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玉衡星宮中的地位本就低下。
打殘了,那也是自己沒有本事,很難怪罪到他們頭上。
令狐申也算是仗義了,來之前就告訴了祝明朗現在玉衡星宮的矛盾點,所以提醒祝明朗低調行事,哪知道一來到這天石門中,就撞見了與祝明朗有恩怨的司空慶!
司空慶同樣知道祝明朗在風口浪尖上,所以大聲點破了他身份。
都不需要他煽風點火,祝明朗就被衆人給團團圍住了,最重要的是,還有地位比較高的掌戒神帶頭!
“要麼印額砂,要麼滾,而且他不配用硃砂與藍鯊,只能夠用最下賤的灰砂,畢竟是一個從凡間泥垢中走出來的土野凡人,必須一層一層的洗滌掉凡塵污垢,纔有資格留在我們玉衡星宮中。”掌戒神沈桑接着說道。
祝明朗盯着這位多多逼人的掌戒神,看到他的額頭上是點着金砂痣,這金砂痣雖然看上去確實氣宇軒昂、自命不凡,但在玉衡星宮中多待一些日子就知道,這種砂痣說好聽點是地位不遜色於那些劍修天女的男侍奉,說難聽的就是高等男僕!
不過,這位男侍奉可以坐到五大劍仙的位置上,也不是省油的燈。
玉衡星宮有五大劍仙。
東宮、南宮、北宮、西宮、玉宮。
玉宮就是神首,便是孟冰慈的位置。
另外四宮,地位不亞於神首,也分別掌管着玉衡星宮、玉衡神疆、玉衡仙城、玉衡劍宗……
四宮劍仙,其實都有機會成爲神首。
尤其是呂梧退位了之後,這四位劍仙都想要拿下神首之位,成爲玉宮之主,但沒有想到孟冰慈近幾年突然歸來,橫刀奪位,這讓四位劍仙都非常不滿。
“還以爲劍仙是怎樣的仙風傲骨,沒有想到與路邊被奪走了骨頭的惡狗並沒有什麼兩樣,只會狂吠幾聲!”祝明朗淡定自若的回罵道。
“惡狗???”東宮劍仙沈桑臉色都變了,玉衡星本尊都不敢這樣辱罵他這位劍仙!
“你想證明你是條好狗嗎?那就別擋着道。”祝明朗接着道。
“口無遮攔,狂妄野種!”東宮劍仙沈桑怒道,他向前走了幾大步,眼睛裡已經透出了冷漠,“我先將你的舌頭割下來,再挑斷你的手腳筋,將你全身的骨頭給碾斷,等到你嚐盡皮肉之苦後,再把你丟到寒牢中浸泡個七七四十九天,讓你明白冒犯上神是怎樣的滋味!”
祝明朗感受到了對方的壓迫力,臉上並無懼怕。
祝明朗的背後,劍靈龍的身影緩緩的顯現,並在吸收着蒼穹高處的滿月華光,這華光使得劍靈龍劍紋正慢慢的燃起了皎潔的火焰。
玉衡星宮的五大劍仙之一。
果然,他的修爲達到了神君級別!
這是一個實力不亞於呂梧的劍修,祝明朗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全力以赴,必被對方斬下。
但就在東宮劍仙沈喪逼近之時,一人踏着銀白飛瀑劍飛來,她身姿在皎月的月輝下透着幾分神聖與尊貴,包括那銀白之劍,也繚繞着白瀑霧珠,襯托出她的超凡脫俗。
女子落在了祝明朗的身邊,與此同時,這縹緲的高空之上出現了無數飛瀑水劍,這些劍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儘管是由寒水凝成,卻依舊給人一種肅殺陰狠之勢!
來人正是孟冰慈。
她修的是水陰之劍,祝明朗依稀記得當初自己在緲山劍宗後山,那垂直而下的飛瀑似乎就是孟冰慈的劍氣凝成的,而非真正的瀑布!
讓祝明朗沒有想到的是,母親孟冰慈的修爲也非常高,竟是一名神君!
這讓祝明朗不禁困惑,究竟是她在極庭時,就已經修爲高出天際了,還是自己進入龍門的這三年,孟冰慈回到了玉衡星宮修爲突飛猛進達到了現在這恐怖的境界??
如此說來,孟冰慈並不僅僅爲玉衡星女神的姐姐才成爲了神首的!
“沈桑,你對我什麼不滿,我們可以公開劍鬥,生死由命!不必行此小人之事!”孟冰慈對東宮劍仙沈桑說道。
“怎麼是小人之事?規矩就是規矩,男子在玉衡星宮中必須有砂印,若無,便是對玉衡星神的不敬,對星宮之祖的不敬!”沈桑說道。
“他只在星宮中游玩一些日子,不入宮門。”孟冰慈說道。
沈桑立刻皺起了眉頭。
玉衡星宮不至於連探親都不行,沈桑也沒有料到孟冰慈並不打算長留祝明朗。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應該進入我們的浮月神藏。”沈桑反應倒是很快,立刻又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浮月神藏本就准許外宗人進入。沈桑,再不讓開,休怪我動劍!”孟冰慈態度也非常強硬,她甚至劍氣都已經凝成,隨時打算將沈桑刺成馬蜂窩。
沈桑心有不甘,但知道自己已經理虧了,就不敢再與孟冰慈有什麼正面衝突,於是只好讓開了道。
“你是一條識時務的惡狗。”祝明朗踏着輕快的步伐,從沈桑劍仙的面前走過,朝着那浮月神藏之地走去。
沈桑氣得嘴都歪了,那張臉上的肉在輕微的抖動。
狗仗人勢!!
你這個狗仗人勢的東西!!
一定不會讓你安然無恙的離開玉衡星宮!
……
孟冰慈跟了上來,免得再有不長眼的人來找祝明朗的麻煩。
一路護送祝明朗到了浮月神藏最後一塊天石階門處,孟冰慈取出了一瓶桂神香水,遞給了祝明朗道:“這個你收着。”
“我有一瓶了,小姨給我的。”祝明朗說道。
“多一瓶防身。”孟冰慈說道。
祝明朗納悶了。
這不就是花香水嗎,難道浮月神藏中蚊蟲特別多,一瓶不頂用?
“我現在的處境不算樂觀,你在星宮中走動,難免會受我影響,若覺得不適,從浮月神藏中出來後,便早些離開。”孟冰慈說道。
“很舒適啊,我就喜歡傻叉多的地方,不然一身修爲無處施展。”祝明朗說道。
劍法還沒學全。
靈資也沒有掠奪多少。
寶貝更沒順走幾件。
好不容易能夠來到這玉衡星宮,沒有盆滿鉢滿的離開,怎麼捨得走啊!
孟冰慈讓祝明朗來此,也是爲了能夠給祝明朗更多提升實力的機緣,只是孟冰慈沒有想到祝明朗會正好在自己剛升神首的時候前來……
“爲了讓我卸下神首之位,他們會不擇手段。你來得不是時候,我擔心……”孟冰慈說道。
“恰恰正是時候。您不也說嗎,你處境不是很樂觀,那我在這裡,也可以爲你分擔一些,這玉衡星宮中雖然算是您本家,但依我看也沒有幾個您可以親近與信任的人。”祝明朗說道。
孟冰慈聽到這番話,沉默了片刻。
“而且,好不容易能來到母親這,往後又不知得多少個年頭才能相見,我也想在這裡多住些時日,陪陪您。”祝明朗說道。
孟冰慈靜靜的望着祝明朗,看着祝明朗臉上沐浴着月光的淡淡笑容。
從他的臉頰上,和那乾淨的眼眸中,孟冰慈看不到一絲絲虛假。
孟冰慈張了張嘴,本想問祝明朗:這麼多年來的不聞不問,難道你對我沒有一絲絲怨念嗎?
但話到嘴邊,孟冰慈覺得這句話問得有些多餘了。
答案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