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華而不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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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大約七八歲左右的男孩走上了擂臺,簡單活動了幾下,便拉開了戰鬥的架勢。

萊克多在一旁小聲給薩鷗介紹,“左邊那個是跟我們同年級13班的,名叫卡特琳,那小子是我們這一屆不可多得的人才,大家對他的呼聲很高,去年便破格參加了高年級的比賽,那時候我和德一諾這一屆的其他學生還沒有資格參賽呢。而且他還打進了前八名。這一屆據說他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拿冠軍。”

薩鷗對這些著名軍事學府裡的同齡人的實力知之甚少,跟他們相比,自己有哪些優勢或者存在怎樣的差距,更是茫然不知,因此也不想錯過這樣一個瞭解別人的機會,連連點頭,目不轉睛的盯着擂臺上的一舉一動,生怕錯過一丁點的細節,尤其是那個卡特琳。

擂臺上的兩人已經開始交手,那個被予以厚望的卡特琳一開始就佔據了明顯優勢,步伐穩健,招式中規中矩,一看就是多年苦練的成果,基本功非常紮實。

不過薩鷗總覺得,卡特琳在速度和力道方面都有所欠缺,準確度也不夠,而且招式上過於花哨,不太實用,很多次機會都可以直接將對手擊倒,可卡特琳卻每每錯失良機。

“這些華而不實的招式,所帶來的弊端不僅會加快體力的消耗,也容易暴露更多的漏洞給對手。”薩鷗心裡想着,嘴上卻沒有說出來。

因爲聽旁邊的德一諾和萊克多發出陣陣驚歎,臺下的人更是叫好聲不斷。薩鷗還以爲這個卡特琳其實早就可以取勝,只是故意賣弄一下自己的實力而已。小孩子嗎,都願意在衆人面前顯顯威風耍耍帥。

第三十幾個回合,卡特琳利用對手轉身使出一記迴旋踢的機會,迅速擡腿,一腳踢在了對手後腰上,那名比他還要高半頭的少年被這一腳踢的趴在地上,被踢中的部位到沒什麼,反倒是臉先着地,鼻血頓時流了出來。

“這個卡特琳雖然有些故意賣弄,但出手還是很有尺度的,這一腳應該沒有發力,不然不會只把對手踢倒這麼簡單。如果是我,恐怕控制不好力度,一腳怎麼也能把他踢下臺去。”薩鷗心裡想着,不禁對卡特琳有了一絲讚許,認爲他出手有分寸,對同學點到爲止,不失武者風範。

其實卡特琳並沒有手下留情,沒有幾個孩子從小接受過薩鷗那樣刻苦的訓練,更沒有幾個孩子,能有薩鷗那麼大的力氣。如今的薩鷗還不知道自己體內蘊藏着多大的能量。

臺下掌聲雷動,戰敗的少年狼狽的走下擂臺,卡特琳得意洋洋的朝臺下揮手致意,表情裡透露出不可一世的傲慢。

“喂喂,這個卡特琳你們兩個如果面對他,覺得有勝算嗎?”薩鷗小聲的問旁邊的德一諾和萊克多。

萊克多撇了撇嘴,“我的本事跟人家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我也就是來湊熱鬧,能通過海選我就知足了。他比我強多了,但是我估計如果遇見卡特琳也夠嗆。”

德一諾從小身強力壯,這一點很隨他父親,而且據德隆叔叔說,德一諾很有習武天賦,也很用功,在同齡的孩子中也算出類拔萃。

薩鷗不自覺的將目光投向了德一諾。

德一諾一臉嚴肅,不做聲的琢磨了半天,估計也是在綜合考慮自己和卡特琳的長短,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論招數和技法上,我絕對跟他沒的比,我的優勢是力量上應該強過他。真要碰上他,我的勝算不是很大,不過我有信心一戰。”

薩鷗聽後不禁一皺眉。德隆叔叔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稱讚過德一諾有天賦,怎麼可能連這個卡特琳也打不過?難道是德一諾故作謙虛?可憑自己對他的瞭解,德一諾從小耿直,絕對不是故弄玄虛的人,尤其是在自己面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自己在招式上接受的訓練還不夠,看不出卡特琳的真正實力嗎?

“這個卡特琳的招數變化雖多,但太過花哨,很多招使出來我看都沒什麼用,我覺得你可以利用這個特點消耗他,開始先不要着急跟他對攻,更不要隨着他的套路來。而且你的身體條件和力量都比他強,只要耗下去,我覺得你應該可以戰勝他。”薩鷗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一旁的萊克多打趣的說道,“我說薩鷗,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啊,你有力量人家有技巧和速度,你勁兒再大打不着有什麼用啊。”隨後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這也不怪你,你幹了三年苦力,招式並沒有怎麼鑽研,看不明白高手的套路也很正常。”

萊克多的話讓薩鷗似乎也對自己產生了質疑,便沒有在言語,只是認真的觀看場上的比賽。

很快,第二場的較量也已經結束,這兩個人的實力在薩鷗看來更弱,沒有什麼可以學習的價值。下一個就輪到德一諾出場。

“一諾,加油,別給我們丟臉!”

“加油一諾哥,好好教訓他!”

在萊克多和埃麗斯的鼓勵聲中,德一諾將外套脫下遞給薩鷗,徑直走上擂臺。

與德一諾對決的是一名較爲矮小的男孩。德一諾本來就長得高大魁梧,乍一看根本不像七八歲的孩子,更像十幾歲的少年,與他的對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隨着一聲令下,比賽開始,那矮個子男孩突然飛起一腳,速度很快直奔德一諾踢來。德一諾還沒有做好準備,對手已經到了面前。

薩鷗和萊克多都在心中暗叫不好,卻不想德一諾躲也沒躲,用自己厚實的胸膛硬是扛住了這一腳而紋絲未動。反倒是這男孩被德一諾用胸膛使勁一頂,感覺到腿部一股大力涌來,就像踢到了一塊巨大的岩石,無法撼動。身體頓時向後彈了出去,落地後又倒退了幾步才勉強站穩。

薩鷗見這一腳對德一諾沒有絲毫損傷,不禁嘴角露出了微笑。他很清楚,對手是看德一諾的身體條件遠勝自己,纔想來個突然襲擊,攻其不備。剛纔這一腳已經使出了全力,既然這一下傷不到德一諾,後面的比試拿出再多伎倆,恐怕也都是徒勞。

還沒等臺下的人發出驚呼,德一諾飛起一拳直奔對手打去。魁梧的身體絲毫沒有影響德一諾的速度,這一下來的不僅勢大力沉,而且速度很快。

對面矮小的男孩連忙低頭躲過,並從德一諾的手臂下方繞到德一諾身後,隨即跳起一米多高,一拳朝德一諾後腦砸了過來。

這小子還真是陰狠,後腦是人體最薄弱的地方,也是最難防禦的地方,身體的其他部位可以通過鍛鍊而增強抗擊打能力,但後腦卻是不管你怎麼練都無法改變的,而且也是致命的。如果這一下打中,德一諾估計不倒下也會昏昏沉沉陷於被動。沒想到同學之間的比試,他竟然使出這樣狠辣的招數。

不過相比之前那幾個招式上華而不實的參賽者,這個小胖子的戰鬥技法顯然更加簡單有效,殺傷力也更強,如果不是碰上德一諾,應該會取得不錯的成績。

德一諾的反應同樣令人震驚,他雙腿一分,腳尖發力,身體快速旋轉,右手手臂隨着身體的旋轉掄起,帶着一陣風聲,看也不看的朝身後甩了出去。

只聽“啪”的一聲,足有男孩半張臉大小的拳頭直接甩在了對手的肩膀上。那男孩從空中被一拳擊出數米遠,差點掉落臺下。

男孩摔倒在地後,掙扎着還想起來,可手臂明顯受傷,幾次想支撐着身體站起來都沒能做到。

德一諾利用這個機會緊跑兩步來到他面前,一腳踩在了男孩胸口上,男孩再也動彈不得,只能認輸。

兩個回合,德一諾便輕鬆取勝,尤其是第一下用胸膛硬接對手的那一腳,讓衆人更是覺得這個七八歲的男孩,身體條件已經強悍到驚人的程度。

薩鷗也不禁暗自稱讚,沒想到德一諾這小子,不僅四肢發達,頭腦也不簡單,臨危不亂,出手簡潔實用,看來除了在其恩特學習,平日裡一定也深得德隆叔叔的真傳。就憑這兩個回合的較量,戰勝剛纔的卡特琳絕對有希望,就看到時候德一諾的臨場發揮了。

接下來的幾輪比賽並沒有什麼亮點,交手的雙方本事平平,也沒有引起薩鷗過多的關注。

最後一輪較量是萊克多出場,他跟對手比試了幾十個回合,誰也沒能將對方打倒,最後對手在招數上略佔上風,萊克多被判輸掉了比賽。其實在薩鷗看來,雙方都有太多機會取勝,只是誰也沒把握住。

薩鷗開始越來越理解父親和爺爺爲什麼不讓自己來其恩特,而是選擇在家按照父親的方式練習了。

學院中走出的孩子過分看重招式,而忽略了實戰的效果。真正的戰鬥中,幾乎不會出現得勢不得勝的情況,因爲你抓不住機會,就會被對手抓住機會。

比賽結束,雖然萊克多輸了,但以他的能耐,本來自己也沒打算走多遠,而且這小子天生吊兒郎當,也不爭強好勝,輸了比賽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反而覺得沒有被打倒就很滿足了。

當天的比賽全部結束,四人興高采烈的一起回到薩鷗家,爺爺和德隆叔叔都在。老爺子已經從德隆口中得知了薩鷗下午的去向,也沒多說什麼。

德一諾一見到德隆,便大喊着跑了過去,“爸,我打贏了,過兩天就可以參加複賽了。”

德隆向來對兒子非常寵溺,自然也很高興,恰了一下兒子肉呼呼的小臉說道,“好小子,不錯不錯,你今年第一次參加學院的比武,咱們不求能當第一,打進複賽就很了不起了。”

薩鷗似乎在爲一下午沒有回來練功,而是跑出去看比賽的事擔心,生怕爺爺或者德隆叔叔會責罵自己,一臉低落的樣子不敢說話。

德隆看出了薩鷗的擔心,大笑了一聲說道,“薩鷗啊,偶爾放鬆一下也是可以的,人不能總是把神經繃的很緊嘛,勞逸結合才最好,何況去看看比賽,對你自己也有幫助,我跟你爺爺都很支持。”

雖然德隆叔叔這樣說,但薩鷗見爺爺沒有發話,依然不敢高興的太早。

老爺子也看出了薩鷗的顧慮,朝薩鷗揮了揮手,“小鷗,你過來。”

薩鷗低着頭,撅着小嘴走到爺爺面前,一句話也沒敢多說。

“我問你,下午你去看比賽,有什麼體會,你說來我聽聽,只要說的好,以後的比賽我還讓你去。”老爺子意味深長的說道。

薩鷗眼前一亮,立刻回答道,“爺爺,我覺得他們的招式太花哨了,沒用的地方太多,很多機會都沒抓住。這一點德一諾比他們都強,應該能取得一個好成績。”

老爺子和德隆聽了薩鷗的話,不禁都露出了笑容。因爲這些話是他們最想聽到的,只要薩鷗能看出正規學校裡同齡人的缺點,就說明薩鷗在戰鬥技巧上已經遠勝於他們,這樣看來,薩爾達的苦心總算沒白費。

點了點頭,老爺子拍了拍薩鷗的肩膀,“這次其恩特的比賽很難得,應該說彙集了帝國少年一輩的大多數精英,雖然你沒機會跟他們切磋,但能去看看對你來說也是好事,以後只要有比賽,我可以給你放假,讓你去參觀學習。”

“真的?爺爺你太好了!”薩鷗歡呼着。

雖然只是去看一場孩子之間的較量,但對薩鷗來說,卻是這幾年來唯一的娛樂活動,已經讓他感覺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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