。”

“老先生,你口中的聖教在蠻荒西北還可橫行一二,可這裡是南疆,聖教之名可糊弄不了牧某人。這青玉靈棺既然在我南疆發現,自然是我南疆之物。我禍鬥部族葬不葬的下此物就不由老先生費心。況且我南疆有天地人三城坐鎮,你們聖教的手可伸不到這裡來。今日老先生遠到是客,我牧野不才,只能有請老先生埋骨此處了!”

牧野話音一落,單手提刀,便疾步而來!

“哼!大言不慚!武魂!化形!”

老者雙掌合併,隨着他的話音一落,一頭五丈之高、白首長鬐、雪牙金爪的赤尻馬猴將牧野的關聖大刀擋在身前。

“老先生的武魂原來是混沌四猴中的赤尻馬猴!只是就算你今日混沌四猴齊聚也難逃你埋骨此處的結果!”牧野見老頭子擋住了他的單手一刀,絲毫沒有驚訝,邊說着,反手便又是一道橫掃,震的老頭子連退九步方纔停止!

老者還未穩住身形,牧野緊接着右手提刀改爲握,左手齊上,連跨九步,三丈二尺長的關聖大刀朝着那武魂所化赤尻馬猴頭部由上而下狠狠劈去!

化形境武者,要傷其身先破其魂!

老者見牧野大刀襲來卻不驚慌,雙手成印,口中唸唸有詞。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牧野大刀將至之時,老者大喝一聲:“四靈血幡!縛!”

之前插在地上的四面血色小幡瞬間變大,化作長綾將牧野四肢牢牢縛住!

“看來是牧某人大意了,只是這雕蟲小技十息之內必破之!”牧野輕蔑一笑,笑談之間右臂的長綾已然有了幾絲裂痕。

“牧野先生不愧是專修武道的高手,同爲化形境老頭子着實不是對手,桀桀,只是十息時間對我來說完全夠用,望到時牧野先生不要怪罪老夫以多欺少啊!”老者邊說雙手可沒停止動作,複雜的術印在他手中頻頻顯現。

十息之間眨眼即過,牧野雙手揮刀,縛在雙腿之上的長綾頓時化作碎布飄落而下。

老者指尖劃過舌尖,心開竅於舌,其華在面!舌尖血即心頭血!他手沾心血劃過臉頰,在眼袋處,眉心間紛紛塗上了心口之血!而後十指交叉,術印結於胸前。隨着一聲輕喝,他臉色瞬間蒼白萬分,那指尖塗抹在臉上的血紋使得他的臉色顯得更加的蒼白,一種神秘的宗教儀式感油然而生!

“聖教血祭!千棺出土!”

到此處,剛好十息。

噗嗤!嘎啦!剎那間,方圓百丈之內,千口黑色棺木破土而出!其中幾口硬生生地擋在了牧野身前!

牧野揮刀斬碎三口橫在身前的棺木,棺木中的殭屍瞬間被他手中的關聖大刀所帶的黑炎燒作了湮滅。他緊接着立馬後撤幾十步,單手抱起牧宸幾個踏步一躍至巨樹枝頭之上,居高臨下地看着老者。

“咳咳——桀桀,牧野先生,我聖教手段如何啊,老頭子這一手可是能足夠滅掉你們七十二部族靠後的那幾個了。我倒要看看今日依你一人之軀如何能夠抗衡千屍之力!桀桀桀桀桀!”

突然,一道空靈的聲音自惡沼之中傳來,那九丈高的青玉石棺散發出碧玉的光芒:“天棺葬天不葬凡!天人之棺周遭豈容凡人之枋同存!”

“青玉靈棺居然誕生了棺靈!”老者驚呼道!

只是他話音一落,青玉靈棺出走出一道碧綠色的身影,看不清五官,分不出男女,那道身影所過之處,黑棺紛紛化成虛無,湮滅在此處彷彿從來未出現過一般。

牧野身邊的牧宸小口張的老大,他近日夜夜都在館內鍛體,可從來未發現這棺木之中還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頓時後怕地渾身連續打了好幾個激靈。

“看來今日之事要壞在這青玉石棺的棺靈上了!牧野肉身未取得,這青玉石棺也到不了手,我這半殘之軀目前可不是牧野的對手!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我分殿千具殭屍!哼!算了!當斷則斷!來日方長,下次定要準備完全之策!”老者心中打定了主意,便打算找機會退去。

“老先生這是想走嗎?”牧野笑看老頭子的小動作,呵呵笑道,“我牧某人說了,今日請老先生埋骨此處,我牧野向來守信,望老先生成全。”

牧野還未說完,老者聞言便奪路而逃!

“老先生,在陸地上論速度你這赤尻馬猴可不是我禍斗的對手啊。”牧野說着,身影從老頭子身後幾十丈猛然拉近!

赤尻馬猴屬水,見牧野身形逼近,猛然扎入惡沼之中,險險地避開了牧野的奪命一刀。

“老先生,你準備一直呆在惡沼之中嗎?武魂化形的時辰可是有限的,以你目前身體可堅持不了一炷香的時間。也罷,牧某人便讓你多活這片刻時間。”牧野說完,將關聖大刀插在黑土之上,就這麼靜靜地望着惡沼等待着老者武魂消散破沼而出的那一刻。

此時,那道碧綠色的身影已然將千口棺木化作湮滅,他回到青玉靈棺之上,朝着牧宸幽幽說道:“牧宸公子,您與青玉靈棺有緣,還望公子滴血認主。”

牧宸畢竟只有十歲,眼前之事讓他着實感到有些震驚,此時他並未回答那棺靈之言,只是躍下枝頭,朝着牧野問道:“阿爸,這——”

“天棺有靈,化形擇主。宸兒,這可是你的造化。”牧野笑了笑,說道。

別看牧野表面上只是淡然一笑,心中卻是樂開了花。九口天棺之一棺靈居然主動請自己的兒子認主,這可是天大的造化!

牧野轉過頭朝着那棺靈接着道,“可否等在下半刻時分,等處理完這後患,再讓宸兒認主,否則唯恐出現變故。”

“也罷,我靈力有限,今日既然顯形日後必將沉睡數年之久,今日先助令尊一臂之力!公子看好,這是天人九棺所具有的神通之一——天棺出世!”棺靈並未回答牧野的話,只是朝着牧宸這般說道。

話音一落,那石棺從緩緩離開惡沼之中,懸置半空而不下落,棺面青苔綠藤紛紛掉落至惡沼之中,裸露出本色的青玉色棺體。

“天棺奪魂!”棺靈的聲音又幽幽傳來。此時天棺之下,惡沼之中,不僅是那老者,連同他還未散去的赤尻馬猴武魂一道被逼出了惡沼之外,武魂瞬間被剝離,讓青玉石棺打入了棺壁之上,化作一副一尺大的赤尻馬猴石雕,至於靈體則被慢慢抽出肉身之外。

“牧野!老頭子做鬼也不會放你們父子倆!我聖教不會放過你們的!你的肉身是我聖教的!你兒子的青玉靈棺也終將會是我聖教的!”

老者艱難地說完這段話,靈體便被完全抽出體外。“噗通”一聲,他的肉身如同之前的青苔綠藤一般,落入惡沼之中,緩慢下沉,最終消失不見。

“公子請看,這便是天棺第三個神通!煉靈化虛!”棺靈擡起右手,棺蓋朝着牧宸飛去,懸在空中,立於其三丈之前。

這棺蓋正面的模樣牧宸今日也是第一次瞧見,只見其棺面口不如世間棺木那般雕滿了各色圖騰,而是如放大了數倍的玉牌一般,平整光滑。只有正中之處,有一凹口,似乎本應存放着什麼東西。而原先那老者的靈力隨着棺靈幾個術印之後被瞬間打入那凹口之中。

牧宸看着棺靈這擡手間一幕幕如同神通一般的手段,早已驚得說不出話來。

棺靈見狀,單手一揮,那九丈天棺隨着棺靈一同飄落至牧宸身前:“公子,請認主。”

“我要如何認主?”

“就像平日鍛體那般,用公子在棺木中所學到的第一組術印,使其棺蓋合一,而後以掌心之血結契便可。”

牧宸聞言,依着棺靈所言,隨着幾個術印的結成,那棺蓋緩緩地貼在了棺木之上。隨後從靴中抽出一把短刃,皺眉猶豫片刻,便朝着左手掌心一道劃去。頓時,隨着手起刀落,掌心血水瞬間涌出。

牧宸上前一步,血掌印與棺身之中,那棺木瞬間散發碧玉色的奪目光華。在光華中逐漸變小,最後竟化作一寸大小,靜靜地躺在他的手掌之中。

“主人。”那棺靈空靈的聲音此時帶着幾分輕鬆愉悅的情緒在牧宸腦海中響起,“我靈力耗盡即將沉睡,關於青玉石棺的術法印決都刻在棺壁之上,但是憑藉您目前的能力一日之中只能入棺半個時辰......切記切記!”

隨着腦海中的聲音漸漸變小,那棺靈的身形也漸漸消散在這天地之中。在那棺靈消失前的一瞬間,棺靈的五官變得立體分明,一道絕美的容顏微笑着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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