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了線索,慕紫不應該提到黑玫瑰的案子,也沒必要這個時候突然打來電話。
慕紫猶疑着,把辛藍的事情簡單跟於楊提了提。
“我手頭這個案子,當事人叫辛藍,她在十年前加入了一個聊天羣,羣裡面每個人都有和黑玫瑰相關的紋身或飾物,辛藍的左臂上就有一個黑玫瑰的紋身。”
慕紫的話音停頓片刻,接着說道:“我不確定這是不是線索,但是不查一下的話,總有些不放心……”
於楊的腦中捋過一條條信息,說道:“好,我會着手安排人去查一查。”
“最好要快,因爲辛藍近期準備出國,線索隨時會斷。”
“嗯。”於楊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於楊重新發動車子,握着方向盤的動作微微一滯。
他蹙起眉,心中有些狐疑,黑玫瑰的第一個受害者手臂上有紋身,可是這條信息並沒有向外界透露,慕紫是怎麼知道的?
末了又想,慕紫如今和許多檢察官關係熟絡,有自己的信息渠道也說不定……
手機鈴再次響起,這次是另一件案子的控辯交易有了回覆,於楊的思緒回到紛繁的工作上,沒有深究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返回辦公室後,處理了一些案件的程序資料,忙得差不多了,於楊調出黑玫瑰案的卷宗查看。
同事路過他的辦公桌,瞥眼瞧見,不禁問:“又在查這個案子啊?”
陳年的懸案,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清查一次,有線索的重新分配任務開啓調查,沒線索的則繼續往下積壓。
“以前是因爲接連死了四個,才定性爲連環殺人案,可後來查出來有兩件案子都是模仿者乾的,你說這案子還能算連環殺人案嗎?”同事翻了翻那些資料,隨意發着牢騷,“除了飄着玫瑰花瓣的浴缸,現場乾淨得連犄角旮旯都一塵不染,指紋、毛髮、皮膚組織全部沒有,這讓人怎麼往下查……”
於楊舉了舉手裡的照片:“我看看紋身,之前沒查過。”
“噢,第一個死者身上的紋身啊。”同事湊近些看,“有關聯性嗎?第二個受害者身上並沒有發現紋身啊。”
正是因爲沒有明顯的關聯性,所以當初紋身被視爲一種巧合。
街上經常看見有人紋個龍頭,紋個老虎,或者骷髏頭,玫瑰花的圖案更是相當常見。
於楊思索片刻,翻找第二個遇害者的照片。
如果慕紫所說是正確的,這些人全來自於同一個聊天羣,那麼第二個遇害者就算身上沒有紋身,也應該有黑玫瑰款式的首飾。
於楊查資料時,同事還沒有走,問他:“快週末了,手頭還有幾件案子?週六日去打球怎麼樣?”
“不了,還有三件案子……”於楊頓了頓,說道,“應該是四件,一件意外傷人案剛達成控辯交易,一件盜竊案下週開庭,一件販毒案,還有一件是今天剛派到手裡的,17歲的女孩墮胎致死。”
同事聽了,搖頭苦笑:“這都是什麼事啊……”
他們這樣的職業,接觸的幾乎全是社會最灰暗、最負面的部分,若能將歹徒繩之以法,當然會感到意氣風發的暢快,但若是某個案子久攻不下,持續積蓄的壓力當真是難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