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叔湊上去觀察那幾具屍骸,一共三具屍體,全都是男性,三具屍骸全都變成了白骨森森的骨架,但是看那些纏在藤蔓上的衣服碎片,這三個人應該是一夥的,穿的衣服都是解放初期的樣式,很老的那種類似於工作服的衣服,看不出年齡,但是應該都是三十多歲的壯年,因爲幾乎沒有牙齒的缺損。
陸大叔看得很仔細,他在屍體檢驗這方面的造詣不低於雲希明,兩個人圍着那幾具屍體研究了好半天,時不時的還低聲嘀咕幾句,終於兩個人走過來和我匯合。
“怎麼樣?什麼情況?是怎麼死的?”我趕緊問,大哲也在旁邊一臉的焦灼。
“看樣子應該是解放初期的城新村的村民,看來他們挖空了周圍的陪葬墓室,就盯上了這裡,不過這幾個應該是不走運的,不知道爲什麼剛下墓就被困在了這裡。”陸大叔解釋道。
“不知道爲什麼?你是說你們倆加在一起也沒弄明白這些人是怎麼死的?”我問道。
雲希明點點頭,“確實沒弄清楚,他們全身只剩骨頭,但是又看不出有什麼骨骼類的損傷,也沒有找到中毒的跡象,這些衣服,你看……”雲希明說着把衣服舉了起來,不碰不知道,那些纏在藤曼上的衣服碎片,早就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雲希明只是輕輕的一捏,便都爛成了泥。“你看這些衣服,已經爛的這麼嚴重了,你再看看這裡的環境,這麼潮溼,這些屍體沒有理由不會發爛,但是爛到只剩骨頭,有點說不過去,他們的骨頭這樣擺在這兒,倒像是……”
“像是被什麼東西吃乾淨了。”我接上話茬,也走過去查看那些屍體,薊子洋也湊了過來,不過他一靠近牆面,身形又變的模糊起來,他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就在我耳邊說了一句,“看脖子。”
我回過神來,趕緊檢查那三具屍體的脖子,發現確實有奇怪,他們身上的骨骼都沒有什麼損傷,但是三個人的頸骨上,都有兩個淺淺的凹陷,有點像是被吸血鬼咬了脖子,咬的太重了,纔在骨頭上都留下了牙印。我把我的發現和大家說了一下,大家禁不住都有些發憷。
“看來這裡有些不吃素的傢伙。”雲希明總結道。
“不吃素?那你們可得保護好我,爺們我身上的可都是高蛋白,可不能白白便宜了這幫孫子。”大哲戰戰兢兢的說,一邊已經把自己隨身帶的手槍上了槍栓。
“胖子,你放心吧,有你在我們就不怕了。”雲希明趁機打趣大哲,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起嘴來。這個時候我發現陸大叔不見了,這才發現,他已經走到了前面,隔着密密實實的含笑草藤蔓向裡面張望着。
“大叔,你發現了什麼?”我湊了上去。
陸大叔回過頭看着我,“那邊好像有個人。”他手指着前面的地方,果然那邊有些異樣。
“希明,你剛纔回來的時候沒拿着手電,你的手電筒呢?”我問站在我身後的雲希明。
“這些藤蔓特別滑,我一個沒拿穩,手電掉在地上了。”雲希明回答道。
“你打完信號爲什麼不把手電別在腰上呢,這手電忽閃忽閃的掉在地上怪滲人的。”我責怪道。
“打什麼信號?我走到了三分之二的時候手電就掉了,我都還沒來得及用,正打算等會兒砍掉這些藤條走過去的時候撿回來。”雲希明說。
“那……現在那邊這……是什麼……”我頓時覺得自己頭皮發麻,雲希明剛纔掉落手電的位置,此刻半空中的藤條裡,一隻手電,一閃一閃的發着光,但是隔着這一大片的含笑草,根本看不清在那裡用手電打信號的是什麼東西,難道真的有人被困在了這個墓室裡?他爲什麼不求救只會晃手電?難道他受了傷?我腦海裡又閃過陳隊長他們的樣子,不自覺得打了個冷戰。
“雲家少爺,你剛纔回來的時候,看見什麼人了麼?”陸大叔問。
“沒有,主要是我回來的時候沒有手電,一直都是摸黑回來的,這墓道很直,我在裡面出來的時候全是憑藉你們的手電光亮判斷的方向。”雲希明的聲音裡也充滿了疑惑。
“那什麼……要不是……我先給他一梭子吧,不管是什麼,也把他打爛了。”大哲在一邊說道,一提到能夠讓他動槍,他就突然變得有底氣起來。
“胖子,你有沒有點人性,萬一這真的是求救信號的話,你一梭子過去,可就算是開了殺戒了,你拿人命當兒戲麼。”
“公子哥,你少教育我,你看看這些草,長得這麼滿需要多久,什麼人能在這裡呆這麼久不吃不喝還不死?你說的那是神仙。”大哲也急了,擡起手對着那亮光的地方就是一槍,大哲的槍法名不虛傳,一槍過去,打碎了那手電筒的燈泡,那種滲人的忽閃忽閃的亮光不見了。雲希明這次沒能佔了上風,心裡不爽,但是他沒有還嘴,因爲我們心裡都知道,大哲說的是對的,這樣的環境絕不可能有人能夠生存下來,此刻除了我們四個外加一個老鬼薊子洋,出現在這古墓裡的都絕不是什麼善類。
“大叔,你覺得呢?”這個時候我大多時候喜歡聽聽陸大叔的意見,可是這次陸大叔卻讓我失望了,他搖了搖頭。
“我也沒有什麼計較,要麼咱們派個人過去探一探,要麼咱麼集體摸過去,不管是什麼東西,大家夥兒在一起,也有計較。”
我覺得大叔說的很有道理,雲希明逞強的表示他再去探一探路,但是這個建議立刻被我們所有人否定了,一來前路未知,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一個人探路絕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二來薊子洋的身形已經變得有些半透明瞭,他決不能在這種地方待的太久。
拿定主意,我們就開始了行動,雲希明和陸大叔在前面開路,不斷的砍掉那些含笑草的藤蔓,薊子洋被我們夾在中間,我和大哲殿後,負責吧藤蔓不停地往牆邊堆成堆。我趁機觀察那些藤蔓,還是很普通的含笑草的莖,並不像是藤蔓那樣的東西,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長到牆上去的,砍斷了的藤蔓中間會流出一些白色的牛奶一樣的汁液。我正想着有什麼不對,突然聽到大哲在一邊抱怨。
“公子哥啊,我說你是不是手殘了啊,怎麼就砍了這麼點草啊,我都沒東西堆了。”
“我……”雲希明的言語有些猶豫,“我的手……好像不聽使喚了……”