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慕紫特意和司徒衍通過電話。
司徒衍態度輕鬆,在他看來這是舊事重演,某些人每隔幾年就會瞅準時機蠢蠢欲動,意圖通過相關法案鞏固自己的位置。
政治這東西微妙而複雜,慕紫不太想沾,下意識裡,有些想婉拒付楚君。
不是害怕,純粹嫌麻煩。
她還是比較喜歡單純點的東西,爲了一個目的,心無旁騖的去努力,而非去權衡各方面的因素,弄得自己束手束腳。
司徒衍聽出慕紫有退縮之意,在電話裡勸她:“你把它想複雜了,它確實可以很複雜,你把它想簡單些,它也真的很簡單,這要看你對禁止墮胎法案的態度。”
慕紫說:“我反對墮胎,但是……我覺得如果將禁止墮胎作爲法律去施行,造成的後果只會更糟。”
“那就照你的意願去做。”司徒衍道,“這只是一樁離婚案。”
慕紫心想:那就把它當普通離婚案處理咯?
她沉默的時候,司徒衍又說:“總統的女兒接案子,用不着瞻前顧後,就算搞砸了,還有我呢。”
慕紫失笑。
司徒衍這態度,還真有點像慕容承,恨不得把女兒徹底寵壞的架勢。
不過也能理解,他年輕時做錯事,總有司徒家族一羣長輩爲他善後,可是慕紫做事太穩當了,除了在網絡上有幾次輿論危機,還真沒有他這個爸爸的用武之地,寂寞如雪啊。
慕紫這邊做下決定,第二天就通知了付楚君。
付楚君做事爽利,立即和慕紫約了時間見面,帶上負責案子的幾位律師,案件相關材料也發了一份電子版給慕紫。
材料不算太多,畢竟只是個離婚案,不像刑事案件涉及大量證據證詞。
不過,關於那位叫梅芙的女律師的資料,非常非常詳細,可以看得出付楚君將此人視爲頭號敵人。
慕紫見履歷上說對方曾在法國一家律所實習,她的思緒不禁飄遠。
會是巧合嗎?
梅芙這個外國名,不算大衆,也不算少見……而且,也在法國呆過。
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慕容承這人沒心沒肺,又格外變態,正常情況下,根本沒有女人敢招惹他,就算哪個女人被他的美色迷惑,只要接觸他幾分鐘,一定會被嚇退!
除了一個霍琳,慕容承身邊乾淨極了,慕紫從來不用擔心被人撬牆角。
可是突然從他嘴裡聽說一個追求者……
一定印象深刻吧?否則不至於記到現在。
慕紫心裡酸溜溜的想:以他的性格,不上心的話,根本不會記住名字。
到底會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呢?
這個疑問,很快解開了。
——審前會議時,慕紫作爲被告律師,和對方在法庭上見面了。
也許是提前做了太多假想,把對方想象得太過美貌驚豔,見到真人後,反倒有種不真實感。
Maeve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律師,身上具有職場女性從容堅定的特質,同時又有着法國女郎的優雅氣質。
她的妝容很淡,髮型和衣着都很自然簡約,比起尋常出入法院的女性,她更加怡然放鬆,笑容也是柔和的,會讓人誤以爲這是一位沒有攻擊性的恬淡女子。
然而當她開口,舒緩的語氣也無法掩蓋凌厲的攻勢——
“我們無法達成和解的焦點在於,對方一直在強調生育自由權,卻完全無視丈夫應有的生育權,法官大人,這不是對女性權益的保護,這是對基本人權的踐踏,和對無辜生命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