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顧涼和她的交情,畢竟是少年時期的玩伴,答應下來無可厚非。
但是按照顧涼的性格,除非是自己心中屬意的女人,否則不會做出任何可能造成兩人暖昧的言行。
他正想委婉拒絕,姜瓷忽然說:“顧先生,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顧涼有些意外的揚眉,見姜瓷已經起身,便也站起身,跟姜瓷走出門外。
“答應她。”姜瓷說。
顧涼挑着眉,扭頭望了一眼屋子裡,而後再次看向姜瓷:“理由?”
“我剛纔說,莫桑是重大嫌疑人,其實不完全對。”姜瓷低聲說道,“陸憶彤同樣有重大嫌疑,雖然她遭到了襲擊,可是嫌疑並不能因此完全消除,你留下來,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顧涼一向高高在上,很少有人對他發號施令,更不曾配合公幹人員參與類似的行動。
他說道:“你既然懷疑他,爲什麼不直接帶回去審審?”
姜瓷笑了起來,淺淡,有點無奈,“說實話,我們查這個案子,已經有段時間了,但是毫無線索。莫桑是我們國家非常重視的專業人才,除非證據確鑿,否則任何可能影響他個人名譽的偵查行爲,都是不被允許的,包括提審莫桑的太太……現在陸憶彤是唯一的突破口,所以,我只能煩請顧爺,幫個忙吧?”
顧涼皺起眉頭,“失蹤了那麼多人,都是經由這對夫妻聘用,難道不算證據確鑿?”
“那只是陸憶彤的一面之詞,她本身就是嫌疑犯,僅靠她的供詞,沒辦法申請拘捕令。”姜瓷嘆了口氣,“這棟房子的裡裡外外,連莫桑本人的腳印都沒幾隻,也沒有血跡或者屍體,我們的調查很被動。”
姜瓷看向顧涼,再次正色說道:“現在的死亡人數是3人,失蹤人口是37人,預估人數遠遠在此之上,難道你不好奇,這些消失的人都去哪了嗎?”
顧涼思索片刻,點了下頭,“好,我留下來,看看她是真害怕,還是在玩花招。”
顧涼住下,棠棠自然也要住下。
姜瓷回去彙報工作,順便部署接下來的行動,走之前她留下了三名個頭和相貌都算普通的警員,兩男一女,稍作喬裝後成了陸憶彤家裡的傭人與廚子。
白天,陸憶彤不敢獨處,一直呆在客廳裡,和那幾名便衣警員在一起。
晚上,陸憶彤不敢回屋睡覺,害怕莫桑會半夜突然回來,最後歇在顧涼與棠棠的房間隔壁。
無論她今天說的話是真是假,至少她表現出的驚恐與害怕,應該是真的。
……
山上的夜晚,安靜得不可思議,連鳥叫聲也鮮少聽見。
顧涼半夜醒來,聽見隔壁房門吱呀打開,似乎有什麼人走出去了。
——陸憶彤明明怕得要死,爲什麼大半夜離開房間?
他垂眸看了眼懷裡熟睡的棠棠,輕輕挪開臂彎,下牀出門,準備去看一看……
陸憶彤一路下樓,去了餐廳。
顧涼遠遠跟在後面,正狐疑她半夜起來做什麼,便看見她從架子上拿了一瓶酒,倒進漂亮的玻璃杯裡,然後大口大口喝下去。
……想要借酒壯膽麼?
靜靜看了一會兒,陸憶彤已經兩三杯下肚。
顧涼沒有發現可疑處,轉身準備回房。
這時,陸憶彤喊了他的名字:“顧涼。”
顧涼站在原地,靜靜望着那個女人,她的眉眼在夜色中朦朧而迷離,酒精使她此刻看起來多了幾分媚態。
她款款走近,雪藕般的柔軟玉臂搭在他肩上,“陪陪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