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師?松香子那老頭子沒將他給宰了?就他那臭脾氣忍得了?”非衣珂擡眉問道。
“老頭子說那傢伙手上有不能傷他的東西。老頭子雖然恨得癢癢的,卻也只能投鼠忌器。只是沒想到以前作爲棺奴候選人之時,都未對這上古大墓流露過多少興趣的他,此次竟然現身這裡,也不知道他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李狗蛋托腮沉思道。
“管他打的什麼主意,無需在意,若是他目的與我們相同,那再收拾也不遲。”非衣珂冷笑着道。
“不錯,要染指早在多年前就染指了,何必等到今日呢。”藺白淵在一旁附和道。
“裴姐姐,你們不可大意,我那二師兄已經不再是你曾經記憶中的那個二師兄了,如今他在中州域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主兒,中原十三州,豫州府主,別說其手下能人衆多,就連其本身的武道境界都已經到達化形大成之境。要知道,今天他也才三十三啊!”李狗蛋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叛師的二師兄在武道一途之上真的可謂是妖孽一般的人物。
雖然不知道他是因爲什麼原因叛離師門,他家老頭子松香子也一直絕口不提。但是對於李狗蛋來說,叛師之罪與欺師滅祖無異,儘管他二師兄曾經對他一直很不錯,可老頭子對他更好,更何況松香子不只對他有授業之恩,更有養育之恩。
自他二師兄身亦羽叛師以後,他的世界裡便再也沒有了二師兄,只有那欺師滅祖的混蛋,若是見到,必殺之。當然,能不能殺得了那又當另說了。
藺白淵聞言,嘴角卻是在不自覺地抽動着,表面上並沒有什麼其他異常,可在心中卻是不可思議道:“三十幾歲的化形大成境武道宗師啊!這世間真有這般妖孽的人嗎?”
“身亦羽是化形大成境又如何,就算今日他是武道巔峰,要想染指極品養屍地,也要問問我背後的這口赤焱妖棺答不答應!”非衣珂冷哼道。
非衣珂說話間,牧宸卻是耳尖微動,狐疑地轉過頭去,因爲在不遠處的拐角有幾道腳步聲若隱若現。
“姐姐,有人來了。”牧宸皺了皺眉頭,拉了下非衣珂的衣角提醒道。
衆人聞言,皆轉身向牧宸所說的方向看去。
拐角陰影處,緩緩出現了幾道身影,待他們走進了幾步之後,牧宸發現爲首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公子,他身披鎏金長袍,頭頂半尺高冠,手持摺扇負手而立,正微笑的看着牧宸一方。
“來者何人,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們身後做什麼!還不報上名來!”檮杌部族大族老哼有做狗腿子的潛質,第一時間便冷聲問道。
“呵呵,嫂子,十年未見你容顏依舊啊。只是在我背後這般說道我可不像你會做的事情啊。不知我現在是該繼續如當年一般喊你一聲嫂子還是喊你非大人呢?”那人的笑容讓人看了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身亦羽!你這個欺師滅祖的混蛋!終於讓我見到你了!”李狗蛋看着那公子哥,頓時怒吼道。
“哦?小師弟也在啊?怎麼?那麼多年不見了怎麼對我這般大的怨氣。”身亦羽並沒有因爲李狗蛋的態度而有任何情緒掛上臉龐,臉上那抹如沐春風的笑容依舊。
李狗蛋剛要開口說道,非衣珂卻伸出了手將他往身後一攔,淡淡說道:“原來是小羽啊。咱們是有近十年未見了,沒想到你已經是一州之主了,真是讓我感到有些吃驚呢。”
“嫂子,您說笑了。我這小小的一州之主怎敢在你面前顯擺呢。我也不曾想過大師兄曾經最愛的女子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南疆第一人。也不知大師兄如今坐上了太子之位之後有沒有感到一絲後悔。”身亦羽笑道。
“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不要在我面前提他!”非衣珂突然捂着腦袋大叫道。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嚇到了,紛紛後撤好幾步。
那檮杌部族大族老更是在那裡小聲喊道:“不好!瘋女人突然發瘋了!”
“姐姐!”牧宸見狀,立馬拉住了非衣珂的手喊道。
別人興許都以爲非衣珂發瘋了,可牧宸卻是知道在這個非衣珂的第一人格前提到那個讓她傷心的男人便會出現這種情況。
不管這身亦羽是有心還是無意,但是在牧宸看來這傢伙是故意提這茬的。
而此時這種情況,最好的方法便是喚出第二第三人格!
這些時日相處之下,牧宸也找到了一些因爲特殊原因而將非衣珂其他兩人人格從沉睡中喚醒的辦法。
就在牧宸準備將第二人格喚醒的時候,非衣珂突然大笑起來!
“嗯?第二人格自己醒來了?”牧宸有些驚訝道,但是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出現過。
只是他剛這般想着,卻突然意識到那裡有些不對勁。
牧宸臉色一變,因爲他發現此刻正在大笑的非衣珂的聲音竟然不屬於三個人格的任何之一!而且這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雌雄莫辨!
“難……難不成姐姐居然還有隱藏着第四人格?”牧宸震驚道。
非衣珂笑了足足幾十息的功夫方纔停下。
非衣珂這突如其來的大笑讓身亦羽此刻也有了幾分不解之意。
他不是李狗蛋,對於當年的事情始末是知道,對於非衣珂之後的身份也是知道的。而非衣珂一提到他大師兄便會發瘋的事情他更是知道。
只是他此刻有些不明白爲何這情況與他預想中的有些不一樣呢。
“姐姐。”牧宸有些擔心的喊了非衣珂一聲,對於此刻非衣珂的情況他很是擔心。
“我不是你姐姐。像,還真的有七八分。”非衣珂對着牧宸笑道。
“什麼像不像的!你究竟是誰!”牧宸臉色一變,頓時冷聲問道。
非衣珂的情況很是古怪,照這個情況看來,這從沒出現過的聲音並不一定是非衣珂的第四人格。
這上古大墓之中太過詭異,若是連非衣珂都出了變數,那便真的危險了。
非衣珂似乎看出了牧宸心中的焦慮與不安,笑着道:“別緊張,我雖然不是你的師父姐姐,但是卻不會害你的。”
“那你究竟是誰!我姐姐的另外兩個人格怎麼了?”牧宸再次追問道。
“她的兩個分魂都還在沉睡休養中,主魂受了刺激,我再不出來你可就危險嘍。”非衣珂拍了拍牧宸的肩膀笑着說道。
牧宸狐疑地看着眼前的非衣珂,並沒有感受到多少惡意之下,牧宸的心也稍稍放鬆了一些。只是這傢伙說了半天都未說出自己是誰,這一點讓牧宸倒是有些惱怒。
就在牧宸準備開口之際,非衣珂攔住了牧宸,附耳道:“稍後再給你解釋,我要幫你的師父姐姐弄清楚一些事情。”
非衣珂說完之後便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着身亦羽道:“手段不錯,可惜因爲我的存在,你的目的落空了。”
“你……不是嫂子……?”身亦羽皺眉問道。
“呵呵,你只需告訴我一件事,我便告訴你我是誰。”非衣珂面紗下的笑容依舊。
“何事?嫂……您儘管說。”
非衣珂笑容依舊,擡起手朝着自己的耳邊緩緩而去,在衆人的驚疑之中,非衣珂居然摘下了她這些年都未在世人面前摘下過的面紗!
一道寸長的疤痕從其鼻尖直通耳畔,引得在場的南疆之人議論聲紛紛。
“告訴我,當年這條疤是怎麼來的。”非衣珂絲毫沒有在意衆人的議論聲,微笑着問道。
“這疤……”身亦羽遲疑了。
李狗蛋再次看到非衣珂這觸目驚心的疤痕,此時也不管對身亦羽的怨氣,對着他問道:“二師兄!裴姐姐當年與大師兄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明明看着她下葬的,她臉上的傷又是何人所爲啊!”
“這疤是她自己劃的……”身亦羽有些嘆息地說道。
“怎麼可能!這疤怎麼可能是裴姐姐自己劃的!身亦羽!你胡說!”李狗蛋聞言,氣急之下竟直呼本名。
牧宸站在一旁,並沒有插話,對於當年的事情他也只是聽過非衣珂的第二第三人格提過一些,但是她們也未曾說過非衣珂臉上這道疤到底是何人所爲。
非衣珂點了點頭,緩緩道:“看來與我想的差不多。”
“好了,既然在下已經答應你的要求說出你想知道的事情,還請告訴我你到底是誰!”身亦羽摺扇一搖,對着非衣珂道。
非衣珂此時的情況讓他也有些捉摸不透,在這種情況之下,他自然不敢輕舉妄動,能摸清楚緣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你確定想知道?”非衣珂挑眉問道,這表情甚是輕佻,與非衣珂這麼多年來的傳說極爲不符。
“還請明示。”身亦羽對着非衣珂微微欠身道。
“既然這般想知道,那依你便是。”非衣珂微微一笑,然後轉過身對身邊的牧宸神秘地說道,“牧宸,你是不是一直很想知道爲什麼你的師父姐姐對你這般好。”
非衣珂這沒由來的一問頓時讓牧宸有些詫異,但是這個問題也是之前一直困擾他許久的。他愣愣地點了點頭。
“好,既然如此,那便如你們所願,你們可知非衣珂有個在弱冠之年夭折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