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九十一章饋贈
李謙連連點頭,道:“這件事我會和保寧好好商量的。 ̄︶︺sんц閣浼鐨嗹載尛裞閲瀆棢つww%w.%kanshuge.lā”
誰知道太皇太后聽了卻是一笑,道:“你準備怎麼商量?”
李謙還一時沒想好,猶豫了半晌,想着太皇太后精明能幹,此時又正病着,必定心思敏感,若是讓太皇太后覺得他是在唬弄她,那也太對不起太皇太后對他的一片苦心了。
因而他老老實實地道:“我還沒有想好!”
太皇太后聽着就笑了起來,有些濁渾的眸子都明亮了不少。
“那你說說看,你是準備這樣猶猶豫豫地被動挨打呢?還是準備整裝待發的隨時進攻呢?”
以李謙的性子,當然會選擇後者。
他望着太皇太后,心情十分的複雜。
太皇太后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溫聲道:“大丈夫雖然有所爲,有所不爲,可歸根到底,還是看你怎麼想的。從前你們都顧忌着,等我死後,你們也沒有了牽掛,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不要蹉跎了歲月!”
“太皇太后!”李謙愕然。
太皇太后還有心思開玩笑,道:“怎麼?不喊我外祖母了?”
李謙眼淚都快落下來了,忍不住回握住了太皇太后的手,低聲道:“你別擔心,田醫正已經在和幾個徒孫嘗試新藥了,你一定會挺過這一劫,長命百歲的。”
他說着,別過臉去,怕太皇太后看見他溼潤的眼眶。
剛成親那些日子,他只是敬太皇太后是個開通的長輩。到了京城,和太皇太后接觸得多了,敬她老人家性格平和,待人寬和大度,是個品德高潔的長輩。可如今,他卻突然間理解了姜憲爲何如此愛戴並依賴着眼前的這位長輩了。
如果沒有太皇太后,姜憲怎麼可能平安的長大;如果沒有太皇太后,他們怎麼可能拿到賜婚的聖旨;如果沒有太皇太后,他又怎麼能鎮守京城……他們這個小家走的每一步,都得到了太皇太后的庇護……
他握着太皇太后的手不由一緊,強忍下了眼水,卻沒辦法忍住因爲傷心而帶着幾分廝啞的聲音:“你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我們!”
李謙望着太皇太后的目光明亮而堅定,鎮定而強大,彷彿宣誓。
太皇太后莞爾,輕輕地道:“富貴在天,生死由命!我自己知道我自己的事。你是用兵之人,與其在這個時候違心地安慰我,不如好好地和我商量一下我的身後事。我好歹還有些東西留給你們,可能對你們沒有什麼用處,但總歸是我的一片心意。”
李謙忙道:“我們……”
太皇太后卻用力地揮了揮手,示意他不再說,道:“人死如燈滅。這些東西我又帶不走,與其便宜別人,還不如留給你。我不要多說了。我主意已定。”
李謙閉上了嘴。
他欠太皇太后,欠姜憲的太多,他只能加倍地待姜憲好,安排好太皇太后的身後事,保姜憲一個一世平安,才能對得起太皇太后對他的一片苦心。
“我讓保寧也進來。”雖說是留給他的東西,可他的東西從來都是姜憲的,是他們一家的人,從不獨屬於他一個人,“慎哥兒太小,等他大一些了再告訴他。”
太皇太后道:“你記得跟我說的話!”
李謙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去喊了姜憲進來。
姜憲的眼眶有些紅腫,想必已經有所感覺。
“外祖母!”她忍不住哽咽地撲在了太皇太后的牀邊。
太皇太后微笑着仔細地打量着姜憲。
雖說因照顧她憔悴了不少,可那紅潤的臉頰,白嫩的肌膚,清澈卻沉靜的大眼睛,無處不像個只有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太皇太后不由笑。
宮裡的女人,再多的胭脂水粉也掩飾不了孤寂。
姜憲都過了花信年紀,卻依舊鮮亮的像那春日枝頭初抽的綠芽。
可見李謙讓她很高興。
這就好!
她平生的願意就是盼着姜憲這一生都能平安順遂,高高興興。
太皇太后伸手幫姜憲把垂落在耳邊的一縷青絲挽在了耳後,低聲笑道:“我留了點東西給王爺,可王爺說,夫妻一體,要你在場。這樣也好。你知道家裡有多少家底,纔不會害怕。”
李謙可不是池中魚,遲早要去躍那龍門。
從前李謙在西安的時候她還看得不太準,到了京城,所作所爲看似零散無害,實則像散落各地的珍珠,只要一根線就能穿起來了。
她突然想到從前曹太后在世的時候,總說姜憲命好,天生的人上人。那個時候她覺得曹太后這是想哄着她高興了把姜憲許配給曹宣。如今看來,說不定還真有其事——姜憲沒嫁趙翌失了後位,可她若是不嫁李謙,就有可能嫁趙嘯。不管是李謙還是趙嘯,現在來看,都是有本事問鼎天下的人。說不定,她的保寧天生就有做皇后的命。
太皇太后微笑着,摸了摸姜憲嫩滑白皙的面孔,道:“你們去把孟姑姑叫進來!”
姜憲頷首。
李謙快步轉身叫了孟芳苓進來。
太皇太后笑道:“你把我在小佛堂供在觀世音菩薩香爐前的匣子拿過來。”
孟芳苓應聲而去,太皇太后這才淡淡地道:“那是從前孝宗皇帝賜給貴妃的私庫,後來貴妃去了,東西就落在了我的手裡。我一直沒有動用。你這就帶人把那些東西都取出來。皇上那邊聽到消息,你可別讓他們看出什麼破綻來。”
什麼消息?
當然是太皇太后殯天的消息!
“外祖母!”姜憲喊得嘶聲裂肺,把站在外面的白愫和曹宣等都嚇了一大跳,白愫更是顧不得宮規,撩了簾子就要進來,待看見姜憲只是抓着太皇太后的手覆在牀上低聲小泣,她這才鬆了口氣,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孟芳苓很快就把匣子拿了過來。
太皇太后示意她把東西交給李謙,並道:“東西藏在潭柘寺。這是藏寶圖和鑰匙。”
事情雖然過去了那麼多年,可她只要想到孝宗對她的防備,她心裡就忍不住隱隱作痛,道:“孝宗是和貴妃合葬的,我死後,你們把我葬在東邊的耳室。”
“不!”姜憲想也沒想着地道,“我給你單獨設陵墓,供奉香火。”
太皇太后沒有說話,卻笑眯眯地看了李謙一眼。
李謙立刻就跪在了太皇太后面前,低聲道:“我們把你暫時放在東邊的耳室。若是有那一天,定會像保寧說的那樣,單獨修個陵墓。”
“好,好,好!”太皇太后很高興,道,“就用孝宗皇帝賞給貴妃的金銀給我單獨修個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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