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吃驚，下意識擡頭看翟南。
翟南的臉色已經慘白。
他緊緊捏着手裡的幾頁文檔，眼睛盯着“不合格”那三個字，嘴脣發顫。
如果他的作業做錯了，或是做的不好，廖麗琴大可以給他低分，這樣他下次作業可以拿高一點的分數，來維持平均成績。
可是廖麗琴直接給了他一個不合格！
意味着這次作業沒有成績！
好比高考計算總分時，翟南直接比別人少了一科分數。
慕紫覺得廖麗琴這事做得太過分了。
不過也確實符合她一貫嚴苛的風格：一旦被廖麗琴抓到錯，就別想好過。
“等下課了去問問老師吧。”慕紫低聲對翟南說，“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也許能讓她幫你補個分數。”
話雖是這麼說，但慕紫覺得廖麗琴願意給分的可能性不大，只是事關期末成績，無論如何也該去爭取爭取。
翟南看着自己的作業，茫然的點了下頭。
等到下課，學生們陸續離開教室，廖麗琴也收拾東西準備走。
翟南拿起自己的作業，鼓起勇氣上前，謙遜而小心的問道：“廖老師……我的作業，哪裡做得不對嗎？”
廖麗琴擡了下眼眸，餘光瞟向翟南身後的慕紫，而後落到翟南身上。
“你自己的作業，自己心裡沒數？”廖麗琴言語刻薄，神情冷漠，“我要求你們按照我給出的案例編寫刑事辯護詞，你寫的都是什麼東西？！”
翟南的臉色更白。
廖麗琴毫不留情面，“全班只有你不合格，翟南，你該回去好好反省一下！第一學期纔剛開始，照這樣下去，你準備怎麼畢業？！”
說罷，掃了眼他身後的慕紫，冷冷說道：“不要以爲巴結上了某些人，就能安枕無憂，沒有背景沒有金錢，就應該更專心於學業！心思全放在接貴攀高上，將來你只會後悔莫及！”
廖麗琴的聲音不小，教室裡未走的學生不由得看過來，好奇的打量。
翟南的臉色由白變紅，站在原地任她訓斥，難堪極了。
慕紫也感到難堪。
她和翟南明明只是普通的同學關係，到廖麗琴嘴裡卻成了接貴攀高、阿諛奉承！
廖麗琴轉身走了。
“對不起……”翟南漲紅着臉，嚮慕紫道歉，“我連累你了……”
“不關你的事。”慕紫回道。
她懷疑廖麗琴是故意遷怒，好像恨屋及烏，看她不順眼，於是連帶着，看和她關係較近的翟南也不順眼。
這次的作業，廖麗琴給慕紫的分數還算合理，慕紫因此對廖麗琴有些改觀，可是現在又憋了一肚子火氣。
“你的作業給我看看。”慕紫對翟南說。
翟南愣了愣，隨即遞給她。
這次作業內容很簡單，老師給出一個案例，然後學生按照案例中的證詞、證據編寫刑事辯護詞。
編寫書面材料是每個法務工作者的基本功，不但要會寫辯護詞，以後還會接觸到民事和刑事訴狀、判決書等等。
慕紫一目十行快速看完，眉頭蹙起。
她終於知道廖麗琴爲什麼給翟南不及格了。
這份辯護詞，滿篇洋洋灑灑全是“詞”，唯獨沒有“辯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