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朗坐在了木亭中,人靠在冰辰白龍毛絨絨的身子上,閉上眼睛。
多數時候都是小白豈拿自己當枕頭,當睡墊,重塑了血脈之後,小白豈不再是瞌睡蟲了,正好也可以給自己當柔柔軟軟的大肉墊。
冰辰白龍的毛髮很柔軟,像流蘇一樣,祝明朗靠在它身上,小半個身子都陷入到了那厚厚的潔白絨毛軟羽之中。
一整夜沒閤眼了,祝明朗在這份難得的舒適中睡去。
離天亮還有一小會,能補一點睡眠是一點睡眠。
神凡學院的學生,還有那位院務範蘆看到祝明朗竟然就在亭子這裡打盹,一個個更是氣得直咬牙!
真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了??
天一亮,就等着受死吧,敢與神凡學院作對的,沒有一個好下場。
“樑思凡,你在做什麼?”範蘆看到那位貂衣女子獨自跑向了藥園,正在採摘那些燈籠靈草,不解的問道。
“趁天亮,能收回多少收回多少呀,人家都給我們時間了,天亮之後,這些草藥就都屬於潤雨城了。”那位叫做樑思凡的女子說道。
“思凡師妹,這藥丘本來就是我們的,是他來搶,我們只要等懲戒院的人一到,看他還敢不敢這般猖狂!”另外一名藥園女學員說道。
“現在拿的,是我們自己的,天亮之後拿的,都屬於搶來的。師長一直教導我們,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到,我們是堂堂正正的神凡學院,我們搶人家的東西就叫拿,別人拿回去就叫搶,那我們和魔教邪派也沒有什麼分別。”貂衣女子接着說道。
“思凡同學,你這是在質疑秩序者、院長閻廣的決定嗎??”範蘆眉毛更橫了,快要連在了一起。
“我可沒有質疑過。既然我們不爲潤雨城提供庇佑,就不能再佔有人家領土上的靈脈資源,這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嗎。我覺得將草藥丘歸還給潤雨城,纔是支持秩序者閻廣院長的決定,反倒是你們,繼續使用潤雨城的靈脈,給人一種我們神凡學院還在庇佑潤雨城的錯覺,傳出去豈不是讓閻廣院長更難做?”樑思凡繼續闡述道。
聽到這番話,祝明朗睜開了眼睛,細細的打量了這位神凡學院的女子一番。
這年頭,敢堅持自己的理念,並敢在所謂的師長、權威面前直言的人可不多。
這位神凡學院的女學員,還挺可愛的。
可惜,她只是說正確的言論,卻左右不了現實。
範蘆不會聽她一個小學員所言,其他已經在這藥丘看守了有些時間的學員,爲了學員的獎勵,他們也不會讓出這片貴重的草藥丘。
不知不覺,天邊泛着金銀色澤,一絲絲的晨光邊鑲在了起伏的山丘上,將被夜色遮蓋的山丘、大地輪廓勾描得更加清晰。
祝明朗小睡了一會,精神飽滿。
有了靈泉靈域,祝明朗自己的精神狀態恢復速度也比以前快,每天只要能睡上一陣子,第二天就神采奕奕。
“你們還沒走,是來參觀我的草藥丘嗎?”祝明朗用清水洗了一把臉,笑着詢問道。
“這是我們的地盤!”範蘆狠狠的道。
“也是,你若葬在這裡,確實算你的墳地。”祝明朗這一次笑容就沒有那麼溫和了,他的眼神凌厲,面容雖笑卻透着幾分冷意。
潤雨城的集市上,還躺着上百號人,他們備受折磨,祝明朗可是親眼所見,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神凡學院!
貪婪,讓神凡學院根本不顧及潤雨城真正的境況,讓那些根本無處可去的居民慘遭無數所謂的“正義之士”迫害!
真以爲茶色大地他們神凡學院一家獨大,就可以這麼肆意妄爲了嗎!
祝明朗可不會管對方什麼背景與勢力,該踩一樣踩!
……
寒冷刺骨的氣息涌來,瞬間席捲了這整個草藥丘。
那幾名還在等待懲戒院的學員們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險些被冰辰白龍釋放出來的龍威給嚇癱在地上。
他們這些神凡者雖然一開始就知道對方的這白龍是龍君,但絕對想不到這是一隻上位君級的存在。
冰辰白龍殺意從眸中射出,那些學員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師長範蘆,她同樣瞪大了那雙眼睛,瞳孔中滿是懼色,一直以來範蘆都覺得祝明朗是虛張聲勢,他根本不敢與神凡學院爲敵,可感受到這股強烈的殺意之後,她才幡然醒悟,對方是一個根本不把神凡學院放在眼裡的魔頭!!
“天冰地結!”
祝明朗對冰辰白龍下達了指令。
冰辰白龍揚起頭顱,全身的華麗羽毛震撼無比的綻開,華麗如一朵巨大的天山雪蓮,寒冷的氣息瞬間驟變,化作了可怕的凍結之力!
起伏的山丘變成了白色的冰丘,漫山遍野的燈籠草藥化作了白色的晶花,那些沒有走的藥僕凍成了冰雕!
範蘆和她的那幾個學院,他們驚恐的要逃,但逃跑的過程身體突然僵化,緊接着就看到一層又一層厚厚的冰霜覆蓋了他們的身體!
範蘆天真的以爲,自己可以與對方周旋一二,直到她自己也化成了冰雕後,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愚蠢……
實力有着巨大懸殊!
哪怕她也是一個觸摸到君級境界的神凡者,但對方這上位君級的白龍,恐怖到了極致!
前一刻,草木青翠,山丘上搖曳着燈籠草藥,清晨暖和的光芒也讓人舒適無比,這一刻天冰地結,蒼穹的冰雲像是隨時會塌落下來,大地的冰川更像是幾個月不會融化!
一旁,唯一沒有變成冰塊的學員樑思凡驚駭無比的看着這一切,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與此同時,另一個方向上,一隊騎乘着鷹爪僞龍的神凡者飛來,他們身穿着神凡學院灰白之袍,爲首的是一名頭髮與鬍鬚濃密的男子。
他落在了祝明朗的面前,並看了一眼那些被凍成了冰雕的學員和藥僕。
“二叔!”女學員樑思凡急忙躲到了這名灰白之袍男子身邊。
“這位牧龍尊者,請放了這些無辜的學生。”灰白袍懲戒院男子說道。
“我警告過他們了,他們也知道侵佔他人領地的後果,我懲罰他們,理所應當。”祝明朗淡淡的說道。
灰白袍男子看了一眼樑思凡,低聲詢問了一下這裡的情況。
瞭解了事情前因後,灰白袍男子點了點頭,眼神卻依舊冰冷高傲道:“即便我們神凡學院的人冒犯在先,你也沒有資格對他們動用武力,還請到我們神凡學院一趟,由我們懲戒院院長來主持公正。”
“樑小師妹,你這二叔看來也是一個不講理的貨色,你回神凡學院通報一聲,要麼找一個能打得過我的,要麼找一個明事理的和我談,這些人,本城主就先扣在這裡了,放心,他們死不了。”祝明朗笑了笑,對那位叫做樑思凡的女學員說道。
“大膽,竟然扣押我們神凡學院的人,我們是懲戒院的,懲戒惡徒是我們的職責!”一名懲戒院青年大聲斥責道。
“二叔,確實是範師長不對在先……”
“我們神凡學院任何一名學員、師長的尊嚴不容侵犯!”灰白袍男子凜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