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喧囂,導致大家天快亮了才各自回營休息,第二天將近正午的時候,幾位主將先後起牀。
艾爾莎的第一項任務就是去薩鷗所在的營帳爲其療傷。一進門,只有薩鷗獨自躺在牀上,卻沒見米蘇的蹤影。
艾爾莎並沒有多想,繼續釋放治癒魔法爲薩鷗療傷,過了好一會兒,治療已經結束,卻還是不見米蘇回來,女人的直覺告訴艾爾莎,事情並不簡單。
出門詢問左右守衛,“有沒有見到米蘇?”
“回稟艾爾莎小姐,米蘇小姐一早就出門了,一直沒見回來。”
“快,去叫米羅會長。”
“是!”
很快,米羅進了營帳,看到艾爾莎一臉焦急的樣子,還以爲薩鷗傷勢惡化,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薩鷗。。。”
“薩鷗沒事,只是還沒醒,米蘇不見了,她有沒有找過你?”
“我讓她昨晚留下來照顧薩鷗,怎麼?你沒見到她?”
“我今天早上一來就沒見她人,等了她好久也沒回來,門口的守衛說她天剛亮就走了。”
“你的意思是米蘇不告而別了?”
“嗯,帕米拉來找薩鷗,米蘇一定也知道了。”
米羅在男女之事上根本就是塊木頭,皺着眉頭想了半天,還是覺得米蘇就這麼走了,未免小題大做。
“帕米拉只是來看薩鷗,也沒別的什麼,米蘇該不會就因爲帕米拉來就不告而別吧?”
艾爾莎無奈的長嘆了口氣,“你啊,這個哥哥當的真不稱職,你沒發現米蘇從回來那天就悶悶不樂嗎?”
經艾爾莎這麼一提醒,米羅倒是想到米蘇這幾天似乎確實不太對勁,就連他們要去救薩鷗也沒有參加。
“難道他倆又鬧什麼矛盾了?”米羅自言自語。
“不會那麼簡單,你想一想薩鷗在崖谷村潛伏的這段時間最有可能跟誰在一起?在想一想帕米拉爲什麼這次這麼決絕的救薩鷗?”
順着艾爾莎的話,米羅思前想後終於恍然大悟,“你的意思,薩鷗和帕米拉之間發生了什麼越軌的事,讓米蘇知道了?”
“嗯,米蘇我們都很瞭解,大戰在即,如果不是發生了讓她非常接受不了的事,她不會這麼冒然離開。”
米羅又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可能,“薩鷗在這方面確實有點問題,可還是有分寸的,應該不會做什麼過格的事吧?何況這次他是去執行十分重要的任務,中間還救了阿凱亞,你覺得以薩鷗的爲人,他會不分輕重,在這個時候還放不下兒女情長嗎?”
雖然艾爾莎也覺得薩鷗做事是有分寸的,可從昨天見到帕米拉起,女人的直覺就告訴她,薩鷗和帕米拉之間的關係並不簡單。
正在這時,門外的戰士透過營帳向米羅彙報,“大人,諾伊爾會長讓您去主營開會,好像有重要的事找您。”
米羅迴應了一聲對艾爾莎說,“我去看看什麼事,你先在這裡陪薩鷗。”
來到主營,公會的衆位主將都已在兩側落座,一個個面色凝重,垂頭喪氣,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米羅預感到一絲不妙,還是強裝鎮定的走到諾伊爾身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問,“這麼着急叫我來有事嗎?”
諾伊爾看了看米羅,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長嘆了口氣,用極低沉的聲音說,“我們剛剛得到消息,今天早上克萊恩召集所有海祭司已經在崖谷村的祭壇施法,風暴之海掀起了幾十米高的海嘯。”
這句話就好像一道晴天霹靂,讓米羅感覺天旋地轉,彷彿世界末日一般。
他料想到海祭司帝國爲了防止他們破壞祭壇會提前動手,卻沒想到會這麼快。
過了好一會兒,米羅才緩過神來,咬着嘴脣一字一句的問,“薩亞大軍那邊有消息嗎?”
諾伊爾邊搖頭邊嘆氣,“我讓嘯天去薩亞駐軍的島查看過,那裡已經被海嘯淹沒,一個人影也找不到,只在附近海域找到一艘被擊碎的戰船殘骸,恐怕薩亞大軍是凶多吉少了。”
“老師們呢?也沒有消息?”
諾伊爾又搖了搖頭,整個房間裡鴉雀無聲,衆人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因爲大家都知道這個消息意味着什麼。
米羅萬念俱灰,用手捂着臉,從未有過的絕望涌上心頭。
失去了薩亞帝國的援軍,不僅讓戰爭的天平嚴重傾斜,更是失去了奪取艾莎米雅港的機會,因爲沒有了海上的支援,即便從路上攻下艾莎米雅港,也無異於枉費工夫。
米羅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如果昨天自己再嘗試幾次,沒準就能毀了祭壇,也就不至於薩亞帝國二十萬大軍付之一炬。
“薩鷗說過,祭壇還沒有建好,他們怎麼能提前動手?”米羅欲哭無淚,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問諾伊爾。
“會不會是薩鷗得到的消息是錯的?”
“怎麼可能,他在崖谷村潛伏了那麼長時間,每天都僞裝成勞工幹活,工程到了什麼進度,還會看不出來?”
大家一個個愁眉苦臉,無精打采的時候,一名戰士從營外跑了進來。
“報!會長大人,有個年輕人求見,他自稱是薩鷗會長在崖谷村的朋友,說是來投奔薩鷗會長的。”
衆人一怔,這次崖谷村之行,薩鷗不是隱藏身份深入敵後嗎?怎麼還會結交什麼朋友?而且還跟對方亮明瞭身份?
“請他進來。”米羅吩咐道。
很快,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滿面笑容的走了進來,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薩鷗,而且營帳裡氣氛緊張,在場人的臉色都極其難看,一個個用猜疑的眼神看着自己,年輕人也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當即收起笑容躬身施禮,“各位英雄,我是來找薩鷗會長的。”
“你是誰?怎麼認識的薩鷗?”諾伊爾代表衆人開口問道。
“回大人,我叫小九,在崖谷村的工地上,我跟薩鷗會長一直在一起,而且還配合了他的行動。”
原來來的人是小九,可對於其他人而言,小九是很陌生的。
“你在崖谷村工地是做什麼的?”
“我跟薩鷗會長一樣,就是一個普通勞工。”
衆人更是不解,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又能起到什麼作用,薩鷗有什麼必要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給他。
“是薩鷗親口告訴你他的身份?”
小九毫不猶豫回答,“嗯,他還承諾完成任務讓我加入神聖守護者,給我一個大官做。”
“你都幫什麼忙了?”約德大聲質問,態度並不友好,因爲總覺得這個少年說話並不屬實。
其實疑惑的不只是約德自己,也代表了在場的其他人,大家都是薩鷗的生死之交,對薩鷗十分了解,雖然薩鷗並不像米羅那樣爲人低調謙遜,卻也不是張揚之輩,如果沒有特殊需要,絕不會許下這樣的承諾,更不可能主動亮明身份。
小九自信滿滿,拍着胸脯道,“這十幾天,我可幫了他大忙,是我陪他去帕米拉小姐的住處,還在外面掩護他們私會,要不然也不會套出崖谷村工地所有的內幕消息。”
少年的信口雌黃,其他人卻並不知情,一句話,整個營帳頓時一片譁然,本來在人們心裡,薩鷗在感情問題上就不太靠譜,之前因爲妮可的事跟黑曜十字軍大打出手,讓公會損失慘重,現在怎麼又跑出一個帕米拉。
要說少年的話是假的,可昨天帕米拉又確實冒險闖入神聖守護者營地,吵着鬧着非要見薩鷗,米羅還親口承認帕米拉救了薩鷗,並把她留了下來,這麼看來,少年所言的可信度極高。
衆人不自覺的把目光投向了米羅,好像都認爲米羅能允許帕米拉留下,對這件事多少是知情的,更何況米羅是米蘇的哥哥,妹妹的情郎鬧出了原則性問題,大家也想知道米羅是什麼樣的反應。
米羅又氣又恨,把牙咬得咯咯作響,臉上的肌肉都在跳動,青筋暴起。
“啪”的一聲,米羅勃然大怒,把手邊的桌案拍的粉碎,指着小九質問,“這裡是軍營,軍中無戲言,我不管你跟薩鷗是什麼關係,如果你敢胡言亂語,我定不饒你。”
前一秒小九還沾沾自喜,後一秒看到米羅的反應,被嚇得兩腿一軟跪倒在地,顫顫巍巍的說,“小人不敢,句句屬實。”
“薩鷗這些天還幹了什麼?”衆人從沒見過米羅如此暴躁,也不敢再議論,目不轉睛的盯着小九,等待着他的回答。
“也。。。也沒幹什麼,開始的時候每天晚上出去瞭解情況,白天跟我們一樣一起幹活。從跟帕米拉小姐那一夜之後,他就留在了那,可能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吧,也沒着急進行下一步行動,兩人只是夜夜私會,我在外面給他們放風。”
這個消息,比薩亞大軍被全殲對大家的衝擊力還要大。多年以來,薩鷗一直是整個公會的精神領袖,被很多人視爲神一樣的存在,這一點就連米羅也做不到,沒想到竟然能在如此緊要關頭,做出這種齷齪的事來,怎能不讓人大失所望,執念盡毀。
“我傻哥啊,哪都好,就是這點真讓人操心,我早就說他早晚毀在女人手裡,果然被傻爺我說中了,哎!”傻爺可能是在場唯一一個沒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的人,嘴上抱怨,心裡根本沒當回事。
沒想到傻爺的話如同火上澆油,徹底把衆人的怒火點燃,“我們在這裡拼死拼活,他竟然跑去跟敵人的娘們睡覺,怎麼對得起我們,怎麼對得起米蘇小姐!我去問他,如果當真是這樣,老子一斧子砍了他!”約德第一個站了起來,怒不可遏的大吼着就要往外走。
“你要幹啥?”傻爺一把拉住約德。
“你說我要幹什麼?”約德沒好氣的甩開傻爺,大吼道。
“不管我傻哥做錯了什麼,他都是我傻哥,誰也不許碰他!”傻爺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對約德動手。
“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護着他?”
“怎地?有我傻爺在,我看哪個敢動我傻哥一手指頭。”
“他是你傻哥,也是我兄弟,不過既然是兄弟,就不能做出對不起大家的事,我今天非要問問他這幾天都幹了什麼,誰也別想攔我!”
兩個大塊頭在衆目睽睽之下撕扯起來,誰也不肯讓步,不過論實力,傻爺遠在約德之上,約德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硬是沒掙脫傻爺的手。
“你再不老實,別怪傻爺真要跟你動手了啊!就你這兩下子,信不信我一個腦瓜崩都能給你彈趴下!”
約德也不示弱,“來啊,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麼能耐!”
眼看兩人就要揮拳動手,卻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大家都跟約德一樣,心中對薩鷗不瞞,有心去質問,又怕過於莽撞壞了兄弟感情,何況現在薩鷗還在重傷昏迷之中。就連米羅也呆呆的杵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發,大腦一片空白。
“好了,都給我住手!”最終,還是諾伊爾開口制止了這場內鬥!
諾伊爾現在是神聖守護者的會長,在公會裡說話一言九鼎,不亞於薩鷗和米羅,他發話了,約德和傻爺也不敢反駁。
“小兄弟,薩鷗因執行任務受傷,目前還在昏迷中,你可以先留下來,等薩鷗醒了我們再安排你入會的事。來人,先帶這位小兄弟下去休息。”沒等小九說話,諾伊爾就叫人把他帶了下去,這樣做也是怕小九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讓場面變得更加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