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不小啊!看來是個大傢伙!”牧宸看着沸騰的水面眯了眯眼,輕聲說道。
“少爺,小心了。”聶書書神色有些凝重,作爲已經是鬼魅境的鬼體,她的感知力可是比牧宸要敏銳太多。
水下的那股氣息可絲毫不弱於她,那起碼是八品境界異獸!
“看來又要用鬼體真身了……”聶書書喃喃自語道。
牧宸看着聶書書的臉開始慢慢變得猙獰起來,忙阻止道:“書書姐!你這是要幹嘛啊!”
“當然是保護少爺了!若是不用鬼體真身,我可沒有把握對付它!”聶書書解釋道。
“書書姐,對付它做什麼!你可別將它給嚇走了。快點收了鬼體真身!這麼好的機會體悟龍遊身法可千萬不能錯過了!”牧宸絲毫都不顧及聶書書此刻猙獰恐怖的沐模樣,拉着她的手說道。
“少爺!”聶書書皺着眉頭,在鬼體真身之下變得更加猙獰了,只見她接着說道,“那可是八品的異獸!少爺你若是稍稍有些意外那便是直接沒命了啊!”
牧宸聽着聶書書的話,面色微微有些異常。
他沉默片刻之後,似乎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看着聶書書抿着嘴認真地說道:“書書姐,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武修一途本就不是順風順水的,若是沒有面臨死的壓力,如何能夠突破極限!龍遊身法我感覺只要再精進一步,便有大收穫!入墓在即,我也想再進一步!這條大河再危險想必也比不上上古大墓吧。”
“少爺你……”聶書書看着如此認真的牧宸,頓時有些無言以對。
她一直都以爲牧宸只是少年心性,沒想到原來在他內心深處是抱着這般想法。
牧宸從身後默默地拿出了那柄打滿補丁的大油傘,看着聶書書的雙眼緩緩說道:“書書姐,這一年多以來,我都是在你們的羽翼中成長,我很懷念以前在南疆子夜時分獨自封棺鍛體的時日……書書姐,接下來的路我想自己一個人走,請——進傘吧!”
聶書書與牧宸四目相對,猙獰的臉龐漸漸迴歸平庸,最終長嘆了一口氣,道:“既然少爺已經決定了,那便依少爺所言,少爺請一定要小心啊!”
聶書書話音一落,神色間有些落寞,化作一縷輕煙飄入了牧宸手中的油傘之中。
牧宸將大油傘斜挎在後腰之處,看着那沸騰地越來越厲害的水面緩緩說道:“終於只剩我一個人了……”
隨着牧宸這句話的聲音慢慢消失之後,牧宸的氣勢發生了一些難以言明的變化。
龍,乃鱗蟲之長,其性桀驁,可翱翔於九天之上,亦可潛游於深海之中!
“來吧,讓我看看你是何種異獸!”牧宸朝着那河中大聲地咆哮着!
“轟隆!”一道道水柱濺起數十丈高,在那數道水柱的中心處,盤起一條巨大的身軀,那身軀前斗大如牛的頭顱此刻正虎視眈眈地看着牧宸!
“不對,這似乎不是蛇。”那蛇形異獸打量着牧宸,牧宸自然也打量着它。
只見那異獸身披白鱗,看似像蛇,其實不然。
細看之下,那異獸頭角隱隱崢嶸,腮旁有對須,其頸部長有一圈灰褐色短茸毛,背部有鰭,腹下居然還生有一對三指彎爪。
“這……這居然是頭蛟!”牧宸雙眼迸發出一道精光,看着眼前這頭二十多丈大的蛟若有所思。
蛟,別名地隱,世人皆喜歡稱之爲蛟龍。
蛟龍,是龍亦非龍,但是卻是這世間與龍最爲接近的生物。
蛟與龍唯一的差距便是龍即可水中起濤弄浪入深海,亦可飛舞九天攪風雲。而蛟只能做到前者。
蛟雖非龍,但是卻終有一日可化成龍。因爲蛟龍的身體中所流淌的都是龍血!
如今世間早已無龍,但是修龍形武魂的卻並非沒有,他們凝結武魂用的精血便是蛟身上流淌着的龍血!
何爲凝魂境?便是在擬態之時,悟其形中一意達到大成之時便可凝其殘魂!
可這說似簡單,又是有多少人因爲悟性不夠而轉悟其他武魂,又有多少人就算將其中一意悟到大成,卻因爲所悟武魂與精血所帶意境排斥而導致凝魂失敗。
但是牧宸所悟的龍形武魂各意都來自那於那陷龍淵底萬龍圖,妖龍東哥說過,那上古羣龍之意皆在此圖之中,可與天下所有龍血相融,不會存在排斥的情況。
“真是賊天有眼,這條八品的蛟或許能成爲我龍身之意大成的依仗!若是龍身之意大成,我便可以凝結龍形武魂的龍身部分,從而達到凝魂境!只是凝結武魂必須要龍類武魂的精血,這條蛟別說我現在都打不過,就算步入凝魂境也奈何不了他啊。”
牧宸心中正思考着對策,那條蛟卻是失去了耐心,張着血盆大口朝着牧宸襲來。
“他孃的!說動手就動手!”牧宸大叫着,連忙踏起龍遊身法,在河面上踩出一道道漣漪,朝着遠處迅速遁去。
那白蛟哪能讓牧宸這般輕易離去,在這條地下暗河之中可是很久沒有見到人影了,上次吃人肉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五十年?還是六十年?
白蛟口中流着哈喇子,看着牧宸的背影迅速追去。
“好快的速度!”牧宸一個急停變向險險躲過那白蛟的一爪,後怕地說道。
因爲他衣角的一處就在剛剛被那白蛟給劃破了,只差分毫牧宸便要掛彩了。
嘴上說着,但是身體確絲毫不敢耽擱,八品白蛟的追擊若是分神,那迎接他的可就是成爲那白蛟的口中餐了。
一人一蛟在這片大河之上連番追逐着,已經足足持續半個多時辰了,此刻牧宸看上去卻是顯得有些狼狽。
雖然身上沒有掛彩,但是衣衫破損的就像那天城主街邊乞丐一般,要不是牧宸突然想起自己的青玉靈棺堅硬無比,抵擋了好多次那白蛟的尖爪與利齒,只怕此刻牧宸已經在白蛟肚中化作一堆碎肉了。
不過這半個時辰也並不是沒有收穫。
這條一望無際的地下暗河並不是沒邊界的,牧宸在逃亡中可是要幾次跑了這條河的邊界處。那裡並沒有河岸,只有一面面光滑的石壁,連一處立足的地方都沒有。
只要有邊界,那邊可以確定那上古大墓的具體方向了!
只要能找到上古大墓,還怕沒有辦法陰死這條八品的白蛟嗎?
這種事情牧宸早在七八歲的時候便在南疆做過,而且不只一兩次了!
想到這裡,牧宸的嘴角浮起了一絲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