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後更加驚愕,一座地下洞穴,竟然深不見底,這簡直聞所未聞。
“你發現裡面有什麼了嗎?”米羅問道。
“裡面是一座溶洞,很大,有水源,但沒發現任何大型生物。不過可以肯定,裡面有危險,不然剛纔的兔子也不會嚇的渾身發抖,說什麼也不肯進去。”
聽了米蘇的介紹,考伯特思索後對衆人說道,“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就是在門口等,怪物出來後在伺機進攻,第二就是進入洞穴主動進攻。如果是在門外等候,我們對這種生物目前還不瞭解,真要是龍類的話,一覺就可能睡上幾個月甚至幾年,恐怕我們跟它耗不起。但要是進去跟它一戰,對我們還很不利。”考伯特自問自答,顯然是要徵求大家的意見。
黑曜十字軍的戰士見慣了大場面,自然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而且這怪物之前還殺了公會好幾個兄弟,恨不得將它當即砍殺,自然不願意在洞外等候。
衆人稍作商議便決定,進入洞穴內主動出擊。
考伯特安排兩名騎士在門外等候,負責接應,其他人整裝進洞,依然按照之前的陣型,騎士們打着火把分列隊伍頭尾,弓箭手居中,將魔法師、神牧師和幻獸師圍住。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進入洞中,沿着唯一的一條路走了大概幾百米。這條路一直以四十五度角向下傾斜,行走在其中會給人一種要進入地底的感覺。
雖然是天然形成的山洞,但地勢還算很平坦,可能是因爲那巨大的怪物經常出入,將地面踏得很平,一路上還能見到怪物脫落的鱗片,由此更可以確定,怪物一定就在這洞中。
這天然的洞穴即便深入幾百米依然十分寬闊,十幾個火把的映照下,才能勉強看到高几十米的洞頂。
繼續向前行進了百米後,眼前赫然亮了起來,並不是有陽光射入,而是這裡逐漸變成了一座掛滿金黃色巖壁的溶洞。這種金黃色的石材衆人從未見過,在火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形成了天然的聚光效果,把微弱的火把光亮變大了數倍不止。因此洞內纔會燈火通明。
藉着光亮衆人仔細查看洞內,並沒有發現任何生物,但這種獨特的牆壁卻讓人忍不住駐足觀賞。
金黃色的岩石,形態各異,棱角分明,火光所過之處更顯晶瑩剔透,閃爍動人,簡直美輪美奐。如果不是形狀不規整,還以爲是來到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當中。
眼前的美景讓人們心曠神怡,流連忘返,不知不覺竟忘記了前面未知的路上還有一場惡戰要打,全都放鬆了警惕,開始在洞內四處觀賞。
“你們快來看,這裡有一副壁畫!”一個安格瑪爾弓箭手率先發現了異常,呼喊道。
大家迅速聚攏過來,紛紛將手中的火把儘量貼近巖壁,果然有一副巨大的壁畫出現在人們眼前。
這幅壁畫長約十幾米,高五六米,主背景與周圍金燦燦的巖壁不同,全部是黑色金屬礦石打磨而成,異常的平滑。上面分別畫着幾張圖,從左到右依次排開。
第一幅圖上畫了一個戰士,手拿一杆長槍,正在與一頭比自己大了幾十倍的怪物交戰,而這個怪物全身金甲,表情猙獰,靠兩條粗壯的後肢走路,口中還噴射着龍息,像極了昨天被誤認爲是暴怒霸王龍的生物。第二幅圖怪物已經倒地,戰士立於怪物身體之上,看起來十分疲憊,手中的長槍插在怪物胸口,顯然是經過一番苦戰,艱難將怪物殺死的模樣。
前兩幅圖所有人都能從圖中看懂所表現的含義,無非說明怪物被勇士所擊殺,但從第三幅圖開始,衆人均陷入了迷茫。
第三幅圖畫的是戰士高舉手中的長槍,正準備迎戰頭頂長着翅膀,翱翔於空中的巨龍。第四幅圖巨龍落在戰士身邊,好像已經被戰士征服,從雙方的眼神和動作中,看不出有任何敵意,甚至戰士臉上還掛着一絲欣慰的笑容。可第五幅圖卻變成了戰士將手中的長槍深深的插入巨龍的身體,巨龍躺在地上,表情淡然,看上去並不痛苦,好像也沒有反抗。第六幅就更加奇怪,戰士已經騎在了巨龍背上,翱翔於九天。
衆人看過後都陷入了迷茫,幾人一組議論着。考伯特終止了大家毫無根據的猜測,“好了,前兩幅圖已經很明顯,昨天的怪物就住在這洞裡,我們還是抓緊時間找到它吧。”
人們再次組織好隊形,繼續朝洞內走去。
這之後,薩鷗和米羅一直小聲談論着,主要針對的就是剛纔的那副壁畫。薩鷗首先說道,“你有沒有注意到,這幾幅壁畫很奇怪。”
“比如呢?”米羅一直在沉思,其實他也覺得這幾幅畫所表達的意思有些詭異,冥冥之中好像在指引着什麼,一時間卻又想不明白,所以想聽聽薩鷗的見解。
“從第三幅圖之後,就讓人看不懂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一定跟前面兩幅圖有關聯。按照正常人的邏輯,會認爲第三、四、五幅是戰勝了怪物之後,又來了一頭更加強大的巨龍,戰士再次將其殺死。第六幅圖戰士駕龍而去,可能是要說明這戰士本身是龍騎士,他騎的巨龍並不是之前斬殺的巨龍。而這幅圖想表達的意思是,只有具備龍騎士的能力,才能將怪物和巨龍斬殺。”
米羅與薩鷗的推斷完全相同,默默的點了點頭。
薩鷗繼續說道,“但你有沒有注意到,前兩幅戰士在迎戰怪物的時候畫的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在進行一場慘烈的戰鬥。可從第三幅圖開始,如果把三、四、五幅圖看做是戰士在挑戰巨龍,可爲什麼根本看不出任何戰鬥時慘烈的一面,不管是那戰士的神情還是巨龍的反應,都很淡然,尤其是第五幅圖,戰士將長槍插入巨龍身體,圖上沒有刻畫出巨龍有痛苦掙扎的反應,就好像被騎士殺死對於巨龍來說是一場自願的儀式一般。假如這六幅圖真的是同一個人在同一時間完成的,那後面四幅的畫功與前面兩幅相比,未免差距也太大了吧。”
米羅生性耿直,但絕對不是愚笨,自然也發現了與薩鷗相同的問題,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把第一和第二幅圖單獨拿出來,完全可以解釋得通。把第三、四、五幅圖單獨拿出來,不管是畫這幅圖的人在畫裡沒有表達清,還是巨龍心甘情願被殺死,其實都可以解釋的通。可第六幅圖的巨龍明顯比之前三幅圖的巨龍更大,如果是戰士的坐騎倒也合理,但要跟之前三幅圖放在一起,就又解釋不通了。因爲假設殺死巨龍是一場儀式而不是戰鬥,那第六幅圖想表達必須具備龍騎士的實力才能殺死巨龍,就沒什麼意義了。我總覺得這其中好像是在說明什麼,可是又說不上來。”
就在米羅和薩鷗兩人談論的時候,突然一名安格瑪爾弓箭手指着頭頂高喊道,“大家看那是什麼?”
衆人迅速朝頭頂看去,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洞頂形狀各異的金色岩石已經悄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好似人臉般大小的半圓形石塊,這些石塊一層壓着一層,排列有序,整體看去,就如同巨龍身上的鱗片一樣。洞頂的正中間,竟然還有一道半米寬的裂痕,就好像巨龍肚皮下的龍筋,讓人恍然間覺得頭頂就是一頭無比巨大的金色巨龍。
這些身經百戰的勇士們都很清楚,越是神秘的地方,必然生活着同樣神秘而強大的生物。從發現這座奇怪的地下溶洞開始,一連串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接連不斷的發生。剛纔牆上的壁畫美妙中透着詭異,畫裡除了有酷似暴怒霸王龍的巨獸外,還有一頭巨龍,是不是說明這裡還生活着更強大的巨龍呢?現在頭頂巨大的龍鱗,又是不是在印證這一點?一個又一個無法解開的謎團,徘徊在衆人的腦海之中。
如果是隻是昨天遇到的那頭巨獸,戰士們倒也沒什麼可怕的,但這洞中要是真的還有巨龍存在,那對於這支三十多人的戰鬥小隊,可就是一場有來無回的噩夢了。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一邊握緊手中的武器,一邊警惕的盯着周圍的一舉一動,沿着洞中唯一的一條路緩緩前行。
因爲之前的幾百米都是急轉直下的坡路,洞口的光亮很快便消失不見,如今又走了幾百米,雖然道路不再向下延伸,但在這地下溶洞之中,已全然分不清方向,而這洞好像沒有盡頭一般,走了這麼久,前方依然是一眼望不到頭。
不過好在,這座溶洞道路平坦,洞內又很寬闊,腳下並不艱難,周圍都是金色巖壁,在火光的映照下整個山洞也並不黑暗。
“前面應該有水源,我剛纔釋放的幻獸就是在這裡跟我失去了聯繫。”米蘇突然小聲的說了一句,雖然聲音很小,但在這安靜空曠的溶洞裡,聽得卻是格外清晰。
果然,在人們前方几十米處,就是一條小河的盡頭。說是小河,是因爲它與這洞穴的道路一樣,長長的延伸向洞的深處,可如果不考慮這條小河的形狀,其實更應該說是一潭池水,因爲這條小河的河水並沒有流動,而是靜靜的好似死水一般。更神奇的是,河水在周圍金色岩石折射出光芒的映照下,好像一個盛滿金湯的河流,河面平靜的幾乎沒有任何波動,如果不是因爲有人靠近使得地面的碎石震動泛起了微波,還以爲是一面金色的鏡子鑲嵌在溶洞的地面上。
沿着金色河流繼續前進,大概又走了幾十米,人們突然聽到一陣激烈的水波聲,洞內的安靜被驟然打破,這水波聲在死一樣寂靜的空曠溶洞中不斷迴盪,聲音越來越大,甚至聽得人毛骨悚然。
隨之而來的一幕更加可怕,順着聲音的方向,原本安靜如鏡面的河水,前方突然泛起陣陣波瀾,水下好像有生物在以極快的速度沿着河水向人們的方向衝了過來。
在隊伍最前方的薩鷗和米羅第一個發現了水中的異常,同時大喊道,“水裡有東西在向我們靠近,大家遠離河水,準備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