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瓶碎之聲響起。
四凶精血在那些部族之人臉上被塗抹成一個個詭異的圖案。
說來也是齊了,那些臉上塗上了四凶精血的部族之人朝着前方走去的時候四周的樣子開始變了。
李狗蛋神色微動,道:“屍氣遇到包含着四凶之氣的精血自行退開了,我們之前果然實在原地打轉。”
待四周的樣子恢復之後,衆人皆向前看去。
不遠處便是一座灰色的石殿,殿門之前,有立柱少許,皆雕有上古異獸圖樣。
“阿蛋蛋,這便是那主墓室?”非衣珂開口問道。
“不錯,那便是主墓室,各位小心,屍氣雖退,可前方還有陰氣。”李狗蛋對着那幾個走在最前面的部族之人提醒道。
但是這話還是說的有些晚了。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部族之人是檮杌部族之中的一位隨影境族老,他仗着自己已是隨影境巔峰的境界,再加上四凶精血之一的饕餮精血所化的紋路在臉,對於之前李狗蛋所說的陰氣有些不以爲然。
只是這剛走了幾步,卻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便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四周襲來!
饕餮武魂瞬間隨影,臉上圖案瞬間散發出一道赤紅色的光芒,似乎與那身後的饕餮武魂在相互呼應。
只是他剛面露喜色,卻發現那稍稍有些退散而去的寒意比之前冷上數百倍地再次席捲而來!
“快!快往後退!”檮杌部族大族老忙開口喊道。
隨影境的族老若是飲恨在這裡,那對他們饕餮部族的損失可太大了。在南疆,每一個族老可都是部族中的寶貝!
但是檮杌部族大族老的話並沒有起到多少作用。並非是那隨影境族老未聽進去,而是他此刻想要邁開步子抽身退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雙腳似乎猶如被堅冰給封住了一般,根本難以動彈。
“我……我的雙腿動不了了……救……救我!”生死攸關之際,那隨影境的族老開口求救道。
“哼,真是不省心。”非衣珂撇了撇嘴,彈指之間,在其身後的赤焱妖棺之上射出幾道火焰朝着那隨影境族老而去。
那妖焰猶如長着雙眼一般,在那隨影境族老身旁圍起了一個火圈,剎那間,那族老便感到一股炙熱之意,不到三息功夫,身上那股子寒意頓時煙消雲散,而他之前那無法動彈的雙腿也能似乎已經無恙了。
“還不快點滾回來?”正當他微微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非衣珂冷冷的聲音傳來。
“是!是!非大人,多謝非大人救命之恩!”那隨影境族老連忙後撤幾步,回到了衆人的隊伍中。
“想死便留到極品養屍地中再去死,隨影境的命可不能浪費在這裡。”非衣珂面無表情地說道。
非衣珂說完之後,雙手成印,那地上的火圈瞬間變旺了好幾分。
待其印止術成之後,那火圈頓時在地上化作兩條直線,直通那主墓室的殿門而去,乍眼看去,就像一條焰火所鋪成的道路一般。
“姐姐,這是?”牧宸擡眉問道。
“這是我用焚天妖焰所化的焰道,你們幾個化形境的還不帶着人過去。這妖焰的溫度控制在不傷你們但是又剛好能驅散陰氣的程度,我可堅持不了多久的。”非衣珂面紗下的臉龐閃過一絲微微的蒼白之意,開口催促道。
衆人聞言,絲毫不敢怠慢,檮杌部族大族老率先武魂化形,帶着他的族人從那焰道中向前走去,藺白淵則是帶着饕餮部族的人與古菀等人緊隨其後,至於那厲雨生心中存了一些小心思,自然是最後而行的。
“對了,之前跟在藺白淵身旁的那三個域外之人呢?”牧宸突然想到化形境的可不是這麼三人,便對着李狗蛋小聲問道。
“哦?他們三人啊,之前一直都沒出現過,多數運氣不好死在七險三絕之地中了吧。”李狗蛋滿不在乎地說道。
在李狗蛋看來,這七險三絕之地要是運氣不好,就算是化形大成境的武道宗師都會在這裡恨飲,這種事情聽他老頭子講過太多了。
光這兩個甲子以來,他家老頭子說過死在這裡的化形境不下數百人,其中不乏化形大成境的武道宗師。
牧宸聞言,點了點頭,但是心裡卻對李狗蛋的話有些不認同。在他看在,秦五嶽那三人對於這上古大墓並非一知半解,而且這三人給牧宸的感覺總有些高深莫測,並不像是會恨飲在七險三絕之地的人。
牧宸的預感一向很準,就在他們一行人安全通過那三層無形之氣,到達主墓室的殿門口的時候,秦五嶽三人在已經達到了清心殿外。
“笑川兄,沒想到你的武魂融鬼三位一體之法竟然將那非衣珂都騙過去了。”秦五嶽對着孫笑川笑着說道。
“嘿嘿,這還得五嶽老弟與青瓷你們二人幫我照看肉身,否則我怎麼能安心的用此法留下這麼多人在這清心殿之中呢 。”孫笑川咧着嘴道。
“行了,把這些斷肢殘腿給收好了,別到時候煉出一些缺胳膊少腿的殭屍讓他人取笑了。”青瓷發話道。
“好好,足足二十多個凝魂境的肉身啊,我的地煞兇屍陣終於可以湊齊七十二具毛僵了,這南疆之行,果然是肥差。”秦五嶽說話間,一手推開了那清心殿的大門。
一道道慘叫聲從那清心殿中傳來,不過幾十息間,便再也聽不到一絲聲響了。
秦五嶽擦拭着沾滿鮮血雙手,對着殿外的二人道:“快點分贓,分完開始做正事了。”
“說的不錯,算算時間公子爺應該快到了。我先把我們的位置傳給公子爺吧。”孫笑川一提到口中的公子爺便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整個人都變得嚴肅了起來。
只見他雙手成印,鬼冢之門緩緩打開,一隻赤紅色的鬼物從那鬼冢之中慢慢爬出。
“赤佬,聯繫附在公子爺摺扇上的青鬼。讓他感應這裡的位置。”孫笑川對着那鬼物緩緩說道。
……
虛墓主殿之中,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男人身披鎏金長袍,頭頂半尺高冠,手持一柄摺扇在那裡駐足而立。
他站在那寬達九尺的鎏金王座之前,看着那王座之後的九丈高的壁畫,緩緩說道:“這裡還是老樣子啊……”
“公子爺,您的扇子……”那男人身後三尺之處,一個隨從模樣的年輕人出言提醒道。
公子爺手中,那柄不起眼的摺扇此刻發出一道淡淡的青光。
他微微一笑,單手一揮,摺扇應聲打開。
扇面之上是空白無物,無字、無畫、無印,只有一團青綠色的光芒。
“出來吧。”公子淡淡地說道。
話音一落,那青綠色光芒比之前耀眼了數倍,不過幾息之間,便化成了一個全身盡是青綠之色面露獠牙的鬼物。
“見過大人。”那鬼物對着公子十分恭敬的行了一禮。
“在我面前不比見禮,可是笑川兄那裡傳來了消息?”公子緩緩問道。
“回大人,正是。主人的位置我已經知道了。青鬼說是在清心殿。”那鬼物恭敬地說道。
“哦?居然在老頭子的清心殿?”公子聞言有些微微詫異道,“老頭子的清心殿是實墓中最安全的地方,位置可不好找啊。罷了,先跟他們匯合再說。”
那青鬼聞言,瞬間回到了摺扇之中,重新化作一團青光。
公子收了摺扇,漫步從那十八層白玉階梯上緩緩走下,對着身邊的兩個侍從模樣的年輕人道:“屠人、嶺南,緊跟我,不要離開我一丈之距。”
“是,公子。”兩個年輕人自然絲毫不敢懈怠,連忙跟在了公子的身旁。
階梯盡頭,白光掠過,幾人轉眼便來到了一片空地之上,那不遠處便是清心殿。
“幾年過去了,看來棺奴候選人的身份依舊沒有被那龍紋石棺抹去啊,老頭子,看來你終究是失算了。”公子看着不遠處的清心殿,嘴角微微揚起一絲笑意,自言道。
……
就在這公子到達這第二層的時候,剛推開主墓室殿門的李狗蛋頓時停住了身形。
他驚疑地回頭看着一個方向,緊接着便是一臉凝重。
“狗蛋哥,怎麼了?”牧宸見狀,出言問道。
“那個混蛋居然也來了!”李狗蛋咬着牙憤憤道。
“誰?誰來了?”牧宸等人被李狗蛋說的一頭霧水,不由地追問道。
“裴姐姐,你也認識他,便是我那二師兄,人送稱號公子世無雙的公子羽——身亦羽!”李狗蛋說話間已是雙目赤紅,雙拳緊握。
“嗯?竟是他。你二師兄來幫你不好嗎,怎麼見你一提他就這般苦大仇深的?”非衣珂不解地問道。
“裴姐姐,你有所不知。這傢伙也是龍紋石棺的棺奴候選人。”
“不就是棺奴候選人嗎,他是你二師兄,我記得你小時候他待你也不錯,你讓他便是。而且我早跟你說了,若是做了棺奴,根本活不過不惑之年。”非衣珂聞言,對着李狗蛋不以爲然地說道。
“不,裴姐姐,你有所不知,你失蹤後的第三年。他便叛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