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還矇矇亮時羽田就獨自一人潛入森林裡了,採集了一些巨大藤蔓和參天古樹的枝葉後又回到宿營地。羽田將一條藤蔓放在河邊,然後盤膝而坐以木精元催動藤蔓向河對岸疾速生長。拇指粗細的藤蔓像一條大水蛇劈波斬浪向着對岸“遊”去。
10米、20米•••100米•••1000米,藤蔓越長越長羽田的木精元正以驚人的速度快速消耗着,所幸的是河面的流水非常緩慢,不至於將藤蔓衝跑,大大降低了羽田搭建這座“生命之橋”的難度。
‘木精元已經所剩不多了,差不多該停下來了。’羽田睜開眼睛脫掉衣服順勢將身旁的古樹樹枝拿起,以共生術將之共生,然後施展木隱術沿着藤蔓來到了河中心。
羽田來到河中心,將古樹樹枝現出原形,以木精元催動它向河底生長,小樹枝快速生長着,插向河底。
河水只有二十多米深,沒用多長時間羽田就將古樹紮根於河牀了。然而古樹畢竟要比藤蔓粗很多,雖然是短短的二十多米消耗,所消耗的木精元卻和生長了幾千米的藤蔓不相上下。
在河中心的羽田,木精元幾近告罄,木隱術開始變得即不穩定,他的身體正在時隱時現,‘必須得馬上靠岸,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羽田催動最後一點木精元向着岸邊疾馳而來。
100米、60米、30米眼看着就要接近河岸了,可羽田的木精元卻再也支撐不住木隱術的消耗了,在距離岸邊二十多米的時候羽田被迫現身。
河水很涼羽田的牙直打哆嗦,更悲哀的是他不會游泳。幸虧藤蔓結實,羽田以手抓着藤蔓一點點的向着岸邊靠近。
十分鐘後,溼漉漉的羽田爬上了河岸,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掙扎着穿好衣服,精疲力竭的他呈“大”字狀仰面朝天的躺在岸邊的草叢裡。
“呼呼!差一點就要出醜了,好險啊!”羽田有氣無力的自言自語道,“該死的共生術,什麼時候能讓我體面點啊!”
與此同時大河河底有一團濃郁幽藍籠罩的藍色大殿,大殿中心的綠色蒲團上,一個黑衣女人正閉目盤膝而坐,烏黑的長髮無風而動似翩翩起舞,她面色紅潤肌膚如雪,穿一件寬大的黑色裙袍。
‘感覺有一股修者的氣息,應該是一個木修。’黑衣女眉頭微皺,仍然沒有睜開眼睛,‘從精元上修爲看是一個接近中級修者的木修。’
‘莫非是人類之子?!’黑衣女猛然睜開了那一雙美眸,心頭卻涌起一種興奮的失落感,‘如果預言準確的話,和人類之子一起前來的應該是我的輪迴真身吧。已經八千多年了,還真習慣了這份幽靜。’她緩緩站起來,似有戀戀不捨之意。黑衣女子走出藍色大殿後,姿態優雅的向着河面飄去。
“想以這種方式過河嗎?”黑衣女子如履平地般的站在河面,看着長長的藤蔓和根植河底的巨大古木自言自語道,“先架起生命的橋樑,然後經由藤蔓渡河,是個有創意的想法。”女子的嘴角掛着一絲不好琢磨的淡雅微笑。
突然黑衣女子手一擡,兩根藍色的光柱分別襲向古木和藤蔓,籠罩在深藍色有光中的古樹和藤蔓在迅速的枯萎
,瞬息間完全乾枯、斷裂開來。這是詭異的一幕,浸在水裡的古樹和藤蔓居然能失掉水分而枯萎斷裂,着實令人不可思議。
黑衣女動作不停,只見她張開雙臂似要擁抱大河,兩臂間逐漸形成一個巨大的藍色雲朵。“招!”黑衣女子將巨型藍雲團拋向羽田所在的河岸。
離開黑衣女的藍色雲團正高速向着岸邊籠去,行進的過程中藍色雲團的體積還在不斷的膨脹,藍色越來越淡,白色的霧氣越來越多,很快它完全變成了一片濃濃的白霧。白霧也沒有停歇,繼續以幾何倍的疾速膨脹着,這白霧居然在短短的幾秒鐘內籠罩了河岸,也籠罩了羽田所在的這一大片森林。
河岸上,羽田正閉目躺在草叢裡,渾身閃着綠光,他在恢復剛剛損失的木精元。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羽田身上的綠光消失了,‘啊,《精元修煉之木之秘法》越來越好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完全恢復了體內的精元。’
“嗯?怎麼白茫茫的什麼也看不清楚啊?我的眼睛怎麼了?”置身於白色迷霧裡的羽田居然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他使勁的用手背揉揉眼睛,看結果還是一樣。
“我能看到自己的身體和周圍一兩米內的花草。好像與我眼睛無關啊。”羽田邊說着,邊警惕的站立起來,‘我閉目修煉前河面上連一絲霧氣也不曾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升起了這麼濃厚的霧,就算是這世界的天氣怪異也未免有點太離譜了吧?小草屋距離我不過五六米的距離,居然都看不清。好濃的霧啊。’
“啊?!不好,董嘉!”羽田突然想起了還睡在草屋子裡的董嘉,由於看不見他就憑記憶朝草屋方向飛奔而去。
草屋裡也是充滿了濃霧。“董嘉,你在嗎?”羽田沒有貿然進去,而是先小聲的喊了幾下。屋子裡仍然靜悄悄的沒有人迴應。
意識到情況不妙,羽田直接衝進董嘉的臥室,裡面也瀰漫着濃郁的霧氣,但是可以看到屋子裡除了一個藤蔓編織生成的吊牀外別無一物。
“董嘉!董嘉!你在哪裡?!”羽田衝出屋子着急的大聲喊道。
原來黑衣女人施霧後就來到了羽田製作的小草屋前。她悄悄地潛入小草屋,來到董嘉的吊牀前,只見董嘉紅撲撲的俏臉滿是汗水,腦袋煩躁的左右扭動着,幾縷汗溼的青絲粘在雙鬢,緊閉的眼皮下眼球不停地轉動着,似要掙扎着從噩夢中醒來。
“來的正是時候,讓我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我的輪迴真身。”黑衣女人來到牀前將董嘉抱起,她身上浮現出的藍光連同董嘉也包裹起來,漸漸地黑衣女人和董嘉都化作了白霧消失在佈滿霧氣的小屋子裡。
就在董嘉被黑衣女子帶着消失在屋子裡不久,羽田才進來尋她,哪裡能找得到呢?
找不到董嘉,羽田着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可這一邊,黑衣女人帶着董嘉來到了河底的藍色大殿,她將董嘉小心的放在大殿一側的躺椅上。
此時的董嘉正在重複着以往的噩夢,董嘉化作一尊水晶站在一塊巨大的水晶地面上,水晶下面五彩流光似洪水般涌動着,衝着董嘉的腳底而來。五彩流光給她帶來了痛徹靈魂的劇痛,這劇痛也如
潮水般一浪高過一浪,董嘉疼的死去活來,終於有一流光穿過了水晶刺進董嘉的小腿,頓時水晶的小腿龜裂開一條條縫隙,殷紅的鮮血順着這些縫隙汩汩而出。
平躺在躺椅上的董嘉沒有醒來,可腿上的鮮血浸透了內衣染紅了躺椅上的藍色座墊。
“居然到了夢入現實的可怕境地了,如果再發現的晚一點,這個小女孩的性命可就危險了。”看到藍色坐墊上的鮮血,黑衣女人伸出一隻手輕按在董嘉滿是汗水的額頭上,然後也緩緩地閉上眼睛,“孩子讓我來幫你一把吧。”
就在董嘉被折磨的死去活來之際,一個身着黑色羣袍的年輕女人緩緩向她走來。
“你就是噩夢的化身嗎?”董嘉有氣無力的問道,“請給我來個痛快點的吧。如果死在夢裡就可以得到解脫的話那麼就快快讓我撕掉吧。”
黑衣女子沒聽到似得,擡起手臂,從她白皙的手上發出縷縷藍黑色的幽光向董嘉流淌着鮮血的小腿而來。
看着黑衣女人開始攻擊自己,董嘉緊閉上了眼睛。然而藍黑色幽光沒有傷害她,幽光過處縫隙彌合,那恐怖的疼痛感也隨之消失,她是在修復着小腿上那些流淌鮮血的縫隙。
“你是誰?你不是噩夢,爲什麼闖進我的夢境裡救我?”疼痛消失董嘉心裡卻突然涌出來很多的問題。
“我叫秋風,號幽月,是守衛這鎖晶洞的七大道人之一。”黑衣女人看着董嘉道,“你是我的輪迴真身。”
“輪迴真身?那是什麼?”
“普通人死後靈魂會陷入輪迴,多數修者死後也是如此。陷入輪迴的靈魂會轉世投胎,以另一個身份出現,而你就是我轉世投胎的另一個身份。”
“修者?就是會法術的人嗎?”
“可以這麼理解。”
“你的靈魂陷入了輪迴,那你現在是個沒有靈魂的人?沒有靈魂人還能活嗎?”
“我的身體在八千年前的一場戰爭中毀掉了,我的師傅葉飛以無上神通將我的靈魂封在了幽冥神水裡,從此我獲得了此生中的第二具身體。而我的這具身體分成了兩部分,絕大部分用來封印異界的入口,而剩下的這一部分卻用來鎮守鎖晶大陣的第一關鏡像陣。隨着時間的推移守衛封印的那具分身在慢慢的毀掉,在你出生之前已經完全毀滅了,靈魂也隨之陷入了輪迴。”
“哦,原來是這樣,那麼你認識自己的靈魂嗎?”
“不認識。”
“既然不認識,那你怎麼知道我就是你的輪迴轉世呢?”
“因爲你做的這個夢。你的這個夢境和封印裡的情景一模一樣。而且你中了夢毒。”
“夢毒?夢也會有毒?”
“我們的夢是不會有毒的,但是異靈族的夢卻可以有毒。而且夢毒會附在靈魂上,就算是輪迴的力量也不能將之洗刷乾淨。而你就是這個夢毒的無辜受害者。都怪我害你受苦。”
“你是因封印異界而染上夢毒的,異界是不是有一些不好的東西,而這封印是爲了保護人類?”
“是的。”
“那我不會怪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