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末日聖歌(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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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佈滿了黑壓壓的雲,彷彿隨時都會下雨。
養豬場門口,一個孩子在一張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寒。這張紙上還有還有十幾個名字,但這只是代號,並不是真名,“小寒”也不例外。
這個養豬場是這夥人的“秘密據點。”
他們當中,除了這個剛簽名的孩子外,其他人都是壯漢,這個孩子說不上強壯,但一看就幹不得苦力活;這夥人身上都帶着“傢伙,”從民用工具鐵鏟、鐵鋤、乾草叉到專用道具洛陽鏟和金剛傘等,一應俱全。
通俗來說,他們是夥盜墓賊,而且是一羣等級分工等十分嚴格的盜墓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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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開始打起閃電,這夥人走進養豬場,走到一間不足十平米的小屋裡。
一盞老式的燈泡發出忽明忽暗的黃光,盜墓賊們開始商討這次的計劃。
“孩子,下面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一個長得很和善的中年人對孩子說,“這個墓是我們村裡的人自己發現的,至今知道這個墓的人不超過五十個,你也一定要保守住秘密,千萬千萬不可向外說,等我們找到了寶貝,全都平分;要是讓外人知道了,那媒體什麼的一來,我們不光弄不到寶貝,還都得進牢裡待幾年啊!”
孩子很認真地點點頭,“放心吧,感謝你們相信我這個外來人,我是不會拖大家後退的!”
一個年齡比較大的老人笑着看了看這孩子說:“娃娃啊,還真別說,你長得跟我外孫子像極了!這世界上咋又這麼一樣的人呢……”
孩子乖巧地笑了笑。
“好了,今天有大暴雨,外面的人少,我們更容易隱蔽,大家行動吧!”
他們走向養豬場的傳達室,從一張牀底下拿出了十幾個火把,每人一根。
“孩子,裡面說不定有什麼,你一定要跟緊我們,保護好自己啊!”一個人摸着小寒的頭說。
“嗯嗯,我會的!”孩子點點頭。
他們走了不到十分鐘,便到了一片農田裡,這片農田看起來很平常,一眼看上去根本沒有什麼墓。
幾個人仔細地在地上摸索起來。
“聽咱村裡幾個有文化的說啊,看這個墓的規模,就算不是皇帝墓,也得是個一品二品大官的墓,裡面的寶貝,個個都價值連城,像咱這種農民,有上一件這一輩子就不愁了!”那個年紀稍大一點的老爺爺跟小寒講述着這個所謂的“帝王墓。”
“過來幾個人幫幫忙!”一個青年大喊。
幾個人小跑過去,他們把手埋進土裡,使着勁往上一擡,將一塊很大的方形石板擡起,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塊石板上面堆了起碼有半米厚的土,土上還種着莊稼,一般情況下就算趴在地上看也根本發現不了這塊石板。
“小心小心!”一個人衝着擡石板的人大喊。
“這個位置是一條地下河,村裡的人祖祖輩輩靠這條地下河灌溉莊稼,直到前不久有一個你的長輩發現了這個洞穴,才發現這個洞穴和地下河正是皇帝陵的一個入口,我們才把這個洞穴隱藏了起來。”一個叔叔輩的男人對着小寒說。
小寒還在納悶,按理說這應該是由地殼運動引起的裂縫,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區……
石板被掀開,露出了裡面的洞穴。
“我們幾個先下去,後面的準備好,留兩個人在地面上盯梢。”幾個人綁好安全帶,將腿探了下去。
進入洞穴後就會發現,這個洞穴下方是個很深的地下裂縫,裂縫呈“八”字狀向下延伸,地面處最窄,越往下越寬,而且裂縫兩壁上突出來的石頭都很有規律,像攀巖一樣,彎着腰小心點很容易就能在兩壁上移動。
隨着深度的增加,裂縫內的光線也越來越暗,他們有的點燃了火把,有的打開了手電筒,繼續在裂縫壁上向下移動。
突然,一個人影從上方落了下來,人影像只鷹一樣張開雙臂,完美地利用了每一塊能減輕衝擊力的石頭;最終,他穩穩的落在了裂縫底部。
人們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個叫“小寒”的孩子,所有光線都聚集到他身上。
小寒揉了揉頓痛了的腳,一臉歉意,“不好意思呀,有點怕,打滑了……”
裂縫底部,是一條小溪,小溪一直延伸向前方,雖然這個裂縫只有幾十米深,但它的長度沒有人知道,他們只是聽說裂縫盡頭是個皇帝陵。
“孩子,快到上面來,水越往前越深了!”一箇中年人將手電筒對準小寒,確實,一開始小溪的深度連腳面都沒不過,現在已經沒過了小寒的膝蓋。
他們就這樣在裂縫的兩壁上一寸一寸地向前移動,小寒擡頭看了看頭頂上,大約離地面三十多米,而且還可以看到灰色的天空。
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暴雨如約而至,地面上負責“盯梢”的人都穿上了雨衣。
漸漸地,這條裂縫越來越寬,變成了一個地下峽谷,峽谷底部的小溪已經變成了地下暗河,他們有人把手電筒照向暗河河面,卻發現這條暗河深不見底,彷彿隨時都會冒出一個恐怖的怪物來。
峽谷的走向是由西向東的,而且走到這裡他們發現峽谷已經從“八”字形變成了垂直地面的形狀,擡頭就可以看到天空,但他們都意識到了這個詭異的現象,他們越往前走,兩壁上的石頭就越有規律,按理說這種地形的難度應不亞於豎直攀巖,而他們現在卻像玩兒童攀爬一樣輕鬆,好像都是人工設計好了的。
“大家都小心點,下面的暗河應該很深了。”一個人的聲音在峽谷裡迴盪。
小寒擡頭看了看天,停下了腳步,“奇怪,我們都走了這麼遠了,怎麼還能看到天?這條裂縫的地面部分不就不到一百米嗎?”
他這一說,所有人都看向頭頂,一眼就看到了灰色的天空,雨滴從上面落下,像一道水幕,流入地下暗河。
“別管這麼多了,越多疑就越嚇人,咱們這麼多大老爺們,還能被它嚇着不成!大家都跟進點!”一個人說。
走着走着,峽谷的兩壁就開始向中間回合,峽谷內變得越來越窄,看來是到了盡頭。
“看!前面有一扇門!”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年輕人用強光手電照向前方,果然,峽谷兩壁的交匯處有一個石頭門。
這夥人都湊到了石門前,卻沒人敢進去,因爲這個門彷彿通往地獄,無論他們用火把還是手電往裡照,門裡都是漆黑一片,好像裡面是個黑洞。
一個青年把火把伸了進去,但依舊照不亮裡面,而他的火把拿回來時,火焰已經熄滅,而且無論怎樣也無法重新點燃。
“進還是不進,再這樣下去火把都快讓雨給澆滅了。”一個青年說。
他們頭頂上的雨越來越大,好像是有人從上面往下潑水一樣,火把的火焰也在雨中飄忽不定,隨時都會熄滅。
小寒往裡扔了塊石頭,但門裡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他們你看我、我看你,想等某個英雄向前一探。
“我來吧。”小寒說着,從人羣中擠出,走向石門。
“這!”一個大爺慌了神,“注意安全啊孩子!”
“我們這幫大老爺們還不如個孩子有膽量?我跟着他!”那個年齡稍大一點的老大爺說完,也跟了進去。
兩個人影就這樣沒入門裡的黑暗,再也沒了動靜……
小寒和那個老大爺四周漆黑一片,像是走在黑洞裡;他倆以對方爲參照物向前走着,眨眼間,小寒眼前就出現了一個不小的房間,他回頭看,卻發現身後是一堵牆,他剛剛是從牆裡走出來的!
那個大爺也從牆裡走出,他回頭看了看那面牆,又被前面的景象嚇了一跳。
只見房間對面便是那條地下暗河,河面上飄着十幾個被水泡得發黴了的木箱,而且暗河的水位很高,與房間的地面僅相差不足十釐米,這個房間三面都是封閉的,只要從牆裡走出來就再也回不去了。
這個房間的牆上刻滿了未知的符號和圖形,小寒站在房間邊緣,找了半天也沒摸索到什麼機關。
大爺趴在暗河邊上,用手電筒照向地下暗河,光線在河水中映出一道光路,卻依然照不到河底,這條暗河彷彿是個無底洞。
“我的娘啊……”大爺望着暗河上的箱子,不知不覺全身哆嗦起來,“這些箱子,根本載不動人啊……”
大爺爬起來,對着那堵牆又捶又打:“外面的千萬別進來!這是個死衚衕!”
找了一會,小寒也沒了辦法,無助地坐在牆角里。
突然,牆壁裡深處一個胳膊,大爺想把這人的胳膊再塞回去,可這面牆好像有魔法一樣,凡是已經過來了的東西,絕不可能再回去。
此時,牆的另一面,一個青年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我的胳膊!回不來了!回不來了!那邊有東西在我胳膊上爬!”
喊着,一股騷臭味從他褲腿中冒出。
“叔叔爺爺求求你們救救我!救救我!”那青年沒完沒了地叫着。
“我的胳膊也拔不出來了,但我可以再往裡伸。”一個大叔說着,整個人走了進去。
小寒和大爺看着從牆裡伸出來的一條條手臂和腿,心裡一陣發怵,突然又從牆裡走出來個人。
大爺趕忙過去勸說讓他們別進來,可那名剛進來的大叔則表示從牆裡聽不到任何聲音。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從牆裡走出,他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驚嚇,精神狀況很是糟糕。
“我的天啊……”後面進來的人都被這景象驚呆了,只見暗河兩壁上的牆面都刻滿了位置符號,而且牆上都插着火把,火把都亮着,一直延伸向遠方的黑暗。
跟小寒一起進來的那名大爺嗅了嗅鼻子,“怎麼有股臭味?”
他們都看向剛纔那個嚇得大小便失禁的青年。
青年臉紅脖子粗地低下頭,脫下褲子跑向暗河,“我……我去洗洗……”
青年剛把褲子放進水裡,一直坐在牆腳裡默不作聲的小寒突然站起來,“別碰河水!”
他的吼聲在暗河河面上迴盪,那青年嚇得癱倒在地上,像死人一樣。
下一秒,一股陰風從河面盡頭吹來,將暗河兩邊牆壁上的火把盡數吹滅,暗河上瞬間黑了下來,河面上的木箱也被吹得四處亂飄。
黑洞洞的房間裡被十幾個急促的心跳聲充斥,小寒從一個人手裡拿過手電,走到暗河邊上,照向河裡。
“看。”小寒指着河裡,所有人都湊了過來。
只見手電筒發出的光呈圓錐狀照向河裡,暗河深處隱約有個東西在遊動,由於河水太渾濁再加上暗河太深,他們看不清那是什麼,只是覺得那東西很長,像條龍。
“趕緊關了手電別驚着它!”一個大爺趕忙從小寒手裡奪過手電。
小寒又找了個角落坐下,其他人也沒了辦法,他們當初要挖寶的信心早已化爲烏有。
“大家都上木箱過河吧,這次我最後。”小寒說。
其他人又陷入迷茫狀態,的確,現在不是往前走,就是死亡。
“你怎麼不先走,你沒看到下面有條龍麼!”一個青年衝他大喊。
“這根本不是皇帝墓!這是神墓!我們冒犯了神,都得死在這!”一個大爺帶着哭腔說。
人羣又陷入沉默。
“唉……”人羣中響起一聲嘆息,“走吧。”
說完,一個壯漢將手裡的洛陽鏟背到身後,準備跳向第一個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