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牛的本事可以媲美妖王,踩在水面上比陸地上還要平穩,而且善於操縱風雷,速度極快。以這個速度,完全可以日行三千里。
霸山祭酒將秦牧與靈毓秀選擇的經卷粗略看了一遍,捏着秦牧交上來的經卷有些頭疼。靈毓秀選擇的經卷是劍法神通,再不然便是法術。秦牧交上來的除了落日劍法還算正常,但另外兩篇着實把他難住了。
這兩篇一篇叫做牽魂引,一篇叫做調鬼遣神符字令。
任何劍法神通和法術,都有着其基本的技巧可循,所謂觸類旁通,舉一反三,憑霸山祭酒深厚無比的底蘊,都可以指點他們。
惟獨秦牧選擇的這兩冊經卷,都是冷門中的冷門,尋常時期霸山祭酒即便是進入天錄樓,見到這種冷門的法術向來都是看一眼便放在一邊,根本不去理會。要他講解,真是強人所難。
牽魂引和調鬼遣神符字令在他這個境界的存在看來,法術的威力不夠強,也沒有什麼讓人眼前一亮的地方,實在不知秦牧選擇這兩門法術的用意在哪裡。
霸山祭酒坐在牛背上,將兩冊經卷丟給秦牧,讓他自己研讀,然後爲靈毓秀講解她從天錄樓中帶出的經卷。
靈毓秀是皇家子弟,因此可以進入天錄樓第二層,這次她從樓中帶出的是道門的一卷高深道法,叫做青霄雷引。
單單這個名字,便要比秦牧尋到的牽魂引和調鬼遣神符字令正統了許多倍。
道家正統雷法,自然是名不虛傳,霸山祭酒講起來也是頭頭是道,許多難以理解之處,經過他的點撥,靈毓秀便豁然貫通。
秦牧也聽得入神,突然想到青霄雷引倒可以與雷音八式相互參照,或許可以收穫意想不到的威力。
他的思維散發開來,霸山祭酒後面講的是什麼他便沒有聽清,只沉寂在自己的推算之中。
靈毓秀又向霸山祭酒請教了幾個不解之處,然後立刻着手試驗,一串法決打出,突然間晴空霹靂,咔嚓一聲打在江面上,炸翻了幾條丈長江魚!
靈毓秀又驚又喜,很是滿意。
霸山祭酒搖了搖頭,道:“公主,你的底子太差,基本功沒有練好。青霄雷引的威力不單是這樣。”
他自封神藏,只保留靈胎和五曜兩大神藏,與靈毓秀一樣的境界,然後催動青霄雷引的法決,十指中指相捏,彷彿穿針引線,面前有着無形的針線一般。
江面上頓時電閃雷鳴,一道道霹靂轟隆隆劈落,指哪兒打哪兒,凌厲非常,頃刻間便是數十道雷霆落下!
江面翻白,到處都是被炸翻的大魚。
靈毓秀對霸山祭酒徹底心服口服,霸山祭酒顯然也是頭一次修煉這青霄雷引,但一出手便老辣至極,不得不令人驚歎。
霸山祭酒笑道:“你們皇室的功法,九龍帝王功,剛猛霸道,倘若你的根基足夠牢靠,施展青霄雷引,威力只會比我更強。七公主,這些日子我不教你其他功法,只幫你打牢根基。”
靈毓秀連忙稱是。
霸山祭酒本身便是教主級的存在,見聞廣博,再加上經歷了延康國師的變法,這些年又在太學院這種聖地參悟各大教派教門和世家的功法神通,其底蘊之深,已經是延康國的絕頂級的高手。
青牛一路向邊關而去,途中霸山祭酒給衆人傳道講法,將他們從天錄樓中帶出的經卷講了一遍。過了兩三日,總算來到慶門關附近。
慶門關是延康國與蠻狄國的交界處,也是大墟與蠻狄國的交界處。
在這裡,慶門關與蠻狄國的邊關之間隔着百餘里地,然而在這百餘里地的中央,卻有一道長達十多裡的山林,這片山林是從大墟中延伸出來,是大墟的地界,每當到了夜晚,黑暗侵襲而來,將兩座雄關隔開。
大墟,成爲蠻狄國與延康國之間的天然屏障,雙方大軍想要偷襲對方都不能趁着夜色,只能白天攻打對方,因此戰局僵持不下。
兩邊的將士形象的稱這片大墟土地叫做鴨舌頭。
秦牧等人進入慶門關,霸山祭酒交給邊防通關帖子,那位將士點對人數,突然看到秦牧,不由微微一怔,連忙往城裡跑。
衆人不解其意,霸山祭酒納悶道:“你犯事了?”
青牛幸災樂禍道:“何止犯事?老爺,你忘記了,你這位師弟是大墟的棄民,邊關將士得到神諭,要擊殺膽敢進入延康的棄民。我估計你這位師弟要被殺頭,或者被賣做奴隸了。”
霸山祭酒微微皺眉,過了片刻,城中傳來嘩啦嘩啦的甲冑碰撞聲,只聽一個渾厚的聲音道:“神醫,秦神醫在哪裡?”
一衆百十位將士擁着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將軍從邊關中走出,向衆人打量,道:“哪位是秦神醫?”
秦牧笑道:“秦某在此。不敢稱神醫。這位將軍……”
嘩啦——
他身前,那些將士紛紛拜倒,那老將軍也單膝觸地,雙手抱拳高舉在頭頂,道:“秦神醫贈藥,救我邊關無數將士性命,邊某奉命鎮守邊關不曾到京城感謝秦神醫,不曾想秦神醫親自前來,請受邊某與衆將士一拜!”
秦牧連忙擡手,道:“將軍起來。我的純陽煉蟲丹是否有效?”
那位邊將軍起身,白髮晃動,點頭道:“有效,蠻狄國的大巫再做法,便傷不到我軍中將士。神醫的恩德,我慶門關上下,無不感激涕零!”
“嚴重了,舉手之勞。”
秦牧笑道:“邊將軍,這位是我太學院的霸山祭酒,這位是七公主。”
邊振雲笑道:“素聞霸山祭酒之名,而今一見果然不凡。至於七公主……”
他面色微沉,冷笑道:“公主來我這窮鄉僻壤作甚?若是有個閃失,誰來擔當?”
霸山祭酒笑道:“是我要帶他們來歷練的,邊將軍行個方便。”
邊振雲面色稍稍緩和,勉爲其難道:“看在神醫的面子上,給你們行個方便罷。祭酒這次是要在我慶門關歷練?”
霸山祭酒搖頭:“蠻狄國。”
邊振雲嚇了一跳,失聲道:“你們要進入蠻狄國?不要命了嗎?兩國交戰,你們現在闖過去,肯定要你們的命!況且你還帶着公主,倘若出點事,夠你太學院滿門抄斬了!”
霸山祭酒笑道:“有我在,不會出問題。我在蠻狄國也有自己的耳目。”
邊振雲冷笑道:“我關心什麼?這是你們太學院的事情,即便出了事也是由你們太學院擔着。秦神醫,請入關。”
靈毓秀心頭惴惴,霸山祭酒曾經對他們說,這次是去塞外歷練,她本以爲只是去邊關,卻沒想到霸山祭酒竟然要去蠻狄國!
不過,她也是素來膽大妄爲,曾經跟着秦飛月深入大墟,現在聽說要去蠻狄國,心頭有些惴惴,但更多的還是興奮。
夜晚,將軍府中大擺筵席,邊振雲率領衆將士請秦牧赴宴,霸山祭酒等人也被請了去,不過都是陪襯。
第二日清晨,邊振雲送他們出關,奉上一盤金錠,道:“蠻狄國不認大豐幣,只認金子,神醫帶着當成盤纏。”
秦牧謝過。
衆人登上牛背,青牛向關外走去。
他們穿過大墟的鴨舌頭地區,來到塞外,遠遠便見煙塵四起,煙塵之中幾隻腦袋上長着根根骨刺的怪獸奔騰而來,怪獸背上坐着一位位身材高大魁梧的異族將士,高聲呼喝:“噫嗍——”
霸山祭酒擡腳,踩在青牛巨大的腦袋上,兩腳站在青牛兩隻角上,猛地拉開貂裘大氅。
那衝來的異族將士見到他胸口的紋身,連忙喝止胯下的異獸,停了下來,坐在獸背施禮,然後調轉獸頭,呼嘯而去。
霸山祭酒合上衣裳,從牛頭上下來,秦牧和靈毓秀都有些不解,不知爲何這些蠻族看到他便會施禮。
待來到蠻狄國的邊關,這裡也有一座高大的城池,關防甚是嚴密。霸山祭酒帶着衆人來到關下,城門開啓,許多蠻族將士隊列兩旁,畢恭畢敬的將他們迎入關內。
兩人心中更是不解。
這時,鎮守蠻狄國邊關的一位將軍走來,哈哈笑道:“天下無雙的武可汗,我草原上的王,好久不見你了。自從閣下做了延康國的官,武可汗的名聲已經臭不可聞了!”
霸山祭酒哈哈笑道:“我本身便不是草原的人,只不過在草原上打敗了你們的武士,被你們尊爲武可汗而已。”
“武可汗?”
秦牧等人面面相覷,狐靈兒納悶道:“祭酒,你胸口紋的是什麼?爲何他們見到你反而要向你施禮?”
霸山祭酒掀開胸口,笑道:“你們看。”
秦牧看去,只見他胸口繡着一個長滿骨刺的古怪頭顱。
“這是蠻狄國可汗的刺青,是經過蠻狄國聖地巫尊的賜福的,不是每個人都有。”
霸山祭酒合上衣裳,道:“我本來便是蠻狄國的可汗。當年我隨着恩師四處遊歷,來到蠻狄國,聽聞蠻狄國尚武,所以與草原上的強者對決,百戰無一敗,因此被尊爲武可汗。武可汗在延康國的意思便是武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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