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迎合着她的吻,低聲呢喃:“嗯……也不算好,只對你好而已……”
殷千城從不標榜自己是個好人,他也的確不是。
她不管。
他對她好,就已經夠了。
“我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江慕水低啞呢喃。
“唔……那跟我回家?”
“……這個要求還是太過分了,我如果……還不答應……”
“那沒辦法,只能真的綁你了。”
一隻拳頭打到他身上來。
殷千城及時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腰後一拉,讓她身子緊貼住自己,接着將她控制在懷抱和方向盤之間,低頭深深吻住了。
***
次日到律所,江慕水看到了桌上的那幾份文件。
原本財產贈與和股份轉讓都是陸遠擎的個人意願行爲,若她不同意完全可以不用理會。哪怕有糾紛,到時她表示拒絕也完全不會生效,但,此刻這居然莫名牽扯到了陸遠擎和陳淺因結婚的問題。
大概自己跟陸霖晟結婚,讓陸遠擎很是生氣,這番舉動,也只是爲了泄恨而已吧?
不知爲什麼陸遠擎竟然對她那麼信任。
這個轉讓的額度……不小啊。
不過也沒關係。
江慕水並非貪戀陸家財權的人,這個時候簽了,等時間一久陸遠擎接受了自己的新兒媳,或許,還會回頭來討要的。
到時候再還回去就是了。
想到這裡,江慕水心頭一鬆,抱着“君子有成人之美”“不想再被討人嫌的人糾纏”的心態,拿過筆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想了想,又扯過了一個粉紅色的信籤紙,寫了“新婚快樂”這幾個字,吹了吹,發愣一會,放進了紙袋。
拿出去,對前臺道:“等一下按照上面的地址給我寄回去,麻煩你了。”
“好的,放心吧。”
轉過身,江慕水甩甩頭,將那股煩心的感覺甩掉,大步走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她現在可來不及去煩這種事。
她需要擔心的是更大的事呢。
——比如,跟殷千城回家過年這件!
想想就頭皮發麻,這可是頭等大事呢!
“慕水姐,你很壞哦。”中午的時候江慕水出去,前臺一見她,就表情曖昧地揶揄了她一句。
江慕水有些發懵,不解道:“怎麼了?”
“姐姐,粉色是給情人的顏色,大紅纔是給老婆的,你用粉色信紙祝你前夫跟他新老婆新婚快樂,真的好壞哈哈哈……”年輕的前臺捂着嘴在笑。
啊?
“……還有這種說法啊?”江慕水驚詫不已,尷尬笑道,“可,可這個我是真不知道,我總不能拿綠色的紙寫吧?”
“哈哈哈哈……”前臺更被她逗得前仰後合的,眼淚都笑出來了,豎起大拇指道,“慕水姐你高,以後我們一定向你多學習,太解氣了。”
也沒有吧。
她那句話真的是真誠的祝福而已的。
“好了別笑了,我覺得還是沒那麼嚴重,沒諷刺的意思,粉紅色也只是覺得好看。你還有事嗎?沒有我可走了。”
“沒有沒有。你走吧。唉,多心的女人可不會這麼認爲哦。”
“隨便她怎麼多心吧,”江慕水無所謂地笑,“反正,我是真沒那個意思了。”
推開門,她腳步輕快地出去了。
……
中午的時候見了蘇雅,吃飯喝茶一直到下午三點。
催完賬回來,江慕水在軋馬路,擡頭猛然看到對面大樓的牌子,竟然,是殷氏大樓。
頭一次進那裡,是去談案子;第二次,是結賬;第三次,她就跟殷千城在一起了。
這熟悉又陌生的大門口啊……
江慕水喝了一口手裡熱熱的奶茶,甜美笑起來,在路邊準備打車。
叮咚一聲,手機來了一條微信。
“我夜裡公司開年會,你來抽個獎?”
抽獎?
江慕水臉紅,在寒風中打字:“我們律所也有啊,明學長也很大方的。”
“那是別人給的,這算是我給的。來嗎?”
江慕水擡起頭,盯着那棟大樓,有些懊惱地自語:“啊……他怎麼知道我就在大門口啊……天,這我要說是巧合,會有人信嗎?”
她正踟躕着,微信又進來一條,“想知道我是怎麼知道你行蹤的嗎?”
江慕水瞬間頭皮都發麻了。
冰涼的指尖敲字:“你知道?!!!”
“我在你手機裡裝了GPS定位。”
“……?!!”
她連發了三個震驚的標點符號。
“……騙你的。你電腦開着的時候我看到過,你整理的未結案表格,還有結賬日期。知道今天,你大概會在這附近。”
她說呢……他要真的未卜先知,也是神了。
“乖。知道你想進來。來吧。”
低柔的曖昧口吻,就像是響在她耳邊一樣。
江慕水裝矜持掙扎了一會,片刻後,凍得有點受不了了,將手機揣包裡,跑到斑馬線前,一個綠燈就扎過去,小跑着,朝着那個早就想進去的方向而去了。
……
殷氏果然一派過年的景象,半下午的也沒人上班了,年會舞臺在樓下佈置着,許多人都都在忙碌。
還有個走T臺的節目,一羣女同事在試着服裝,彼此化妝。
江慕水走進來,秘書接待了她,說殷千城還在開會。
——年終總結會議嗎?
——開會還跟她發短信?
這男人……真是越來越不務正業了。
“你是江小姐把?”秘書是個人精,笑着說,“剛剛殷總開會時候,特意叫我進去,等你來了招待你呢,你坐,會一會兒就開完了,等會留下來參加我們年會,你也上臺說幾句啊。”
江慕水有些拘謹,坐下來,錯愕笑着說:“我代表你們殷氏的合作方來獻祝詞嗎?別的我也不會啊。”
秘書一愣,接着立刻笑開來:“江小姐真會開玩笑。”
江慕水也配合着,笑着裝傻充愣。
“那您先坐啊,我去忙了。”
“好。”
江慕水點點頭,目送她出去。
等秘書出去後,江慕水在殷千城辦公室裡坐了一會,拿起一些東西把玩了一下,怕弄亂就幾乎什麼都沒動。閒悶得慌,在坐了快一個小時後,她出門,就在頂層的樓道里走走。
恰好,碰上會議結束。
大會議室的門猛地打開,陸續有人走出來,走在末尾的是殷千城,他神情冷肅,正跟助理說着話,一擡頭,正瞧見一堆隔板間對面衝他微笑的江慕水。
他一愣,神情先是錯愕,看看辦公室後,接着就有些尷尬,猛地轉身,將會議室的門帶上。
低聲囑咐助理:“窗子,投影儀,關掉,趕緊。”
助理一愣,也看了一眼江慕水,但依舊不知何故,但行動卻已經快過動作了。
助理迅速閃身進去,將玻璃窗上的百葉窗拉起,關掉了投影儀。
江慕水原本沒注意到投影儀的,這下一恍惚,卻好像是真的看到了,關於什麼什麼公司的收購計劃,她不太明白,那是商業機密嗎?所以,不該給她看到?
她猶豫着,站在原地,不知該進該退。
殷千城等收拾停當了,站在那裡,眯眸看着她,半晌才擡腳走過去。
“我來得不是時候?”江慕水小心翼翼地問。
“我叫你過來的,怎麼算不是時候?你什麼時候來都很是時候。”
殷千城揉了揉她的頭髮,徑自將她攬過來,也不管是不是在公司,有多少員工或者殷家內部的人看着,摟着她往辦公室走去。
“是時候嗎?你居然在開會的時候叫我過來。”
她口吻有點抱怨。
他一笑,低頭看她嬌俏的模樣,道:“怕你又提前有約了,今晚得陪着我,哪兒都不要去。”
她臉紅地扭過頭來,輕聲吐槽:“真霸道。”
迎面來了幾個員工,爲注意形象,殷千城放開了她的肩膀,但還是抓起她的手,迎面跟自己的員工頷首點了點,繼續帶她往前走。
“對自己的女人霸道,不應該嗎?凡事求着你,等過完這輩子我們都還是生米。”
關上辦公室門,他嗓音微沉地說道。
生米?
生米什麼意思?
能煮成熟飯的那個生米?
江慕水立刻不服氣了,臉上酡紅一片,惱得不行:“現在是生米?現在,都算是生米?那怎麼纔算熟的?殷千城,你……”
這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明明同居的結果是他造成的,一切都是他主動的,他竟然……
殷千城英俊的脣角扯開一抹笑,這下,反鎖了辦公室門,將生氣的小女人抵在牆上,捧起她的臉來,深深地吻了下去。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辦公室裡,兩個人糾纏在沙發上,一片火熱。
……
大公司的年會,跟小律所的果然不一樣,江慕水看着夜裡的開獎的那個單子,都感嘆光獎金得花多少錢。
殷千城招待了一些前來送賀詞的客戶,還有些殷家做大股東的親戚,這才走到她面前。
“號碼抽了?”他扶着她的肩膀問。
江慕水眼睛一亮,說:“抽了。好吉利的數字,你看……”
“別讓我看,”他笑着,將她的小手合起來,道,“我可是能行使特權的人,我讓主持人念哪個,你猜她敢不念麼?”
江慕水的表情大徹大悟:“我說我怎麼每年都抽安慰獎呢?原來是這樣啊?”
殷千城瞧着她那個故意的做作表情,再加上她道出的事實,直想笑。
“你只有安慰獎啊?”他笑問一句,伸手輕輕掐她素顏的臉蛋,說,“那也沒關係,你今年要轉運了,江律師。”
“真的?”昏暗的燈光下,江慕水一雙美眸亮亮的,說,“那我想抽到什麼,就能抽到什麼?”
“嗯。”殷千城心不在焉地承諾,道,“一定能。你想要什麼,今晚就一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