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朗解決掉這四個看門狗,徑直朝着仙村中走去。
小仙村有禁制,所以從外面看不見裡面的情況,從裡面估計也看不見外面的狀況。
這禁制還特別強大,剛纔那麼大動靜的打鬥,山搖地動,小仙村卻沒有任何的波動,裡面平靜得如與世隔絕的聖土。
祝明朗踏入仙村門時,立刻感覺到了一層特殊的空氣牆,稍稍有一些阻力,但還是能夠順利穿過。
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在做什麼,神神秘秘的。
進入裡面,一個小小的古雅村落就呈現在了祝明朗的眼前,村子非常的簡單,基本上都是硃紅之木與青藍之瓦的房屋,這些間隙很大的房屋圍出了一個非常寬敞的白坪。
這個白坪有着和村落氣質不符的素雅、極簡與奢侈,因爲地面都是由非常昂貴的白玉鋪設的,而在這白玉坪之中,赫然席地而坐着上百名身穿着道師之袍的人!!
青蟒道袍、黃龍道袍、聖仙道袍……
這一大羣大道師彷彿在舉行着羽化登仙的儀式,可以感覺到他們相互之間有着一種特殊的靈魂牽連,一縷縷暗紅色的魂線從他們的身上穿過,並繪成了一幅相當霸氣而震撼眼球的兩儀圖!
“你是何人??”簇擁着的中央所坐之人,身穿着聖仙道袍,他和其他青蟒與荒龍道袍的人不同的是,他身畔並沒有立着道仙旗!
一槓槓道仙旗立在那裡,徒增幾分肅殺之氣,祝明朗是見識過這種法術的厲害……
他們似乎可以將龍魂封印在自己的旗幟之中,然後需要戰鬥廝殺的時候,便揮舞着旗幟,將裡面的煉製過的龍魂給釋放出來,所釋放出來的龍魂與真龍沒有任何的區別!
這等同於是牧龍師的一個變種了,只不過它們並不是馴化龍爲主,而是要將龍給殺死,然後使用採魂釀珠的方式,將龍魂給封印到道仙旗裡!
這種神通在鈞天顯然是被禁止的!
鈞天是牧龍之野,對所有的龍族都有特別的保護,禁止任何宗門仙派濫殺龍獸。
他們要煉製這樣一個龍仙旗不知道要多少龍血、龍魂,尤其是被封印着的龍獸,對龍而言就是一種煉獄般的折磨,死後不得超生。
祝明朗自然不會想到這小仙村裡居然藏着這麼多禁術牧龍師,最讓祝明朗驚愕的是,那位身穿着道仙之袍並質問自己的人,竟給自己一種認識的感覺!
不是說這人的相貌是自己見過的。
是他的眼睛!
他那雙獨特的瞳,帶着幾分幽邃,宛若是散發着寒光的幽潭,在黑暗之中格外醒目!
恍然間,祝明朗想起來了!
這雙眼睛……
一定是他!!
當初在龍門第一重天,正是這雙眼在整個龍門天地閉合的時候,在蒼穹鴻宇中窺視着,是他一手策劃了整個龍門生靈的毀滅,讓一切歸於原始的同時將所有生靈的魂魄給採走!
當時,祝明朗知道對方使用的是採魂釀珠之法,所以斷定他是牧龍師。
但仔細一想,牧龍師的採魂釀珠很少有這種極大廣度的,再看一看此時這一仙村的道師,以及他們手中所持有的道仙旗……
採集龍魂,封印龍魂……
難不成這傢伙當時泯滅龍門所有生靈,就是爲了採集大量的龍魂製作仙龍旗???
“仁兄,你怎麼將我給忘了,百年前你挫滅龍門生靈,若沒有我的幫助,你也不能像現在這麼逍遙!”祝明朗面對這羣人的虎視眈眈,臉頰上擠出了一個輕鬆而鎮定的笑容。
“你是??”此人還真被祝明朗給問住了,他努力去回想過往的事情。
仙人壽命悠長歸悠長,但記憶裡容量並沒有比尋常人大多少,往往太久遠的事情腦子會自動選擇遺忘,不去認認真真的想真想不起來,甚至還可能記憶混淆,所以活得越久,越容易走火入魔。
百年前的事……
龍門挫滅生靈,這事還真是他紀遠野乾的,那是他最得意的圈養術之一。
當時確實有一些道友出謀劃策,從中幫了自己一些,可那些人早就沒有交往了,忘得一乾二淨。
“真不記得了,貴人多忘事啊,仁兄已經這般修爲,我卻還只是一個小散仙,今日能夠在這裡遇見故人,我心感慨萬分。”祝明朗繼續說着一些套話。
“哦哦,道友是你啊,一百年前的事了,確實不容易記!”終於,紀遠野想起了一個名字,於是說道。
祝明朗眼睛一亮。
果然是這傢伙!!
當初愚弄蒼靈,險些將自己也一起坑害在龍門中的大奸神!
不對啊。
比翼仙賜予的祥瑞之氣不是會讓自己遇見牽夢鎖魂的人嗎,怎麼撞見這貨了??
難道說,這個神秘大奸賊之仙確實給當初的自己帶來極大的震撼,一直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師祖,我們守在門外的道叔被他打斷了腿!”這時一名黃龍袍的道師說道。
“外頭那幾個小毛老兒,他們出言不遜,我本是過來與仁兄敘敘舊,哪知道他們非要滅殺我,我只好給他們一點小教訓。”祝明朗說道。
紀遠野見對方談吐如此鎮定平靜,再打量此人,見他容顏極嫩,與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般,這等青澀小生卻能夠道出自己百年前所做的事情,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紀遠野擡起手,示意身邊的人不要露出劍拔弩張的樣子。
“道友哪裡話,我平日裡疏於管教,門中一些老輩一項自恃清高,冒犯了道友倒是我需要表示歉意,不知道友這百年境遇如何啊,可與我說說?”紀遠野說道。
百歲以上卻這般青澀之顏,紀遠野很清楚這位一定是位高人,剛纔那些話都是謙虛客套,指不定就是爬到了龍門第五重天、第六重天的大神佛。
紀遠野自然是以不得罪的方式去聊,然後再一點點試探對方究竟什麼來路!
“我受了劫,以不似當初那麼風光了,爲了躲避一些龍門的仇家,我如今化名爲朱浪,在南天庭做嫡傳弟子,唉,寄人籬下的滋味並不好受啊。”祝明朗由衷的感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