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那個工人所說,院子裡的人比剛纔多了好幾倍,這其中拯救者的人佔大多數,已將新家法的人團團圍住。
來的人看樣子每一個都不是善類,一個個魁梧壯碩,手持各種武器。
杜魯克明顯沒有了剛纔的氣勢,被圍在當中,滿頭的冷汗,爲了僅存的那一點點尊嚴,還在死撐着。
“杜魯克,你今天來這是想給卡特琳出頭嗎?我勸你可要想清楚,你們新家法有沒有這個能力跟我們拯救者對抗。”爲首一位面色黝黑的方臉高個男子呵斥道。
“諾里奇,我們也是老相識了,就當給我點面子,這事算了吧,回頭我讓卡特琳登門道歉,出來混不就是圖財嗎,讓他給你們拯救者拿點好處就算了,別斷了人家的飯碗。”
別看杜魯克底氣不足,說話還是有禮有節。
叫諾里奇的男子冷哼,“當年你在我這還有面子,可是現在,以我們拯救者的實力,你覺得我還需要給你面子嗎?再說,之前好說好商量不行,非要我們動手,現在卡特琳惹怒的可是我們團長大人,我給你面子,我們團長也不答應。”
“克蘇姆那邊等會兒我會親自去找他,今天你先把人撤了,如果克蘇姆不答應,非要收這廠子,到時候你再帶人來,我絕不阻攔。”
杜魯克好言相勸,哪知諾里奇想也沒想當即反駁,“不行,你讓我們撤我們就撤?你當我們拯救者的兄弟是什麼?何況團長說了,今天務必把事情辦妥。”
“諾里奇,你是一點面子也不給我嗎?”
諾里奇不屑的撇了一眼杜魯克,冷哼道,“不給你面子你又能奈我何?識相的就帶着你的人給我躲遠點看戲,否則動起手來,你覺得你有勝算嗎?”
杜魯克下意識的環顧四周,的確雙方的人數相差不少,自己對諾里奇的實力也很瞭解,就算是單打獨鬥,也未必是諾里奇的對手。
還沒等杜魯克做決定,諾里奇突然從腰間拔出佩劍高舉向天,“兄弟們,給我。。。啊!”
話剛說了一半,諾里奇突然一聲慘叫,連手上的佩劍也掉落在地。
“誰?誰敢偷襲老子?”諾里奇捂着流血的手,憤怒的看向周圍。
所有人都是一臉的錯愕,因爲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最後,諾里奇把目光投向杜魯克,惡狠狠的問道,“杜魯克,是不是你偷襲的我?”
“我們倆離的這麼近,你看我有動作嗎?”
“那一定是你的人乾的!”
“怎麼可能,我的人都在這裡,剛纔也沒人有動作啊。”
“不是你的人,難道還能是我的人?”
“這。。。”杜魯克一臉茫然,此時也無言以對。
“我剛纔還不想跟你們徹底撕破臉,既然你這麼不識擡舉,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等等。”諾里奇剛想命令手下人動手,突然人羣中一個聲音傳來,說話的人正是薩鷗。
“萊克多,別說話!”卡特琳在一旁擠眉弄眼,壓低了聲音示意薩鷗不要多管閒事。
薩鷗卻一臉的不以爲然,從人羣中擠出來,走到諾里奇面前,“見過諾里奇閣下。”
諾里奇上下打量了薩鷗,“你是誰?”
“我叫萊克多,是卡特琳的同學。”
“剛纔偷襲我的人是你?”
薩鷗並沒有回答,臉上掛着悠然的淺笑,“天下的買賣本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全憑自願,卡特琳已經說過很多次不願把這間廠子賣給你們,您還強人所難,甚至還要動手,這跟強盜有什麼區別?”
“你算哪根蔥?敢來管老子的閒事?在希斯坦納我們拯救者就是王法,沒人有資格跟我們討價還價。”
“那也就是說,你們承認就是在明搶了?”
“搶了又怎樣?”諾里奇一臉有恃無恐的樣子,毫無顧及的說。
薩鷗淡笑着搖了搖頭,“看來你們這個拯救者,是該有人替你們整頓整頓了。”
話音剛落,薩鷗突然擡起一腳,踢向諾里奇。
諾里奇萬萬也沒想到面前這個小白臉竟然敢對自己下手,猝不及防之下,被薩鷗這一腳結結實實的踢中胸口,整個人倒飛出去四五米遠,把身後幾個同夥也一併撞倒。
口吐鮮血,諾里奇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向薩鷗,想說什麼,但張了幾次嘴也沒能說出來。已經抽搐到扭曲的臉,不難看出傷的不輕。
半響,諾里奇終於把這口氣喘過來,咬着牙喊道,“你們還愣着,給我砍死他!”
頓時,周圍人揮舞着砍刀、長槍、長劍衝向薩鷗,每一個人眼眸裡都泛着兇光,恨不得下一秒就將薩鷗亂刃分屍,剁成肉醬。
生命在這羣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看不出半點的憐憫之心。
卡特琳焦急萬分,卻只能在心裡暗暗祈禱。就連剛剛對薩鷗不屑一顧的杜魯克,也爲薩鷗的勇氣暗自稱讚。
不過,他也不敢出手幫薩鷗,因爲自知自己帶的這點人,跟拯救者的人根本沒有一戰的能力。
薩鷗眼中閃過一絲寒芒,隨即身體猛的一震,整個人好似消失了一般,只剩下一個人影在人羣中穿梭閃動。
那些舉着各式武器朝薩鷗衝過來的人們,陡然間被一股未知的反作用力衝擊着向後倒飛,人羣好似炸開了花,還伴隨着一聲聲慘叫。
幾乎是轉瞬間,就有七八個人倒地哀嚎,喪失了戰鬥力。
杜魯克、卡特琳,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人有如此的實力,身形快如閃電,出手更是詭異難測。
旁觀者震驚不已,薩鷗卻是不以爲然,應對的輕鬆自如。
想當年中海祭司帝國埋伏,被數萬精銳困於孤島,要不是最後海祭司聯手施法,也未能傷到薩鷗分毫,如今區區兩百個僱傭兵,又怎能難得住薩鷗。
一會兒的功夫,已有近半數人倒在地上,這還是薩鷗在沒有召喚戡延聖劍,也沒有使用卿鑰匕首的情況下,畢竟薩鷗不想傷人,給他們點顏色就好了。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以爲這場看似不對等的戰鬥,將會以薩鷗以少勝多,碾壓般的輕鬆取勝時,戲劇性的一幕卻出現了。
薩鷗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從最開始幾乎看不清身形移動,好似有無數分身在人羣中穿梭,到現在已經能明顯看到薩鷗的移動軌跡,甚至最後,就連出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怎麼回事?一衆旁觀者愕然,難道是體力不支?
如果觀戰者能看清薩鷗的身形招數,說明對手更看得清,這樣一來,所有的進攻都將變成徒勞。
卡特琳雖然因傷無法習武,卻也是個內行,清楚的發現薩鷗滿臉通紅,額頭上大汗淋漓,表情也越發痛苦,似乎已經到了體能的極限,在咬牙堅持。
“喂,你同學好像不行了。”杜魯克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提醒卡特琳。
見卡特琳眼眉緊鎖,目不轉睛的盯着眼前的戰鬥,並沒有回答,杜魯克繼續自言自語,“不應該啊,看這小子一開始的身手,應該是個絕頂高手纔對,怎麼這麼快就不行了?”
“砰!”說話間薩鷗竟然背後中了一腳,向前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隨即快速調整身形,躲開了迎面而來的一劍。
“萊克多不行了,杜魯克閣下,快幫幫他!”卡特琳終於斷定薩鷗已成強弩之末,驚恐的向杜魯克求援。
“可是。。。可是。。。”雖然已經有近半的敵人被薩鷗打倒,杜魯克依舊不敢輕舉妄動。
“只要你肯出手救我同學,多少錢都行!”見杜魯克還在猶豫,卡特琳只能已利相求。
這時,一個黑影從廠外飛奔而來,當即穿入人羣之中,速度一點也不比剛剛薩鷗的慢,眨眼間便來到薩鷗身邊。
“你怎麼了?”薩鷗定睛一看,來的人是帕米拉。
原來帕米拉根本就沒留在客棧,而是在薩鷗離開不久,也一路打聽,找到了卡特琳的工廠。
之所以跟來,並不是擔心薩鷗有意外,對付這些人,以薩鷗的實力還不需要別人相助,因此一直在外面靜靜的看着,就當是看一場大戲。
可是薩鷗的表現,也讓帕米拉頗感意外,這絕不是薩鷗的真正實力。
沒有立刻出手相助,是考慮到這可能是薩鷗在扮豬吃虎,另有打算,帕米拉擔心會打亂薩鷗的計劃。
猶豫了一會兒,帕米拉越看越覺得薩鷗的表現不像在演戲,尤其是還中了對手的拳腳,看樣子只剩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
不管是真是假,帕米拉都不能再等了,這才衝入敵羣,來到薩鷗身邊。
“先對付這些人。”薩鷗表情嚴肅,全然沒有了開始的輕鬆,而且看他的表情和狀態,肯定是出了什麼狀況。
帕米拉的突然出現,讓戰鬥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都警覺的盯着薩鷗和帕米拉,一步步將包圍圈再度縮緊。
“那小子已經不行了,一鼓作氣解決了他。”一個僱傭兵大喊着第一個衝了上來。
新一輪的圍攻開始,帕米拉厲聲說了句,“保護好自己,其他的交給我。”
長劍閃着寒芒從帕米拉腰間閃現,裹挾着冷豔的殺意刺穿了最前面一個人的胸口。
帕米拉可不是薩鷗,對這些人沒有絲毫的憐憫,更不可能手下留情,那把暗黑色長劍,冰冷的劍鋒每每閃動,都會有一個生命悄然消失。殺人對她這樣的高手而言,不過彈指一揮。
一個、兩個、三個。。。五個、十個。。。。。。敵人陸續倒下,死亡的氣息在對手的心中彌散。
如果說薩鷗所展現的實力給人帶來的是震撼,那帕米拉帶來的就不只是震撼,更多了一份恐懼。
從小跟繆亞一起長大,雖然兩人接受的訓練完全不同,帕米拉身上並沒有太多的死亡氣息,但也難免有所沾染,只要帕米拉願意,那股狠辣的殺氣就會驟然升騰,足以讓敵人不寒而慄。
“帕米拉,出手別太重!”薩鷗一邊應對周圍的人,一邊告誡帕米拉。
薩鷗的提醒帕米拉似乎完全沒聽到,出手依舊果斷決絕,每一劍都絲毫不留情面。
眼看兩百個拯救者的人一半被薩鷗打的倒地不起,另一半也即將被帕米拉趕盡殺絕,諾里奇臉上從剛纔的憤怒逐漸變成了恐懼。
“快,快撤!”掙扎着站起來,喊了一聲就想逃走。
其他人早就沒有了再打下去的勇氣,終於等來了諾里奇徹底的命令,不顧一切的逃離卡特琳的工廠。
每個人都很清楚,跑慢一步,付出的可能將是生命的代價。
帕米拉並沒有追其他人,而是身形一閃,來到諾里奇面前,佔滿鮮血的劍鋒指向諾里奇,“你不能走。”
面對這個外表美麗妖豔到無以言表,出手卻如此狠辣的女子,諾里奇能感受到自己內心深處最後的那一絲勇氣正在動搖。
“你。。。你想怎麼樣?殺了我,我們拯救者傭兵團不會放過你。”
帕米拉輕視一笑,劍指地上的屍體,“看看他們,你覺得我會在乎嗎?”
看似輕描淡寫,卻是最有利的恐嚇,不免讓諾里奇脊背發涼。
“等等,先別殺他。”薩鷗走了過來,表情依舊略顯痛苦。
“這種人,留他有什麼用。”帕米拉聲音冷漠,彷彿是死亡前的審判。
“你回去給你們團長帶個話,以後不要再爲難卡特琳,如果還敢打這家廠子的主意,不用你們來,我們會去找你們。”
“我一定把您的話帶到。”
薩鷗看了眼帕米拉,示意她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