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憲一回到小湯山的宅院就叫了李驥過來問話。
李驥把這幾天生的事一一講給姜憲聽:“……康先生招待我吃飯,盛情難卻,我只好留了下來。誰知道康先生卻讓人上了一瓶青葉竹,非要我陪着喝一杯不可,我幾番推脫都未能成,只好陪着康先生喝了一杯。可康先生卻像上了癮似的,一杯又一杯的,我怕我會說出不該說的話,就一直閉着嘴,只埋頭喝酒。最後實在不行了,怕酒醉之後失態,就裝着喝多了,在他們家的官房裡吐了一遭……不過,我敢保證,不該說的話我一句也沒有說……前幾天康先生突然來拜訪您,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山西?我說不知道。您出去走親戚了。康先生沒有多問,只是反覆地叮囑我,若是您回來了,一定要告訴他一聲。您看,我們什麼時候告訴他適合呢?”
“就今天派個人去跟他說一聲吧!”姜憲笑道,“說我們兩日之後啓程。”
李驥欲言又止。
姜憲隱隱有些知道他的心情,不由笑道:“放心吧!康先生這次肯定是決定跟着我們一起去山西了。以後他就是你的老師了,你這個做弟子的,可得小心服侍着。”
康家畢竟是讀書人。
李驥再好,也不可能科舉入仕,這對康家來說,就是最大的遺憾。
所以李驥和康家大小姐會如何,她也不好說。更不能信口開河地給李驥希望,但她又希望李驥能幸福。
身邊的人都幸福了,這氣氛纔會好,在一起過日子纔會歡歡喜喜,高高興興的。
李驥也覺察到姜憲窺破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
說實在話,他並沒有想娶康家大小姐的意思。
兩人的身份地位相差太懸殊了。
他不要勉強來的婚姻。
婚姻應該像他大哥和大嫂那樣,兩情相悅,那纔是過日子。
康家願意去山西,就能得到李家的庇護,康家大小姐也就不用像在昌平那樣受委屈了。這對他來說,已經夠足了。
他紅着臉應了一聲“是”,派了人去給康祥雲送信,然後說起了李謙給她送了壽禮的事:“……您要是再不回來,我們只好模仿您的筆跡給大哥寫一封信了。”
姜憲有些意外。
李謙在趕往四川的路上,她以爲李謙就算是記得她的生辰也不可能給也置辦壽禮,就算是給她置辦壽禮,也不可能在生辰的當日送到……
她頓時大感興趣,問李驥:“知道你大哥送來的是什麼嗎?”
李驥搖頭,笑道:“我爹還不知道該不該拆開呢!”
姜憲真想插上翅膀飛回山西,原本準備三天之後啓程的,最後決定明天就走。
大家連夜收拾行李。
結果等第二天康祥雲趕過來,姜憲這邊已經收拾好了準備離開。
康祥雲有些不悅。
姜憲只好解釋說山西那邊有點急事,她需要立刻趕回去:“這件事是我失禮了,還請康先生和鄭先生不要放在心裡,我已經留下了小叔和貼身的小廝,他們會跟着你們一起回山西的。”
康祥雲和鄭緘已經決定跟着姜憲去山西了,只好勉強接受了這樣的安排,和姜憲說定了啓程的時間,康祥雲就回去了。
姜憲想着這件事的確是自己對不起康祥雲和鄭緘,既然要禮賢下士,少不得要金斤買骨,索性吩咐雲林,打聽了康家和鄭家的情況,知道鄭家只有三口人時,她讓劉冬月去新添置了三輛馬車,康家兩輛,鄭家一輛,家僕就和劉冬月擁在一起,路上正好可以打聽一下兩家的事情。
所以等到康祥雲和鄭緘看見那三輛嶄新的馬車時,都頗爲驚訝。
李家現在用不上他們,而且,姜憲也未必知道他們所擅長的到底對李家有多大的幫助,特別是鄭緘,是以康祥雲好友的身份同去的,李家卻給了他一樣的待遇。
鄭緘在私底下不禁對康祥雲道:“不管怎樣,李家有這樣的氣度,就已經成功了一半,我們就是去做西席先生也不虧。說不定還能結個善緣。”
康祥雲很是贊同。
一路上行來,李家不僅安排他們住進了最好的客棧,而且吃穿用度都撿最好的,不僅讓康祥雲和鄭緘賓至如歸,而且讓他們見識了李家的財力和姜家的人力。
康家大小姐就有些不安,她問母親:“爹爹爲什麼要跟着郡主去山西李家做西席?”
家中鉅變讓她見識了人情冷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金太太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尋夫的路上全仗有大女兒幫着拿主意,如今跟着丈夫,自然丈夫去哪裡她去哪裡,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夫妻在一起,她就覺得什麼也不怕。
“你爹爹既然覺得好,那就肯定好。”金太太遇到了丈夫,神色間已全然沒有從前的悲苦,她笑容溫柔而嫺靜,輕輕地拍着小兒子,柔聲對女兒道,“你不用擔心,萬事有你爹爹呢!何況還有鄭家大伯。”
丈夫對鄭緘的信任她看在眼裡。
金大小姐想到李驥看自己的目光,定定的目不轉睛,彷彿要把她印在眼底,有時候又癡癡的,好像看呆了似的,心中就覺得不安,可這樣的話,她怎好跟母親說。
郡主是個心善之人,她怕李驥慫恿着郡主收留了他們家。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多心了。
據說李家二公子是家中的庶子,他應該沒有這樣的能力纔是。
這樣惴惴不安地走了幾天路之後,康家大小姐始終沒有看見李驥。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是,又感覺有些失落。
那邊,劉冬月已經把康、鄭兩家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康家自不必說,鄭緘和康祥雲一樣,是兩榜進士出身,鄭家太太是鄭緘啓蒙恩師的女兒,只有一個兒子,叫鄭從,長得和鄭緘像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又黑又胖。和李驥同年。從小就會讀書。但鄭緘是個不贊成讀死書的人,鄭從十四歲中了秀才之後,鄭緘就開始讓他打理家裡的庶務,只是時間尚短,還沒有看到有什麼成效而已。
李驥知道後有些撇嘴,低聲嘀咕:“鄭家都沒有隔夜的米了,還有什麼庶務可以打理的。”
劉冬月抿了嘴笑,笑得有些遭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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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