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一樓的客廳,江慕水獨自上了二樓的書房,她打開電話,將光盤慢慢放了進去,打開光盤裡的那段視頻的時候,起初是一片黑暗。
不得不承認,江慕水很緊張,她經歷過太多事了,這似乎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光盤裡的視頻和語音都是拼湊起來的,看起來也是經過了一番很辛苦的蒐集和剪輯,製作的人,很用心良苦地想要跟她講清楚一件事。
開頭的黑暗過去以後,場景變成了一個暴雨天,一個被雨水沖刷到幾乎看不清楚的倉庫。
江慕水托腮看着,一開始還不明白,突然之間一個激靈就好像看懂了,這個倉庫,這個雷暴天。
這是那一天……
幾年前的那天……
“……”她臉色驟然蒼白了一下,變得正色起來,屏息看着這些畫面。
她看到了千城,看到了他被人從一輛車上帶下來,那時候的他精神狀態很不好,幾乎是被動地被人拖進了那個倉庫,再過了一段時間,屏幕黑暗下去又亮起,被送進來的就是那天晚上穿着新娘喜服,被打暈的她了。
後面的事。不言而喻。
接着就是一段更黑的視頻,是那件事情結束以後,常遠衝了進來,一把架起了殷千城,要帶他離開。
殷千城當時幾乎虛脫,臉色蒼白難看到了極致,卻根本不肯,常遠在那裡喊着“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你剛剛接手殷氏沒幾天,就出這種事!明顯有人陷害你!!你難道還要自己往陷阱裡跳!千城我告訴你,這個女人的身份肯定不簡單,想害你的人一定費盡心機,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你就不要自投羅網了!!”
幾番爭執,他卻拼死不願離開倉庫,最後……常遠讓那幾個下車的人硬生生將他打暈,帶上了車……
再接下來,就是曾經殷莫北僱兇綁架的音頻和照片,也就是說……當年綁架她的那個人的確是殷家的人,但卻是殷莫北……殷莫北想要綁架的人,本不是她,而是陸霖晟,但是等發現自己綁錯了的時候,爲了更加挑起殷氏和陸家的戰爭,所以就給千城下了藥,讓他……
所以……
當年就是一場陰差陽錯。
她,錯把應該陸霖晟承擔的後果承擔了。
而千城……也只是無端端被牽連而已……
那他……
那他爲什麼不說呢?
他爲什麼從來不跟她解釋這個?
這就是一場陰謀,雖然……這場陰謀讓她以爲自己失去了全世界,雖然因爲這個,陸霖晟痛恨了她整整兩年,她的第一段婚姻生不如死……
但江慕水只記得,這件事曝光的時候,他也就只是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卻從不替他自己的行爲,解釋半句。
是啊。
有什麼好解釋的?
再解釋,事情也是發生了。
再解釋,他強暴了她的事實也不會更改,他承擔他造成的所有後果,僅此而已!!
江慕水被震在原地,她再一次拿出了那張卡片,一遍一遍地,再次讀上面殷莫霞縮所寫的內容:
“這世上有些事,想起來總是覺得盤根錯節,可是如果沒有這些‘意外’,你跟你最愛的人也許就並不會有開始的相識……原諒我,以及,祝福你……”
“原諒我,以及……祝福你……”
呵……
江慕水心頭就像有潮水鋪天蓋地地在涌來,潮水炸開在樵石上,白花花的一片,她心裡的激動和感慨無可言喻。
她記得邱澤曾經說的那句話,在她心頭真的壓了很久,他說,“你連他都能喜歡上,那你不就是喜歡被強來嗎?你不就喜歡這一套嗎!!”,她一直都不肯原諒自己,生怕自己真的是那樣內心深處齷齪的人……
呵呵……
可是她現在清楚了……真的……她終於清楚了……
她喜歡殷千城……從來都不是因爲別的什麼齷齪的原因……她喜歡的是他的坦蕩,他的負責,他的說一不二,他從不逃避自己做過什麼樣的事!也從來不覺得原諒就是一句隨隨便便說出口,而不用付出任何代價的話!
她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
什麼都再也不用懷疑。
不用覺得自己有問題。
江慕水一個人守在房間裡,關着門,笑了哭,哭了又笑,像是在擁抱一個全新的想清楚透徹了的自己……
樓下,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
有人敲門,阿嬌開了以後,一羣伴娘卻堵着門不讓人進去。
殷千城分發了一大捧玫瑰,那羣姑娘才笑嘻嘻地讓開了。
沐喬喬道:“殷總啊,結婚頭一天是不應該來偷偷見新娘的哦,新娘要在孃家呆着,這可是規矩!”
旁邊的姑娘紛紛附和:“對啊對啊……”
殷千城淡淡一笑,道:“是嗎?可我以後就是她的孃家,我來怎麼就不可以?”
衆位姑娘猛地一愣。
接着下一瞬就就譁然一片,每個人嘴裡發出“哇”得感嘆聲,這麼會說話,還說得這麼動聽!犯規啊!!!
她們還在感嘆,殷千城卻已經邁開長腿上去了,在二樓尋了一會,突然之間察覺到書房有動靜,他走過去,輕輕推開門,這下看到了對着電腦,莫名奇妙就紅了眼眶的江慕水。
看到她哭,他猛地蹙眉,嗓音一下子沉了下來,低低道:“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
桌前的女人擡起頭來,一雙瑩瑩亮起的眼睛看着他。
殷千城蹙眉走過去,俯身小心翼翼地環住她,問:“寶貝,怎麼了?”
江慕水突然一下子就哭出來,跳起來猛地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脖子,埋首在他懷裡哭哭笑笑了起來。
殷千城被嚇了一跳,但見她的情緒好像只是激動而不是傷心,一下子放心了很多,抱緊她,笑着說:“怎麼了?碰到什麼事了?這麼激動?”
江慕水從他懷裡出來,沾染了霧氣的眼睛凝視着他,笑着說:“沒有什麼,親愛的,我愛你。”
殷千城微微一愣,但下一秒,笑意未減,低低道:“我也是。我也愛你。”
說完,他俯首,毫不猶豫地吻上她的脣,而她再也沒有害羞,仰頭迎接,熱辣的吻在緊緊相擁着的兩個人中間綻開來。
樓梯口那裡,聚集了一羣湊上來看熱鬧的人。
看到這種場景,一羣人“噢噢噢”地衝了出來,這大喇喇的場景非但沒有把那幸福的一對璧人嚇到,反而,吻得愈發肆無忌憚了起來……
***
同樣是婚禮前一天。
許歡瑤坐在牀上,同樣是周圍圍着一大片伴娘和前來婚禮幫忙的人,但是氣氛卻冷淡許多。
畢竟前段時間剛經歷過一場婚禮,姐妹團們不好對她的這種行爲作出評價。
本來嘛,逃婚跑了,不顧後果,弄得人家殷家已經很沒面子了。
然後這麼快結婚,又偏偏要跟殷氏撞到同一天,這不明顯就是故意的嗎?
殷千城沒有半點對不起她,她卻偏偏像是要跟人家作對似的,這不,連婚禮的一點小細節都要掰扯,生怕自己落了下風。
許歡瑤冷冷捏着那個禮單紙,道:“這什麼?送紅酒?誰家婚禮上缺紅酒嗎?買不起嗎?這值什麼錢?”
閨蜜看了一眼,道:“這……禮單是莊家那邊定的,酒是莊家大少入股的一家紅酒莊的典藏,真的不錯的,禮輕情意重,也有利於給大少的酒莊做宣傳,這很好啊。”
許歡瑤冷冷盯着另外一行字。
“這又是什麼?紀念幣?有病嗎?我們結婚要送人家國慶週年的紀念幣?”
閨蜜更無語了:“這……軍人世家,當然是愛國的,你怕是不知道紀念幣的價值吧?收藏品都是無價的……”
“夠了。”
許歡瑤冷冷丟開禮單,說:“你怎麼不看看殷千城結婚送什麼?動不動就是鑽石,誰是瞎子啊,看不明白紀念幣值多少錢,還看不清鑽石值多少錢嗎?想想如果是你,你想得到什麼,送這種東西是專門想丟我的面子嗎?”
閨蜜這下不說話了。
怎麼說?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品味。
殷家本身就是豪門富商,拿明顯有價值的東西來送人很正常,但莊家畢竟有點底蘊在啊。
隨便豪氣地送錢不是莊家的風格。
“嘶……”許歡瑤正生氣,蹲在地上給她試鞋的傭人不小心用了電力,弄疼了她,她一腳踹開了人家,“你神經病啊!疼死我了,這誰選的鞋?這麼高,不知道我懷孕?這讓我怎麼穿!給我退了!!”
鞋子被掰下來,扔到了幾米遠的地方去。
傭人唯唯諾諾地道着歉,眼含淚水,跑過去撿了鞋子,卻再不敢給她試穿,啜泣着站在那裡。
碰上一個心情不好的新娘子。
別的人能開心起來纔怪。
誰知道許歡瑤發完火,火氣就被激發出來,更過分了。
許歡瑤站起身,冷冷看着那些花,一路挑過去,看到一隻快枯萎的就丟下去,吼道:“這都什麼?都快枯萎了,你們想詛咒我結婚不幸福是嗎?拿這種東西來糊弄我!送花的花商呢?給我換了!”
一念情起 第六百四十五章 當然是我贏!江慕水她算什麼東西!!
“花商已經走了……”
“走了就叫回來!把不好的全部給我當場換掉!!”
“還有這是誰寫的字?醜死了,換個會寫字的來,之前簽好的那些盒子都丟掉,重新寫!”
“可是……已經簽了一半,盒子再沒有多餘的了……”
“你……”
閨蜜趕緊過來拉住了許歡瑤:“哎……歡瑤,別生氣了,畢竟是大喜的日子,這樣,這裡我來看着,你去休息一下,明天還要忙碌一天呢,這裡我盯着,啊?”
許歡瑤冷冷看着她:“你盯着?我就是不想比江慕水差,你什麼眼光?你能辦到嗎?”
閨蜜臉色一冷,權當是體諒她這個孕婦的情緒了,說:“我儘量吧,畢竟你嫁的不差,家世上各有偏重,你家老公比他更有分量,是不是?再說我聽說,江慕水的鑽戒就是普通的一克拉,不像你的,聽說還是莊大少去南非的時候親自帶回來的,鑲嵌完後底盤比一個硬幣都大,這次肯定你贏,是不是?”
“哼,”許歡瑤冷笑了一下,火氣降了不少,道,“這還差不多,我贏!那當然是我贏了!!江慕水她算是是個什麼東西!!!”
“好,那你先去休息,等下還會拿你的孕檢報告來給你看呢,是吧?”
經過閨蜜這麼一安慰,許歡瑤火氣散開了,拎着厚重的裙襬,到裡面的房間休息去了。
閨蜜鬆口氣。
轉身的瞬間不禁翻了個白眼。
她忍。
過了一會,檢查報告送上來了。
傭人小心翼翼地在門口問閨蜜:“現在我能進去跟小姐說嗎?”
閨蜜看了一眼:“去吧,小心點兒。”
傭人戰戰兢兢走過去,低聲說:“孕檢報告出來了,小姐,要先給您看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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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歡瑤冷冷在那裡閉眼躺着,說:“我懶得看,你幫我看下有問題嗎?”
傭人戰戰兢兢地打開,看了一眼說:“沒有……是正常的,上面說的都是正常,各項指標都良好。”
“那就不看,你拿過去給莊嚴那邊吧,他父母一定要婚前看一眼這個,明顯就是不相信我,呵,現在打臉了吧?去拿給他吧,過了明天,我看看銘城誰還欺負得了我許歡瑤!!江慕水她給我等着!!”
傭人點了點頭,趕緊送下去了。
莊家此刻就在門口,本來想上去看她一眼的,但是,礙於規矩,好像今晚不行。
許默言翻看了一眼報告,轉手就拿給了莊嚴,道:“拿去吧,給伯父伯母看一下,也好放心。”
莊嚴有些不好意思地拿過報告,說:“對不起了,父母做事還是比較謹慎,一方面是爲了我們好,另一方面也是關心歡瑤的身體,希望你們不要多想。”
許敬堯笑着揹着手走過來,說:“這種事我們還能騙你們嗎?再說你陪歡瑤也住過幾天院,難道還能有假?你父母啊,其實是害怕你爲了歡瑤而欺騙他們,不是不相信我,而是你對我們歡瑤太癡情啦,讓人不放心,懂啦?”
莊嚴這下更不好意思了,笑着低下了頭:“對,伯父您說的是。”
“還叫伯父啊?都這個時候啦?”
“這……”
“好了好了,留着明天改口,我給你的紅包可包的很大,我得好好聽這一聲。”
“嗯,好……”
莊嚴揣着滿滿的喜悅的心情出了許家。
出來時擡頭一看,許歡瑤窗口的燈亮着,暖暖的光透了出來,比今晚的月亮還明亮。
他攥緊了那張紙,喜悅而歸。
***
正月初三。
銘城最最轟動的兩場婚禮,在這一天同時舉行。
但是場面上,差別幾乎是隔了一個天地。
殷千城結婚的場地選擇在了自家的新開發產地——“慕水莊園”。原本打算年後開啓啓動儀式的,這一次的盛世婚禮就先讓所有人一睹爲快。莊園覆地千頃,有露天的草場,婚禮的場地上臨時搭蓋了一座保暖的玻璃房,建好的時候剛好連續幾天大雪,白色的雪覆蓋了整個玻璃房的頂端,美不勝收。
莊園地方開闊,地理位置也不偏僻,當天來的人可謂蜂擁。
而莊家與殷家不同,因爲涉及軍政,有文件限制,喜事也不能大操大辦。
於是只選擇了一家星級和規模還不錯的國際酒店,簡單操辦一場。
許歡瑤這天,冷冷地坐在牀上,拿着手機,不時地刷一些微博,看一些江慕水婚禮現場的照片,她看着自己身上的龍鳳旗袍,其實她是想穿婚紗的,卻不能如她所願。
呵,有哪個女孩子不想穿婚紗?
本來她也有機會的。
但是今天,江慕水身上的那一件,是一個知名的設計師設計,綴滿碎鑽,閃亮得讓人眩暈的一件,比她的不知道漂亮了多少。
“……”許歡瑤冷冷刷着微博,卻只看到了一些旁的細節,光看那個半空拍攝的婚禮場地,和佈置得像宮殿一樣的莊園場景,她就恨得牙癢!
外面車隊來了。
莊嚴請的那些伴郎,她都不認識,但是,這回的伴郎不能請他和殷千城共同的朋友了,影響不好。
再說莊嚴也沒臉請。
所以這次來的都是軍人,跟她玩軍隊裡的那一套。
雖然也有些鐵血柔情,筆直的一個一個站成一排,齊刷刷的帥氣的軍裝,但是一點點兒也打動不了許歡瑤。
許歡瑤只好努力擠出一點點笑容,配合着他們玩遊戲。
其實,她心裡……已經嘔到想吐了!
……
剛剛在房間裡,一個咬蘋果的遊戲,讓莊嚴和許歡瑤親了一下。
到了車上,莊嚴的臉就一直是紅的,還沒喝酒,他臉上的紅暈就已經開始下不去了。
莊嚴抓着她的手,喜悅難以自禁,扭頭跟她說些什麼的,但偏過頭的一瞬間,看到許歡瑤還在冷冷地刷着手機。
這次江慕水出現在婚禮上的照片終於出來了,白雪皚皚之間,一個美麗的女人,被鮮花簇擁,被一個帥氣的男人迎接,一步步走進他的宮殿裡去。
“……”許歡瑤攥緊了手機,清晰聽見了自己牙齒之間狠狠的咬合聲。
莊嚴想說的話就這麼淹沒在喉嚨裡,半晌開口道:“婚禮只是一個儀式,莊家礙於各種原因,不能操辦得這麼隆重,歡瑤,但是,婚後,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嗤……”
許歡瑤冷冷扭頭,盯着他說:“是嗎?那誰稀罕你對我好?殷千城難道會對江慕水不好嗎?你怎麼跟他比?我不過是刷一下微博看看新聞而已,享受不到,我看看也不行?”
“還有莊嚴我告訴你,今天最好不要得意忘形,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形婚之後就趕緊找機會離婚,今天的婚禮辦成這樣丟我的臉,本來指望着能打敗江慕水的,現在看來簡直是我的煎熬!!”
其實,莊家的婚禮已經辦得很好了。
每個細節,都極盡全力達到完美。
但是。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許歡瑤不是對他不滿意,而是赤裸裸的嫉妒,被那些照片刺激得,嫉妒得快要發狂了!!
莊嚴臉色黯淡下來,隱隱壓制着,但還是低聲說:“你不喜歡,那就不要再看了,好好辦我們的婚禮,瑤瑤,行麼?”
“不用你跟我說該怎麼做!!!”
許歡瑤冷冷說了一句,狠狠甩開了他的手,看向了窗外去,再也懶得理會他了。
……
這邊。
漫天的氣球,花瓣,金紙,盛開在兩邊。
江慕水從上車到下車都是殷千城抱着,裙襬有些重,她知道,所以一直給他這麼抱着,她有點兒心疼了。
雙臂緊緊抱着他的脖子,她紅着臉小聲說:“都已經到地毯了,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殷千城將手臂一收,“不行,這裡地面不平。”
“沒關係,我走得穩。”
“別動了,再動,我在這裡就開始親你。”
“……”
在他的威脅之下,江慕水真的不敢動了,只好乖乖給他抱着,連衆人簇擁之下的紅地毯都不是自己走的,一直到了門口,所有的賓客這才都擠到了門裡面去,分散在兩邊,臺上,司儀開始了他的致辭,但這個時候他說什麼話都沒人理會了,大家都開始“噢噢噢”地起鬨,站起來拍着手,等兩個新人整理好了走進來鬧騰他們。
江慕水沒見過這麼盛大的景象,一時之間臉熱得要爆,直想打退堂鼓,殷千城卻笑着抓住了她的手,要帶她走進去。
這時候,卻突然從旁邊走出來一個人。
一個英俊的男人,穿着一身合身的西裝,冷冷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殷千城擡頭一看,撞上了一個男人的臉。
“是你?”
陸霖晟站在了那裡,不顧身後的起鬨聲,冷笑了一下,說:“好久不見,你今天真漂亮。”
江慕水一愣。
她看了一眼,臺上司儀還在等,其實司儀就是沈崇明,他自告奮勇當的,現在正玩味笑着等他們過去。
這個時候陸霖晟來幹什麼?
江慕水穩下心神來,說:“是啊,陸霖晟,好久不見,賓客區你看到了,在兩邊,隨便坐吧,今天婚禮我就不計較什麼了,等結束了,有話我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